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踏出鐵門,大力合上,再重新反鎖,他見木嫂反鎖的方法過於幼稚,笑了一笑,便隨手用鐵絲環著門鎖,扭了個奇異的角度,似乎只是加了條鐵絲,但好像更加穩固。
 
他甫轉身,卻見一個和他一樣高,卻是一頭型格的All back金髮,非常帥氣,帥氣得像個明星的白人,不知何時,氣喘噓噓地站在面前。
 
阿一皺起眉頭,那白人卻急問道:「溫麗絲,溫麗絲在裡面?」
 
阿一瞧了瞧四周,肯好鐵皮屋隔聲還不差,沒有很多人聚集過來,那白人不等阿一回答,卻想衝過去開門,阿一眼明手快擋著他,冷道:「占士,除非你想讓喪屍走出來,否則給我乖乖站著。」
 
占士呆了一呆,睜大褐色的雙眼,喃喃道:「沒可能的,沒可能這樣快,姓李的不是說兩天後才來嗎?怎麼喪屍這麼快來到?」
 


阿一冷道:「這是突發事件,木叔似乎在外面被喪屍抓傷,本來只有他一個,但裡面的人太愚蠢了,水裡面有『R』也不知道。」
 
占士似乎聽不進耳,再次想衝去開門,阿一大力把他拉倒在地上,身手矯捷,絲毫不像一個因腳部舊患復發而退出搜索隊的人。
 
「放開我,我要救溫麗絲!」占士吃痛一叫,見阿一仍無反應,怒道:「你這他媽的傢伙,不聽李少佳的話嗎?他可是主教的寵兒!他說這兩天要把所有人給『控制』好,讓他....」
 
阿一冷冷打斷道:「我現在就是在控制!告訴你,要是鐵皮屋走出一隻喪屍,整個地盤都玩完了,三天後,主教不能親自舉行儀式,我們也完了。」
 
占士打了個寒顫,銳氣頓減,阿一再冷道:「不要忘記,你可以加入末日教,是因為我。」
 


鐵門後忽地傳來一陣不大不小的慘叫和碰撞聲,嚇了占士一跳,阿一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輕道:「人們開始圍觀,給我趕走他們,還有把你的手下都叫來....」
 
阿一見占士仍然一臉呆滯,忽然親切地笑了一笑道:「喂,裡面還有解放軍啊,或許等會走出來的是人呢,小子,樂觀一點吧!呵呵...」
 
占士呆在原地,但阿一已掛著微笑走遠了,走到一會,他臉色忽然無奈,雙眼閃過憂慮,喃喃道:「媽的,一個人夾在中間很辛苦啊,到底Boss會不會再派人過來....要是再不派人過來....」
 
他回頭看了一看飯堂的鐵皮屋,占士已經不在了,他慢慢看去天空某處,輕嘆道:「Boss,你最愛的小漁港,很快便會毀掉了啊。」
 
時間回到之前少許,當薛丁被丹澤爾抓去飯堂之時。
 


我在地盤外找了個暗角,耳中聽著人們的腳步聲,似乎聽到他們不知為何向一方走去,時機正好,便抱著陳蕊月,輕輕一跳,跨過餘兩米高的鐵欄,腳尖著地也不響聲。
 
我對於自己現有的力量感到莫名的興奮,似乎比起之前控制得更精密,把力量控制得更細膩。不過,從頸項延伸至左邊臉頰的細紋正不時提醒我,或許我再多一次強制催動力量,就會被黑紋吞沒,到時候發生甚麼事情,無人知道,所以我還是小心翼翼,盡量靠著自身去進行活動。
 
不過,目前我最關心的當然是陳蕊月,這兩天瘋狂的纏綿,即使她現在沒有任何徵兆,但多數已被『R』感染,我本來快封閉的心也不禁害怕,若她過一會兒就變成一隻喪屍....
 
我不敢想像,我會怎樣。
 
被我公主抱的陳蕊月非常乖巧,就好像一隻小貓,輕輕依靠在我的胸膛,她似乎從我緊皺的眉頭上看出甚麼,她輕道:「唔好咁擔心,一切會變好。」
 
我嗯了一聲,忽地聽見腳步聲,連忙從幾個帳篷的死角閃躍到陰暗處,他們只感受到一陣涼風吹過,絲毫不發現我們的存在,陳蕊月也呆了一呆,似乎沒想到我這麼快。
 
大難不死,我的速度似乎也上昇了一個層次,或許現在對付狂虎也不用再那麼吃力了。
 
我不禁瞧了瞧那高台上,不知道在黑暗中,他現在是不是正跟我對視著,他的隱匿功夫很厲害,應該是所有有關戰鬥或暗殺的技巧也很厲害,不然,他的「黑豹幫」也不會稱霸香港了。


 
想起狂虎,我也要煩惱一下如何跟他坦白,我是甚麼假的使者,而你背叛真主而加入的末日教,則是製造喪屍的原兇,殺你妻兒的仇人,媽的,不知為何只是想一想,就覺得難以啟齒。
 
還是先放在一旁,先找伊醫生問個清楚,到底那支所謂的特效藥,是甚麼鬼東西。
 
以免麻煩,我低調地抱著陳蕊月,在各個帳篷和地鋪之間穿梭,本來在陽光底下,人數眾多的地盤,即使我的速度有多快,但始終難以避過如此多的目光,但不知怎的,有不少人正向著飯堂走去,我瞧了一瞧,見他們吵吵嚷嚷的,大概是吃飯的時候吧?
 
這也讓我一路無阻地走到去伊醫生帳篷前的帳篷,看去卻有兩個健壯的男子站在實驗帳篷門,拿著木棍,目光巡視著四周,似乎在看守一樣。
 
我有點好奇,之前也不見有人看守的啊?
 
忽然有一男一女搖搖晃晃地慢慢走去他們面前,我仔細一看,卻是熟悉的臉孔,竟是木嫂一手穿過木叔腋下,吃力地扶著他,一步一步走過去。
 
木嫂瞧了一瞧,喘了口氣道:「木叔有啲唔舒服,想伊醫生幫手睇兩眼。」
 


那兩個守衛互打眼色,其中一人道:「伊醫生研究緊好重要嘅嘢,任何人不得打擾。」
 
木嫂正想說話,木叔卻伸手擋著,頭顱低著,看不到他的臉色,只聽到他沒氣沒力地道:「我....我冇事,打...打搞哂...」
 
這哪像沒事?木嫂立刻對著帳篷,焦急地大叫道:「伊醫生!伊醫生!救命啊!」
 
其中一個守衛嘖了一聲,舉起木棍,就想打向木嫂,另一個守衛伸阻止,只兇惡地道:「木嫂,你夠啦下,伊醫生研究緊解藥,唔得閒理呢啲小事,再唔走嘅,咪怪我哋唔客氣!」
 
那人亦舉起木棍,木嫂無助地再叫了兩聲,也得不到任何回應,便含著眼淚,暗帶怨恨,扶著木叔,悄然離開。
 
我在旁邊一直暗裡看著,心中不斷湧起一陣衝動,衝過去擊昏那兩個守衛也好,強制衝進去也好,總之要幫助木嫂,但當我想到,要是伊醫生在木叔身上花很多時間,而影響到陳蕊月的安危,要知道現時,每過一秒我也焦急一分,因此,我的雙手,始終沒有伸出。
 
我對著那兩道年老的身影,為心中的自私,衷心地說了聲抱歉,不禁又想道,怎麼我又開始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和感受了?...
 
我搖了搖頭,在懷裡的陳蕊月也一直抿著嘴唇,她見我沒有作聲,也似乎了解我的想法,她輕道:「倫,放低我,我冇你想像中咁脆弱....」


 
我沒有回答,她再自責道:「嗯....不如等陣問過伊醫生後,叫佢盡快幫木叔睇病啊...」
 
我點點頭,這才終於把她放了下來,如像捧著玻璃娃娃般小心翼翼,她見我如此神情,不禁沒好氣道:「喂,葉清倫!話哂我都係搜索隊,唔洗咁睇低我呀?」
 
我微微一笑,輕道:「點敢睇低你啊大小姐,你咁勁,驚你一唔覺意就踩爛成個地盤,小弟再無立足之處咋....」
 
當陳蕊月作勢打我的時候,我卻舉起手指,正色地殊了一聲,嚇得她呆了一呆,不知發生甚麼事。
 
我暗地一笑,只隨手拾起兩塊石塊,想著昌飛刀的手法,在腦中快速計算著距離和軌跡,手腕快速地動了兩動,兩塊石塊便一前一後相隔不到半秒,就這樣精準地擊中那兩個守衛的腦袋,兩個守衛完全不知發生甚麼事,便頓時昏倒。
 
我一邊滿意著效果,一邊安靜地拉著陳蕊月,便快速地走過小路,一下子掀開帳蓬。
 
我想像過許多情況,伊醫生正亂七八糟地睡在地上,地上的文件白紙又再多得把他淹沒,或是他正埋頭在大型儀器上,不理會外界的事瘋狂抄錄著筆記,但眼前的情景,卻讓我陷入一陣呆滯,更聯想起某些不愉快的事情。
 


帳蓬內,不知何時,變得非常乾整潔,彷彿從來沒有人住過。
 
數千張,數萬張文件白紙,不時何時,統統消失不見。大型儀器,安靜得佇立著,一塵不染,動也不動。四張連接著呈長方型的長枱,放著滿滿的試管架,但試管架上,都沒有試管,空蕩蕩的。
 
不。
 
唯獨一個試管架內,有一支試管,但試管內,甚麼也沒有,乾淨得反光。
 
所有痕跡,被人清除得乾乾淨淨,一點也不漏,我甚至有一刻懷疑著,自己走錯帳篷。
 
被我拖著的陳蕊月也似乎跟我想到一塊兒,她嘴巴微張,握著我的手更緊,她輕道:「好似,真係好似,呢種感覺好似....果陣時。」
 
我慢慢走過去,拿起那支空蕩蕩的試管,緊推著它,和陳蕊月對視一眼,看到她閃過一絲不安,我腦海閃過許多念頭,想起第一次走進來的感覺,或許,當時我的想法就是對的,而我,似乎走錯了路。
 
我帶點苦澀,帶點悔意,有點不知所措,只緊緊握著她的手,沉聲道:「嗯,同醫院『11』樓,一模一樣。」
 
當我們二人沉默起來,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幾聲急促的腳步聲,我們正陷入沉思驚疑之中,也反應不及,便和掀開帳篷的幾個來人,撞了個正面。
 
只見一男一女,臉孔熟悉而又陌生,一段時間不見,彷彿隔了三秋,非常久違。呆滯過後,他們又驚又喜的表情,彷彿猶如一個粉刷,似乎想抹去那任由我一個孤身上路的往事。
 
「月姐姐!倫叔叔!...我....好掛住你哋!」一把甜甜的聲音忽然不知從哪裡發出,只見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二話不說便撲進陳蕊月的懷中,陳蕊月驚喜一笑,便一下子把她抱了起來。
 
我眨了眨眼睛,看著他們,嘴巴扯了一扯,卻始終笑不出來。
 
高望,阿紫,小敏。
 
前兩個人,是我在家中被喪屍襲擊,慌亂逃出後,最先遇上的人。
 
跳樓行動,喪屍猴子,田夫仔木屋,愉景新城,伊利沙伯醫院...
 
每個回憶也非常驚心動魄,九死一生,現在想來,我能生存至今,也多虧他們不少。
 
而小敏,就是在醫院一役後,大舊夫婦壯烈死前交托於我們的遺孤,大舊叔豪爽的笑容,高壯的身軀,悲壯的哀容,歷歷在目,猶在眼前。
 
按常理,在這個亂世中,分開後,還可以和他們久別重逢,我應該非常感動,甚至像陳蕊月一樣,喜極而泣,但此刻我卻連一個笑容,也擠不出來。
 
「而家就去救陳蕊月。」
 
「倫仔,冷靜啲。」
 
「冷靜?陳蕊月俾人捉走咗,生死未卜,你叫我點冷靜?」
 
「我唔係話你,只係覺得而家都無線索,不如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等佢哋殺咗陳蕊月先救好冇!?」
 
「你覺得我哋可以帶住小敏去救人?」
 
「讚成救陳蕊月嘅...舉手。」
 
「倫仔...我哋冇理由為咗一個人,放棄呢到。」
 
「我同你哋,已經無話可說。」
 
我看著他們又驚又喜的表情,由心而發的笑容,也感受到他們與我們重逢的喜悅,但最先在我腦海浮出的,不住徘徊的,卻是那幾個讓我感到無助,冰冷,洩氣,憤慨,絕情絕義的情景。
 
那時那景,那些說話,刻骨銘心。
 
後來種種經歷,我遇上飛虎隊張風劉美瑤,末日教曹希曹子居,地盤倖存者麥俊揚阿靜狂虎等等,甚至各種喪屍,異變者,遇上的人多了,亦知道在自己身上轉變的事,經歷太多,一切,也慢慢看淡了。
 
唯獨陳蕊月,我仍然是放不下來...
 
不對...
 
任何關於她的事,我沒可能忘記。
 
陳蕊月,我從未把她放過下來。
 
「月。」我低沉而冷淡的聲音劃破似乎和睦的氣氛。「我哋走。」
 
他們的笑容彷彿凝固,陳蕊月抹了抹眼淚,抱著小敏,疑惑地看著我,我牽著陳蕊月的手,怒瞪了小敏一下,小敏吃驚地嗚嗯一聲,便在陳蕊月身上滑下來,一臉做錯事的表情。
 
高望的臉孔率先回復正常,目無表情盯著我,阿紫抿了抿嘴,有點低著頭,我看著他們的臉孔,風塵僕僕,似乎比以前顯得更疲憊,但我卻沒有一絲憐憫之心。
 
陳蕊月似乎不明白我在幹甚麼,她一下子拉著我,疑惑地道:「倫!咁快走做乜?而家撞番高望佢哋喎!」
 
我無視著他們,對著陳蕊月搖搖頭,冷道:「咁又點?自私自利,只顧自己嘅人,我同佢哋已經無話可說。」
 
陳蕊月呆了一呆,她似乎這時候才想起我之前說過的,他們為了安全的地方,而放棄拯救她的機會。
 
我見陳蕊月很不開心,再輕輕提醒她道:「而且,我哋仲有更重要嘅事去做。」
 
陳蕊月這時才記起我們來到伊醫生帳篷的目的,她吸了一口氣,撫了撫小敏的頭,輕道:「小敏乖,月姐姐遲啲再同你玩....」
 
小敏乖乖地點點頭,卻似乎有點害怕著我,瞧了我一瞧便頓時移過視線。
 
高望眼神閃過一些複雜情緒,慢慢低著頭,似乎並無任何表示,阿紫嘴角欲言又止,始終沒有說出任何說話,直到我拉著陳蕊月,快要經過她時,她才輕輕道:「見番你哋,我好開心。」
 
我煩躁地嗯了一聲,掠過她的身邊,陳蕊月卻眼定定看去阿紫,忽然忍不住猛地拉著我道:「倫!我而家都冇事啦....不如,原諒佢哋....」
 
我轉頭一看,只見阿紫急忙別過臉,擦著臉頰,似乎也流著淚,一絲感嘆湧在我的心頭,陳蕊月見我沒有反應,惡狠狠地甩開我的手,緊緊跑去摟著阿紫,高興地笑道:「阿紫,唔洗理果條友!見番你哋,我都好開心!咦咦,你好似瘦咗喎!不過呢到仲係咁大嘅...嘻嘻....」
 
阿紫從未想過會受到如此熱情的擁抱,她雙手在凌空停留了一會,才微笑地回抱著陳蕊月,也害羞地笑罵起來,小敏見狀,也悄悄地走到阿紫身邊,高興地笑著看著大家。
 
我有點無奈地搔著頭,甚麼沒事?月這傢伙是不是忘記了自己可能感染了「R」啊?還在浪費時間...
 
不過,看著她如此燦爛的笑容,我也慢慢平復了心情,也許對現在的她來說,每見一個舊友,也是一種難能可貴,如此激動,無可厚非。
 
「倫仔...」
 
當我無奈地搔著頭,身後一把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頭也不回,沒有理會,他慢慢走到我的右手邊道:「我知你好嬲,不過....我諗而家唔係咁小器嘅時候。」
 
我啞然失笑,瞪著高望,冷道:「我小器?你哋....」
 
「我哋任由你一個救阿月,我哋係唔岩,但你有冇諗過,你就咁脫離我哋,拋低黃舒婷同小敏,對我哋都有好大影響?」高我一個頭多的高望卻低沉地打斷我的說話:「係你眼中,我哋係自私,但係我眼中,你先係自私。」
 
我沉默了起來,再看了看月燦爛的笑容,心裡混亂,高望卻忽然嘆息道:「你問我哋點解係到,其實係因為喪屍已經殺到我哋住嘅地方....甚至攻到上嚟....我哋避無可避。」
 
我本來的怒意,隨著陳蕊月的笑容,慢慢下降,聽他轉移的話題,不禁皺起眉頭,輕道:「我記得你哋住果到算幾高,果時仲話,冇理由為咗一個人放棄呢到,哈...咁住一世應該都冇問題啦?」
 
高望沒有理會我的冷嘲熱諷,他苦澀道:「因為喪屍開始有味覺,聞到我哋陣味...」
 
「而且,佢哋向呢到前進緊。」
 
我慢慢轉過頭,只見他視線也看去三女,不過卻是停留在阿紫身上,流露出眷戀的神態。
 
我這時才醒覺,對於高望來說,阿紫,就是我的陳蕊月。
 
要是當時阿紫被擄走,高望要求拯救,陳蕊月在我身旁,我會不會答應呢?
 
這個問題,我之前也曾經想過,而一直沒有答案。
 
但要是我當時有現在的力量,一切也不成問題吧....
 
我這時才真正有點原諒高望的意思,不過,並不代表我要把所有事全盤托出。
 
我沒有把喪屍的進化論告訴他,只隨口應道:「我之前都見過,成班喪屍群一齊走嚟走去,不過,佢哋係向某一個特定方向走,朝著西南方向前進。」
 
高望嗯了一聲,他忽然道:「我知道,喪屍其實向天際100走緊,而果到係末日教嘅大本營。」
 
我驚疑地看著他,他用手摸著下巴,繼續思索道:「好似話佢哋要變成唔知乜嘢新人類,有個叫伊醫生嘅人,丫,應該係叫Ivan,有能力咁做。」
 
甚麼?
 
我懷疑自己聽錯,睜大雙眼,一臉呆滯,高望卻若無其事,慢慢道:「所以我同阿紫諗住入嚟睇下係咪真,果個人話,如果呢到一個人都冇,就係真,但點知見到你哋,哈哈!....」
 
高望似乎終於看見我驚愕的神情,他輕輕聳聳肩,攤開手掌,有少許尷尬地道:「順帶一提,果個人,你都識...佢就係....」

「Mi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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