第一百零九章:子契忍痛棄詠詩 東灣買醉淪落人

(子契篇)二零一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全寨兄弟已幫忙佈置好南山的聖誕裝飾,為吸引遊客到訪。下午三時已人來人往,整個梅窩熱鬧得很。

大哥相約在義雲廳天台相聚,幾壇花雕兩個碗,把酒提碗,說:
「子契兄弟,我們都很久沒這樣子二人吃酒了。」

「大哥同軍師,山寨公務繁多,小弟明既。」

「今天難得空閒,定要與兄弟一醉方休。」





「大哥,係咪有咩心事?」

大哥把酒乾了,說:
「一個月過去了,大鴻兄弟告訴我山中的兄弟們對招安的態度還是不太贊成。。。這是對南山前途的瓶頸位置。」

「不如我地直接同班兄弟講,你同蚩尤有呢個打賭,咁會唔會好啲?」

「我也想過跟兄弟們坦誠相對,但軍師跟大鴻兄弟也講過,兄弟們若因為我個人決定而行之,他們只是屈服,對招安絕無好處,而且國家看到他們的態度也不會相信我們真誠歸順。」





「但一個月時間眨下眼就過左,軍師未有計策?」

「軍師只落下『時機未到』四字,我更是寢食難安。」

「我地要相信軍師,相信天意,大哥修道唔係就係講順應天意嗎?」

大哥跟我碰杯,說:
「幸運在難關之時,大撓感恩有你這子契兄弟。」

我舉起酒碗,說:




「無大哥就無今日既子契,係你教識大義所在,我先知道做人既方向。」

話畢我便乾了,大哥也回答說:
「賢弟。。。來,陪為兄痛飲,一醉解千愁。」

我們一起痛飲到七時,大哥可能愁緒影響,很快便醉倒了。扶大哥回去後,我一個人坐在碼頭看著大海。佳節在席,不禁想起詠詩。

來到南山差不多一年,以後會不會再見到她?又一艘駛入梅窩的渡輪,人群中看見詠詩的背影。當她回頭望向我的微笑,更肯定是詠詩。。。

她上前主動跟我說:
「子契,平安夜無約人?」

我靜了幾秒,回過神來,回答說:
「無,無啊。係呢,詠詩點解黎左梅窩?平安夜你應該好多節目架。」





「我聽人講你地驅魔界係呢一年好大動盪,入左黎梅窩搞左個南山。所以我咪打算入黎睇下撞唔撞到你。」

「哦。。。詠詩其實你可以whatsapp我先麻。」

她轉身邊行低頭地道:
「唔知呢,我想試下自己啲運氣呢。仲講?我未食飯啊,唔知南山有無好既西餐。」

我不是驚訝,而是驚喜,反應特別慢,回答說:
「有有有,帶你去我地南山既碼頭酒吧食啊。有西餐又有我地南山牌既手工啤,一定岩你!」

經儀狄為我們準備好的德國豬手,南山牌啤酒也讓詠詩讚嘆不已。我忍不住,跟詠詩說:
「真係估唔到,平安夜都可以同你一齊食飯。」

她突然好像有口難言,說:
「以前我地都係年年出去食平安夜,聖誕節就留係屋企煮,你唔記得左喇?」





「我記得,聖誕節我一定會整三文魚他他、沙律、生蠔做頭盤。你整既法式田螺最令我回味。」

「其實我最懷念係你既三成牛扒,咁多年去到邊間米之蓮都食唔番。」

「哈哈,你而家想食既,我都可以煮俾你架。」

詠詩甜蜜地回答說:
「好啊,我都想試下你啲手勢有無退步到。」

我笑言答應後,馬上進廚房問庭堅借爐一用,費盡心思為心愛的詠詩烹調一份三成的上等牛排。看到詠詩津津有味的樣子,我亦感到幸福的味道。

詠詩笑說:
「嗯!真係保持到水準喎子契,好好味。」





我也笑著回答說:
「你覺得好味就好喇,最緊要詠詩鍾意食。」

晚飯過後,我們在沙灘士多又買了一打南山牌手工啤,沉醉在四周的一片歡笑聲。差不多半夜,詠詩已有醉意,我送她到我們的東灣酒店休息。

在酒店房中,我不禁親吻了睡在床上的詠詩臉頰。這是失禮,失儀,更是關係不合適。忽然,詠詩抱緊我跌在床上被她抱緊。二人的舌頭纏綿難捨,她主動把我衣服解開,我亦幫她寬衣解帶。

她帶著醉意說:
「子契,我真係好掛住你。。。好掛住你。。。」

「詠詩,我都好掛住你。。。」

再一番纏綿,我們正要魚水之歡時詠詩說出令我痛心疾首之事。。。
「其實今日黎。。。係想同你講。。。我就快結婚喇。我好想,好想係婚前。。。同你過最後一次平安夜。。。」





眼淚一時間不能控制,垂流下來。她繼續說:
「對唔住子契。。。」

我整理好衣服,回答說:
「詠詩,你休息下。。。」

為詠詩蓋被後,我再次一個離開,我再次一個人。。。好像天注定我永遠是一個人。。。

伶倫在東灣沙灘最東邊彈湊著情曲的古箏音樂,旁邊還有昆吾和奕璇,三人在把酒。我上前加入了他們,說:
「伶倫、昆吾兄弟,仲有奕璇,你地都係到既?」

昆吾舉起啤酒,說:
「子契兄長,今日呢啲大時節,陪邊個都慘,寧願搵伶倫兄長飲杯酒好過啦,哈哈。」

伶倫大笑說:
「子契兄弟有所不知,今晚芷恩、菲菲,連那個周婷也跑進來,我們家昆吾都看不上眼,偏要找我這哥哥吃悶酒。」

奕璇笑著說:
「伶倫哥哥不可取笑昆吾啊!他身旁不是有我嗎?我在就是她在,她在昆吾便開心。」

我不禁大笑地說:
「昆吾有本事,奕璇呢種係咪有大量?真係一讚,哈哈哈哈!」

昆吾再次舉起啤酒,示意我們乾杯,囂張地說:
「你兩個如果唔係失意人,又點會同我一齊係到飲酒,扮咩野,飲啦!」

我們乾杯又乾杯,聯著又聊著,大家也買起醉意,伶倫感嘆地說:
「麗雅是魔,我是驅魔,如何能走在一起。。。」

我也說:
「詠詩係人,我又係人,其實都走唔到一齊。。。所以伶倫兄弟不必自責,起碼你身邊仲有我地兩兄弟既同路人,哈哈。」

伶倫笑了,說:
「你說,我服。昆吾兄弟,艷福不淺,談不上同路人,哈哈哈哈!」

奕璇已醉倒伏在昆吾腿上,他說:
「伶倫兄長仲要笑我,你地都知道,我心裡面只有一個人。。。」

我把酒再乾,說:
「大哥教過我『鐵肩擔道義』,既然已成既然,何必再說何必。昆吾兄弟,大家都已經係南山既兄弟,萬一出錯,就會影響南山既兄弟前途。」

伶倫彈起一首「姜女淚」,雖然我不懂音律,但從琴音感受到悲苦的流水,情緒後來的強烈更是充斥著憤懣。

伶倫對麗雅的深情,但麗雅本來便是蚩尤的妻子,兩人即使相愛,天亦難以讓路。

昆吾的正印芷恩、二房菲菲、三房周婷,還有眼前四房的奕璇。一個任性可愛、一個婀娜體貼、一個巧智賢淑、一個溫和玲瓏,卻及不上秀氣伶俐、清雅多才的常儀。可惜,常儀已是后稷的妻子,還要是自己兄弟的妻子,何以奈何。。。

曲盡,伶倫與我們乾杯,說:
「魂隨君去終不悔,綿綿相思為君苦。我們兄弟三人,都是情路上的苦命人,今夜咱們應該再多吃幾瓶!」

昆吾也舉瓶讚好,說:
「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地係南山雖然結拜左一次,不如我地三個效法劉關張,整個桃園結義啊!」

我也大笑地說:
「昆吾個提議好!桃園三結義,伶倫兄弟你點睇?」

「好啊!今天仿傚古人,東灣三結義,男人的浪漫吧,哈哈。」

昆吾到士多找來了一壇花雕三個碗,為三人上滿酒,我們三人向海跪拜而說誓:
「念伶倫、子契、昆吾,雖然異姓,既結為兄弟,則同心協力,救困扶危;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我們互相對望後,也痛喝道:
「飲!」

痛飲三更後,早上十一時我醒來已是床上。梳洗過後,馬上跑到東灣酒店,詠詩已經退房離開了。籍隨的眼神告訴我,真的是離開了。。。他提醒我詠詩臨走前曾發了一個whatsapp給我,我再看。。。
「我愛你,我知道你也愛我。
本來是1+1=2的簡單道理,但原來不是。
因為我們根本不適合對方。。。
你有你的南山抱負,我有我的平凡生活,根本你給不了我。
我知道你多愛我、多疼我,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子契,
我們不再是我們,我們依然是我們。」

我終於明白已讀不回是什麼感覺,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要回些什麼。能做到的,就只有「已讀不回」。。。

一醉到天明,第二天二零一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中午十二時正,我們一百單八人帶同家眷集齊在碼頭分批上了三艘遊艇。

大哥在中間艘遊艇,向我們說:
「兄弟們,今天是聖誕節,普世同歡的日子。大鴻兄弟特意找來六位水軍頭領為大家安排這次的遊船河活動,以慰眾將多時之勞!」

大鴻也高興地道:
「各位兄弟都聽到大哥講咩喇!我地準備左紅酒、白酒、花雕,仲有wakeboard、香蕉船、高速水泡、水上浮床、麻雀啤牌,大把野玩。今日一定要玩餐飽,飲到醉先可以上岸啊!」

我們也同聲叫好,不但好酒如雲,還有多款佐酒美食。眾兄弟玩樂把酒,熱播西洋的disco舞曲,氣氛熱鬧高漲!

在今次船河中,看得出雖然我們一百單八人同屬南山兄弟,但難免亦有圈子之分。

昆吾、馮夷、柏常、陸吾跟原來本土圖騰的貳負、彭祖、虞余、烏曹、桂比、曹安等的兄弟們享受水上活動。

屯元天的三山兄弟,英招、太山、羲氏兄弟、夷牟、甘蠅、祝陰、陶區、儀狄等兄弟們在船上把酒、麻雀、啤牌等耍樂。

在大哥上山前的元老派,如大鴻、應龍、沮頌、祝融、和氏兄弟、共工、演雉、計蒙、朱虎、洪羆等兄弟們舉起花雕樂此不彼。

新加入的朝廷猛將陣營,力牧、許由、蔣夸、常先、句芒、共工等兄弟,反而與無派陣營的孫巢、刑天、伶倫、伯夷、羸益、蒼龍、丹朱、瑤姬、奚仲、皋陶、后稷、常儀、曾益、桐君、俞跗、蔡氏兄弟、康回、赤松子、相士、離朱等兄弟甚是投緣,把酒言歡,無所不談,可能他們始終跟大哥關係較親密,而且大部人內心比較支持招安,只有極少數人是反對招安。難免與南山其他反對招安派的兄弟有所隙縫。

伶倫、昆吾也有找我乾了幾杯,但我不想讓任何人覺得我屬於任何陣營,尤其是我們三兄弟已結義,而且也不想令大哥對我有什麼質疑。

走到大哥在的遊艇,看見軍師也難得和封鉅可以放下山寨的公務談情說愛,總算難得。跟他們碰過杯後也不打擾,找到坐在船頂的大哥。

我與大哥乾杯後,笑問:
「大哥唔同班兄弟一齊落去玩下?飲下酒?」

「子契兄弟,你們去玩吧。我在這吃酒,也是同樂。」

「難得咁輕鬆既日子,大哥仲煩緊蚩尤既打賭?」

大哥再次跟我乾杯,仰天而道:
「看著南山兄弟們的笑顏。。。為兄,身為南山之首,最擔憂的,便是南山前途之決。」

「異域動盪,人王根本權力唔夠。如果真係招安,就要靠國家有權力既人。大哥你想。。。」

我還未說完,大哥已回答說:
「正是我們的國家主席。」

我真的意想不到大哥會有這樣的想法。在我而言,我們只是一幫民間的普通驅魔師。既不是商人,又不是政治人物,憑什麼會得到國家主席的特赦?憑什麼會得到國家主席的招安?

大哥繼續說:
「一月四號,主席會到重慶考察。」

「大哥要去重慶?咁大件事同軍師商量左未啊?」

「還沒,打算過了今天再與軍師計較。」

「咁今日大哥都放鬆下,小弟陪你一醉方休!」

「好!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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