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俊揚聽著這把和收發器內一模一樣的聲音,心裡一陣悸動,後背不禁被冷汗浸濕,他不理別人反對,堅持冒險而來拯救,而遇見的竟然是幾隻噁心的怪物....
 
但這也怪不得他,誰能料到除了人類外還會有東西會說人話呢?更加無人可以料到這些怪物會利用電波或訊號傳遞訊息啊...不...以前曾聽說昆蟲可以用腦電波互相通訊,難道它們感染病毒後進化到能干擾人類的頻道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當眾人臉如死灰,還未反應得來時,薛丁已經舉起手槍射向眼前正在說話的紅眼人頭蜘蛛,只見它身上爆開幾個血花,激噴一陣腥臭的黑血,人頭卻仍然斷斷續續地說話,不過它顯然非常憤怒,血紅的雙眼閃過狠色,非常敏捷地避開薛丁剩餘的子彈,八隻腳同時步行的速度確實如蜘蛛般飛快。
 
「救.....我......我........好........肚......餓!我........好........肚......餓!肚......餓!!!」
 


薛丁見那紅眼蜘蛛向自己衝來,人頭更張大嘴巴,朝自己伸出兩根滿佈黏液的觸角,一瞬間他意識陷入空白,腦袋只想像到自己的頭顱被蜘蛛一口割掉,再被觸角如吉魚蛋般放進口裡。
 
當他陷入呆滯,快要頭身分開時,卻聽到後面不知誰人大叫「趴低!───」,他心中即時打了個激靈,便不顧面子整個人伏在地上。
 
紅眼蜘蛛的觸角狠狠收割,卻撲了個空,後方搜索隊三人的步槍早已瞄準它的頭顱和身軀。
 
「呯呯呯呯呯!─────」
 
薛丁的衝動讓眾人猶如當頭棒喝,把他們從驚愕中喚醒,如狂風的子彈掃射在紅眼蜘蛛身體上。
 


幸好子彈還是有效的,只見它發出尖銳的怒吼,不斷一步一步地被子彈射得往後退,身軀不住爆出血花,黑血從它圓圓的身軀慢慢噴出,但似乎對它傷害不大。
 
它前方兩隻粗壯的蜘蛛腿正擋在頭部,蜘蛛腿不知是什麼構造,子彈射上去如射上鋼鐵一樣被格開,只造成極微的損傷,但還得知一個資訊,它的弱點應該和喪屍一樣乃是頭部。
 
麥俊揚率先發現到這一點,大叫一聲:「瞄準佢個頭!」
 
火力頓時更集中於紅眼蜘蛛的頭顱,紅眼蜘蛛的兩隻前腿似乎也快受不住,開始噴出更腥的血液,它怪叫了一聲,竟然後肢聳動,瞬間退後,隱沒在黑暗之中。
 
正當眾人以為可以鬆一口氣,但不幸的卻是蜘蛛不只有一隻,左右兩邊的女蜘蛛就在此刻同時向眾人衝去,眾人也顧不得什麼便四散避開,本來嚴密的陣容頓時便衝散。
 


兩隻女蜘蛛就如大灰狼衝進綿羊群裡,它們似乎在黑暗中能夠視物,嘴巴的觸角不斷尋找目標,它們把腳伸展到最高,然後突然俯下身朝眾人咬去,有點像老鷹在空中高速往地上噬去無助的小白兔。
 
其中一隻女蜘蛛似乎把目標定為木叔,頭顱連噬三次也是朝他而去,不過,這群小白兔有些不是省油的燈,木叔雖然一把年紀,但老當益壯,經驗老到,每次女蜘蛛的頭顱快要撲去他的時候,他精準地預測方向,便猛地一跳避過,雖然一番摔在地上的疼痛感是少不免,但比上做為喪屍的食物好上太多,他還趁機朝蜘蛛的頭射上兩槍,雖然不中,但還是讓女蜘蛛知道他不是好惹,不再輕舉妄動,八隻腳不時從高至低收縮,似乎在等待最好的時機。
 
另一隻女蜘蛛則沒有它如此專一,觸角抽搐了幾下便俯身隨機地撲去眾人,若果一擊不中,便轉過去其他獵物。
 
眾人四處散去,薛丁已經拿著電筒跑去出口,阿靜見狀也牽拉著陳蕊月逃去,曾經裝死的咖啡仔也緊抓著陳蕊月的手,木叔仍然和另一隻蜘蛛對峙,麥俊揚仍然留守在原地為木叔提供燈光兼掩護他,Sam卻不知去了何處。
 
但有人一時情急忘記了四周乃是非常漆黑,在電筒燈光短缺下,兩個咖啡仔為了逃避蜘蛛的襲擊,一陣胡亂衝撞,但因目不視物而撞過正著齊齊跌倒,其中一個咖啡仔正狼狽地想站起來,只覺臉前忽然有一陣熱辣辣的液體灑向他的全身,他不禁伸出右手抹去被灑到的雙眼,再湊前一看....那是鮮血。
 
他慘叫一聲,想大叫救命,可惜他在最後只發出一個毫無意義的單音節,便眼前一黑,作惡半生的頭顱便飛去半空,再被一把伸出觸角的嘴巴準備地咬著,咀嚼了幾下便吞嚥在肚中。
 
麥俊揚聽見旁邊發出的慘叫聲,用燈光一照,只見一具穿著咖啡色制服的無頭屍體被其中一隻蜘蛛叼著,搖頭一甩便從半空傳給另一隻蜘蛛,它咬掉右手後再傳回給對方,兩隻蜘蛛便一來一往地把整具屍體撕碎吞食,不禁再次發出興奮的呻吟聲,而鮮血就在途中灑在地上,猶如血雨。
 
麥俊揚心下一驚,跟身旁的木叔貼得更緊,蜘蛛們正忙著分屍,趁著這個空檔,他從懷中取出裝滿紫紅色液體的針筒,輕叫道:「木叔,用特效藥!」


 
木叔立馬也從懷中取出特效藥針筒,但他看了一看蜘蛛們,再慘笑地回應道:「俊揚,如果有下次嘅話,可唔可以叫伊醫生整啲特效子彈,唔該。」
 
麥俊揚想了一想,從步槍上拔下電筒再交給木叔道:「掩護我!」也不顧木叔驚愕的目光,便對著多次襲擊木叔的女蜘蛛衝過去。
 
麥俊揚提起步槍,褲袋放好針筒,用盡最快的速度,朝著木叔為他照射燈光,向著蜘蛛因吃著屍體而降低回地上的身軀撲去。
 
十步。
 
雖然蜘蛛正在大快朵頤,但還是敏感地察覺到麥俊揚朝它衝去,它興奮地呻吟一聲,只覺得美食正在自動送進自己嘴巴內,便把餘下的殘肢一吞,向他撲去。
 
五步。
 
麥俊揚只感到一陣惡臭和血腥的強風往自己湧來,蜘蛛灰白色的人頭是一張正在微笑的女性臉孔,但雙眼翻白,嘴巴滿是血液,異常淒厲恐怖,但麥俊揚仍然急速朝她跑去,步槍的子彈便朝它醜陋的臉孔掃去。
 


三步。
 
女蜘蛛本能地用腿擋著頭部,急地退後幾步,正有點退意,卻發覺前方的人類似乎已經射光子彈,它再呻吟一聲,再想撲去,卻見到他拋低步槍,正舉著一把針筒。
 
直覺告訴它那是非常危險,但新鮮血肉的滋味讓它全身泛起讓它顫抖的食慾,它決定先用腳把那支礙眼的針筒打掉,然後再吃掉面前的人類。
 
一步。
 
無時間更換彈匣的麥俊揚,唯有盡地一搏,舉著針筒衝去,只差一步之距,惡臭的觸角就在自己不到五吋之前,他看準時機及位置,俯下身子一衝,向住蜘蛛腳下的空位倒去,就如欖球達陣一樣,然後針筒直直向蜘蛛的身軀一刺!
 
零步。
 
針筒往另一方向飛去,只差零點幾秒,一隻粗壯的腿卻屈曲成奇異的角度,如長眼睛一般大力拍走他那最後的依靠。
 
就只差一點點,一點點...


 
在蜘蛛身軀底下的麥俊揚只感到腿部一陣痛楚,似乎用力過猛而扭傷,他絕望地閉上雙眼,緩緩扭動頭部,再睜開雙眼。
 
時間彷彿停止,針筒仍然朝著漆黑的方向飛去,木叔正舉槍阻止另一隻蜘蛛對他的攻擊;不知去了哪裡的Sam正抱著一部銀色的長方形物體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正左搖右擺地猶豫著逃生的方向;忽然又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只見薛丁阿靜陳蕊月他們不知何事重新退回來,個個臉如死灰,而在他們面前卻是幾隻....還是十幾隻血紅色雙眼的人頭蜘蛛....
 
原來這裡是人頭蜘蛛的巢穴啊....
 
麥俊揚完全絕望地閉上雙眼,正等待死亡來臨,卻忽然似乎被一隻手抓著肩膀,用力拉扯,只感到一瞬間便遠離惡臭和血腥,他猛然重新睜開眼睛,只見和剛剛的幾隻蜘蛛離得極遠,而一個穿著殘舊灰色外套的瘦削人影,正休閒地站著他的旁邊,而右手正擺弄著那支特效藥。
 
那人戴著灰色外套的帽子,拉得很低,把自己樣貌包得緊密,似乎不想示出真面目,不過,那條褲子有點熟悉,而當他說出一句話時,麥俊揚便完全知道他是誰了。
 
「嘖嘖嘖...叫咗香港人要多啲注意衛生架喇,你睇下,養下養下就咁撚大隻蜘蛛,成座山咁,八隻腳,得果一支殺蟲水都唔知噴佢邊隻腳指甲好....」
 
「嗷嗚─────────────」
 


突然一聲尖銳的狼嚎把那人的碎碎唸完全打斷,突然轟隆一聲,似乎不知什麼在奧海城樓頂踩上一腳,頓時落起無盡的碎屑與粉塵,蜘蛛們都似乎突然恐慌起來,紛紛尖叫呻吟,麥俊揚認得那把吼叫是曾經見過一面的黑狼,本來恢復了少許血色的臉孔再次轉為難看,那灰色人影卻只是指指天花板,無奈地訕笑一聲道:「呃,我個Friend。」
 
麥俊揚雖滿腦冒起問號,但出色的情緒管理,讓他很快恢復冷靜,視察一下環境,再道:「呢個時候你唔係係狂虎到咩?」
 
說起狂虎,想起麥俊揚曾經勸過我別太接近這個危險人物,我雖然敷衍地答應了,但卻是猶如耳邊風,甚至住在高台上,此刻被他再提起,實在有點不好意思。
 
「見天氣好咪出嚟行下....」我隨意道,心不在焉地四周一看,見眾人情況危急,也不再說笑,把從商場搜獲的打火機和一根臨時製造的火把塞向麥俊揚,再指著後方道:「呢條路直行有個後備出口,我已經清哂喪屍,麥俊揚...記得幫我保密。」
 
麥俊揚見我想離去,似乎還有話想說,連忙伸手抓著我,卻因腳部扭傷頗為嚴重,也追不上我的身影。
 
我把外套拉得更緊,遮掩著自己的下半臉,腳步急蹬,急跳幾個障礙物,用血鞭射上一樓再隨意抓著,吊著自己,在一個凌空的暗處視察大堂內的環境。
 
不知是不是我向新人類又近一步,現在我在黑暗內也能看清所有事物,就如眼前那些人頭蜘蛛一樣,在漆黑中仍然保持靈活,哈,這也許就是變成新人類的好處吧...
 
我凝神一看,率先看到的是木叔雖有經驗地判斷蜘蛛的攻勢,但還是體力有點不繼,和人頭蜘蛛對峙了十來分鐘,不禁氣喘吁吁。
 
人頭蜘蛛卻忽然改變攻擊模式,不再從高而下地咬去,而是用前腿一掃,木叔一時反應不及便被它掃到,整個身子便向外飛去,剛巧就是飛去我的方向。
 
這幾天狂虎教了我很多力量的運用,而且我更親身體驗過,此刻我順勢一接,向後退了數步,便把木叔的衝擊力巧妙地化解,還未等木叔清醒,我便一下子提著他的衣領,把他送去麥俊揚之處。
 
如我所料,麥俊揚沒有自己先行離去,更點起了火把,見我提著昏倒的木叔,他不禁臉露喜色,我把木叔放下,再故意壓低聲音,沙啞道:「情況緊逼,快啲走,小心火光成為目標。」
 
我也沒等待他們回應,便再往蜘蛛群方向躍去,只見剛剛那隻人頭蜘蛛正在原地兜著圈,奇怪著木叔飛了去哪裡,我心下好笑,也不理會它,只看去陳蕊月那方,那人頭蜘蛛找了片刻也找不到,似乎有點憤怒,也被陳蕊月幾人所吸引,便衝去加入那堆蜘蛛群。
 
此刻,十來隻人頭蜘蛛慢慢對著陳蕊月他們形成包圍網,一步一步地逼近,使四方八面都水洩不通,八隻腳又八隻腳地把所有去路完全擋住,紛紛發出詭異的呻吟聲或是尖叫聲,就如地獄深處內的奏鳴曲。
 
薛丁、阿靜、陳蕊月、咖啡仔四人背對著背,面對著這九死一生的恐怖情況,個個粗喘著氣,身子顫慄,薛丁手槍的子彈早已射完,現在只拿著電筒胡亂照著並且大吼大叫,咖啡仔則害怕地持著自己的警棍,這把武器此刻就如廢鐵。
 
阿靜則還有步槍,在極漆黑的環境下,只能盡量瞄準人頭蜘蛛的頭顱射擊,在幾發連射下,終於射爆其中一隻蜘蛛的頭顱,那隻人頭蜘蛛頓時四肢顫抖地伏下,再也不動,弱點果然是頭顱。
 
當阿靜心下一喜,想繼續消滅蜘蛛時,人頭蜘蛛卻學乖了,連忙機警地避開,之後的子彈一是射進蜘蛛不太疼痛的身軀或是被它們的腿擋住要害,沒有什麼作用。
 
但蜘蛛們一時忌於阿靜準確的槍法,還不敢輕舉妄動,只在他們身旁游走,等待時機,亦不住發出呻吟聲,好像要把他們的精神擊潰一樣。
 
當眾人高舉武器為自己生命作出最後的反抗時,唯獨陳蕊月的手槍一直垂下來,一次射擊也沒有,就連保險制也沒扣下,雖然也是輕喘著氣,但清純的臉上仍然非常平靜,眼神毫無波動。
 
我見到此情況,有點生氣,也有點疑惑,這個危急時候,這個女人她還在做些什麼,到底她在想什麼....
 
突然聽到頭上一陣又一陣輕微的窸窣聲,就如什麼東西在輕微地爬行一樣,我抬頭一看,只見原來大堂以上的樓層全部佈滿了白茫茫的絲狀物,全都是蜘蛛網,它們一層又一層地隔住,中間則黏稠著一些黑紅色的事物,更有一些慘白的骨狀,都是人類或普通喪屍的殘骸。
 
最讓人震驚的是,奧海城二期有三層,現在身處最底的G層約有十來隻蜘蛛,而上一層和最頂層,卻有密密麻麻,不知數量,大小各異的人頭蜘蛛,它們正閃爍著詭異的紅光,八條腿沿著蜘蛛網輕盈又快速地朝著G層爬去...
 
這個詭異的情況讓我也不禁有點毛骨悚然,我一邊奇怪著怎麼會有如此大量的異變者在這裡,一邊轉著手中的特效藥,再慢慢收回懷裡,他媽的,在這個人頭蜘蛛的巢穴,一支又怎樣夠呢?....
 
「躂,躂,躂,躂,躂躂,躂躂躂躂躂躂躂..........」
 
忽地一顆染滿血的兵兵球突然彈到我的腳旁,只見不遠處有一隻落單的人頭蜘蛛不知為何在對著我拋擲兵兵球,注視著我。
 
我勾起嘴角,決定先以它先作為實驗,剛剛看到搜索隊的步槍子彈也射不穿它們的腿部,要是我的血鞭和血刃也只能削掉它的皮毛,那還是當我沒有來過好了...
 
我正注視那隻人頭蜘蛛考量著,緩緩伸出血鞭,它似乎察覺到我的意圖,忽地把裝著兵兵波的箱子朝我拋來,我側身避開,兵兵波頓時傾瀉滿地。
 
我心想它不是以為用兵兵波可以打死我吧?而突然我見到空中多了一個巨型長方形物體朝我拋物線襲來,我雖然輕輕一跳便避開,但不禁嚇了一嚇,那個長方形物體轟一聲便撞爆在地上,竟然是個雪櫃...
 
那隻人頭蜘蛛似乎在耍雜技,不住把四周的物體胡亂地向我拋來,可能之前有人把這裡當作地盤,而讓滿地也是障礙物或是家具,那蜘蛛似乎拋得不亦樂乎,不住發出興奮的叫聲。
 
突然我聽到一聲尖叫,我回頭一看,蜘蛛包圍網似乎向眾人愈逼愈近,我也不浪費時間,閃避開一張二人梳化後,我腳步一蹬,左手射出血鞭緊緊抓著蜘蛛的左邊前腿,右手化成血刃,同時間左手用力一拉,人頭蜘蛛便被我的猛力一扯拉得摔倒,人頭便完全暴露在空氣面前,我用盡全力,血刃由上至下一斬,它雖及時用粗壯的右前腿擋住頭部,但血刃鋒利無比,連頭帶腿俐落地斬開一半,腥臭的黑血頓時瘋狂噴出。
 
我揮了揮血刃上的黑血,卻見倒勾血刃現在看上去變得更為怪異,由手背延伸到肩頭呈半月鰭狀,本來有點透明血紅色現在卻是厚厚的深黑色,上邊還有暗紫色的血管微微跳動,而且長度更勝以前,現在就如一把與生俱來連接在體內的死神鐮刀一樣。
 
忽地見一個人影閃過我眼角,只見他跌跌撞撞走過,他是抱著銀色長方形物體,黑框眼鏡微微歪著的Sam,他滿頭大汗,神情焦急,一副似乎發現了什麼重要的事,想告訴大家知道的神情。
 
我先收起血刃和血鞭,二話不說,抓著他的肩膀,便向麥俊揚方向奔去,Sam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便感到一陣頭昏腦頭脹,被我活生生硬拉到麥俊揚身處的安全地方。
 
我就這樣把一陣頭暈的Sam交給麥俊揚,木叔似乎仍然昏倒,麥俊揚似乎同意我的說話,先把火把滅熄,並且在正在照顧木叔。
 
他在漆黑中感覺到我回來,一陣喜色拉著我道:「呃...神秘人,唔該幫我救埋其他同伴出嚟!感激不盡!」
 
我暗地內瞪了他一眼,強壓住聲音,沙啞地道:「哼,洗人唔洗本。」
 
當我正想離去,Sam卻似乎完全無視我存在,只一陣顫抖,大叫一聲:「快啲走...快啲走!!!」
 
麥俊揚疑惑地急問道:「Sam?...發生咩事?」
 
Sam彷彿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冷靜下來,平時有點輕挑的他此刻極為認真道:「陷阱...全部都係陷阱...」
 
他慢慢放開懷裡的銀色長方形物體,是一部銀色的收音機。
 
「有人....有人同我一樣改裝收音機成為收發器....佢哋專登引我哋嚟呢到....陷阱....」Sam呆滯地對著那部收音機,再看一看蜘蛛那後方,慘然地道:「可能....有人...有人控制呢班怪物...」
 
我皺起眉頭,也沒有聽下去,腳下一蹬便朝著陳蕊月方向衝去,心裡只想道這種用收音機設陷阱的熟悉手法就只有一個該死的宗教...末日教。
 
救了木叔和Sam後,浪費了不少時間,頭頂上的大量蜘蛛正慢慢噴出蜘蛛絲,一隻又一隻緩緩降落在地上,無數條腿興奮地在地面上游走,朝著陳蕊月四人衝去,似乎很久沒有看過活人一樣。
 
包圍網除了幾隻被阿靜射爆頭顱的蜘蛛屍體堆積起來,還有愈來愈多人頭蜘蛛加入,肉壁正愈來愈厚,四人逃走的機會似乎更為渺茫。
 
我不禁皺起眉頭,心中盤算起來,這危急關頭,小銀到底還在幹什麼!?
 
明明說好了它會從天花板,我則從後備出口一起衝進來,結果卻是只有我一個...唉....難道它又在追著自己的尾巴跑嗎?...不會啊...而它性格應該一早便衝進來大吼大叫,一爪解決一隻蜘蛛...嗯....到底發生什麼事?
 
不管如何,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容我細想,就在此刻,我聽到阿靜扣下板機的步槍已經再無子彈,而她腰間的彈匣,早已用盡。
 
所有蜘蛛都突然安靜下來,不再游走,似乎都明白到這意味著什麼,紛紛張開嘴內的黑色觸角。

而我亦不知道,小銀正在面臨著一個重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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