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站
鐵槍與手槍

賜平手持鐵槍與飾演蒙古追兵的演員對打,演員招架不住他那猛力的攻擊,雖然用手上的大刀擋住了,也因衝擊力太大而退後了幾步,並跌倒在地上,手上的武器也一併飛脫。賜平此時走前兩步,大聲吶喊助威,再作勢用鐵槍刺他的心臟位置,完成了殺敵的一幕。

當導演喊「Cut」後,他親自過去扶起剛才跌在地上的演員,而被「殺死」的演員也拍拍賜平的肩膀,不斷讚賞他的力量和武打姿勢,說他就像是來自古代的將領一樣。小簡不用飛,就與圓咕碌走上天台看看他們拍戲。圓咕碌很乖沒有吠叫,而賜平可以休息時,就會走到小簡旁找她聊天。漸漸地,小簡看着圓咕碌繼續蹦跳自如的,也慢慢放下「葡萄事件」,而且她看到賜平穿着古代盔甲在打鬥,回想起那時流落荒島的片段,只穿着一條綿質長褲的賜平。此刻的馬賜平不是一個偷懶的演員,而是一個入型入格,表現得相當稱職的將軍。「雪如,我適合當一個好的演員嗎?」賜平看着正想得入神的小簡,向她問道。

小簡過了一會才回過神來,看着全副武裝的賜平,說:「哈哈,將軍當將軍嘛,又怎會有不適合的理由呢。不過,以古人來說,你的興趣和能力就真的是多了點,哈哈。」小簡說了些好像沒有經過大腦組織的話,而賜平聽了後卻傻傻的微笑,他向導演Jonathan申請小休一會,並脫下身上的裝甲。「我想到附近吃點東西,雪如你可以陪我去嗎?」賜平走到小簡身邊對她說。

小簡只是輕輕點頭,一起搭升降機到樓下,然後到街角的一間連鎖快餐店坐下來,各自選一個下午茶餐。賜平坐着,由小簡去買餐,她突然覺得應該要請馬將軍吃一份吉列魚柳拼薯條,再拼一杯冰凍可樂。早前賜平也吃過這店,下午茶這東西就像行軍休息時,坐在樹蔭下吃點乾糧,喝點水,不能完全填飽肚子,但就能佔用一點點空間,挺有意思。當小簡買餐回來後,賜平就急不及待用飲管啜一口可樂。





甜而冰凍的黑色液體流入喉嚨,令不屬於這個年代他也為之讚嘆,不期然地「隔」了幾聲。

坐在對面的小簡看着他像個大小孩那樣在飲可樂,也被他逗樂了,故意搶走他的飲品,示意不准他喝。賜平對小簡的「強搶」舉動不以為然,喝過可樂後四處張望,原來斜對面有一對小姐弟在對坐著,同樣一人點了一份餐,各自配一杯可樂,小弟弟在很享受地啜着可樂,表情十分趣怪。賜平就望了他們良久,並對小簡說:「如果小皇帝都能夠來到這個地方的話,大概他也會喜歡喝這黑色的冰凍飲品。」

小簡一時間未能會意過來,「小皇帝,你是指宋帝昺嗎?」

「對,是衛王。」賜平淡淡地說,之後托着腮若有所思的看着天花板。

「你知道嗎,這世界有種東西叫歷史。」小簡突然說道。





「正如此刻的你,就是一個活著的歷史,價值八百多年。」她續道。

「為什麼要用價值?」賜平不解地問。

「因為我都想不到貼切的詞語,哈哈。」小簡吐吐舌頭說,並把可樂交還予他。***和小簡吃過下午茶後,賜平要為拍攝下一個場景準備,故此他沿路先回去,並且搭升降機直達頂樓,再走上天台。導演和一眾演員已在場預備,這一場戲講述小皇帝趙昺被蒙古兵圍困,賜平率領一隊精兵前往營救。對於剛剛才和小簡討論起小皇帝的賜平來說,這場景來得特別有意義。他急不及待重新穿上裝甲,以及取回他的鐵槍,聽從導演指示,與十來個穿上宋兵裝備的臨時演員一起衝鋒陷陣。

當JONATHAN大喊「ACTION!」後,賜平與一眾士兵齊聲吶喊衝前,但與此同時,一把極其嘹亮的尖叫聲從樓下傳上來,那不是場景的一部分,是小簡的叫聲,是再一次代表危險的尖叫!這時衝在最前的賜平停下腳步,細心回想了一下。那是熟悉的聲音,他不只聽過一次!他只是遲疑了三秒,就立時脫離團隊,以敏捷的動作攀過天台的矮圍牆,徒手捉着大廈牆外用作運送物資上天台的繩索,把鐵槍綁在身上,之後就那樣沿着繩一直向下滑,在向下滑期間他看到街上有一個中年男人,以右手按着小簡的口,一直拖着她走向後巷。當賜平着地後,他馬上朝着小簡被拖走的方向奔去,他一直跑了很遠,都見不到小簡的踪跡。他拿出鐵槍戒備,持在手上慢慢走着,並且大叫道:「雪如,不用害怕,我現在就來救你!」他叫喊了幾次後,餘音在空氣中迴盪,然而並沒有小簡的回應。他繼續向前走着,對上幾次小簡遇到危險,由飛機墜機跌落海、野狗襲擊以至被小混混非禮,他都可以及時出現救到她。

但這一次,小簡的回應明顯慢了很多,搜索了一分鐘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當賜平再大喊一次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一把聲音把他叫停,「喂,賜平,我看到小簡被刀疤星虜走了,他的用意是希望引我們兩個出來,再將我們殺死。」是林滿庭的聲音!





林滿庭續道,「我剛才開車來到樓下,竟然看到刀疤星明目張膽地持着一把鋒利小刀,在大廈門口站着。當小簡拿着一袋東西回家時,看到這個兇悍的男人向着她亮刀,她驚慌失措地跌掉手中的膠袋,然後不顧一切地放聲尖叫。」賜平聽後立時激動地說:「你既然見到小簡有危險,為什麼不立時出去救她?」

語畢後更把鐵槍舉起來,以槍尖對着眼前似乎對小簡莫不關心的林滿庭。林滿庭理解賜平的激動,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解釋道:「刀疤星不等小簡再喊第二聲,已經用極快速的動作扼着小簡的頸,再用刀指着她的喉嚨,示意她若果再出聲就一刀刺下去。」賜平還是不解,他依然持着鐵槍對准了林滿庭的胸口。

「你可以跟着他走啊,他們兩個人,你只有一個人,這樣都跟不了嗎?」賜平以軍人的口吻訓斥道,的而且確,林滿庭作為一個高級督察,他絕對有能力及時間去跟蹤,甚至看準時間把小簡救走。「刀疤星知道我在附近,他故意慢慢地協持着小簡,用刀鋒抵着她的喉嚨,並且對着空氣大聲警告,要求在附近的我站在原地不准動,若果我走近就會毫不猶豫地一刀為小簡放血!

他甚至知道這兒的環境有着許多窄巷,特意把小簡拖到隱蔽處,甚至發出恐怖的奸笑聲。」林滿庭再道。「刀疤星是個極度危險人物,他隨時會殺了小簡,但他的目標是我,只要我不輕舉妄動,那小簡就會暫時安全。」一個現代警察和一個宋代軍人站在同一個地方,為着營救一個他們同樣着緊的女孩而對峙着,那氣氛不亞於十萬大軍對立時,周遭的空氣仿佛停止流動一樣,賜平和林滿庭都屏着呼吸,雙方都緊張起來。

賜平理解林滿庭的做法,他慢慢降低戒備,把鐵槍放了下來。「那現在我們應怎樣做,小簡她還會在附近嗎?」他向林滿庭問道。林滿庭因賜平放下鐵槍而舒了一口氣,他走近賜平,並拍拍他的肩膀,說:「我已暗地裡通知了警方,他們會派人一起搜索,我們知道刀疤星的底蘊,會冷靜而細心地破解他的招數。」正當他們都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下一步如何做的時候,在不遠處突然傳來小簡的叫聲:「賜平,救我!」

之後就聽到她被人用手捂口的聲音。賜平和林滿庭二話不說,向着小簡求救的方向飛奔過去。他們走到一條內街時,看到刀疤星用一條毛巾捂着小簡的口令她昏迷過去,他把小簡抱起,並且登上一輛已發動引擎的白色客貨車。他把小簡放到座椅上後,拉上趟門,自己就迅速地登上司機位,猛力踏了一下油門,汽車就向前狂飆。

林滿庭知道用腳不可能追上,而賜平就一支箭飛撲過去,希望把車截停。不過,無論賜平有多快,客貨車在刀疤星的操控下,瞬間就駛出內街,轉個彎後就消失不見了。





賜平失望地跪在地上喘氣,而此時林滿庭卻駛着他的白色寶馬,慢慢地停在賜平身邊。

他把車窗按下,伸出頭來對賜平說:「快上車,我們可以用車去追,他有心引我們上當,我相信他一定在附近等我們!」賜平看着林滿庭冷靜地面對眼前的危機,感到又好氣又好笑,但他持着的鐵槍有近兩米長,根本不能放進車廂裡。「就卡在車窗與車窗之間吧,凸出去也不管了,看誰不幸運被刺,快上車!」

林滿庭看穿了他的苦惱,他把後面兩個車窗都按下了一點,剛好可以把鐵槍夾着。整理好鐵槍後,賜平就坐到前座的司機位旁,林滿庭啟動車內的GPS系統,把寶馬的位置定位,並將之傳送到警署,着令警察追蹤他的車,這樣就可以一併追蹤到刀疤星。正如林滿庭所說,囂張的刀疤星根本沒有走遠,他甚至把客貨車停下來,泊在對出一個街口而已。

林滿庭和賜平坐在車上以極慢的速度搜索着,也預料不到,車子只轉出一個街口就看到那架客貨車。刀疤星從倒後鏡看到林滿庭的車駛近,才再次發動引擎,駛進馬頭涌道後加速前行,進入太子道東後將時速提升至逾一百公里,在車群中不斷超車,駕駛技術相當高超。駕駛着寶馬的林滿庭見狀當然不甘示弱,在客貨車駛進高速公路的一刻已開始加油,不消一分鐘就緊隨其後。

他希望刀疤星能夠帶他們到一個預設了的地點,故此沒有讓性能超卓的寶馬提升至極速,盡量不超越那架客貨車,就任由它引領。兩架車在駛過太子道東後轉入龍翔道,並通過獅子山隧道進入新界。雖然刀疤星駕的是客貨車,但因他的技術不俗,一直能夠高速而平穩地前行,林滿庭就以半力出擊緊隨。

經過大半個小時高速公路追逐戰後,客貨車突然急轉,駛進一條鄉郊小路,此時天色也開始慢慢暗下來,那是一條單線雙程行車的小路,路的一旁有着市區罕見的蕉樹,另一邊就是有半個人高度的野草。當汽車愈駛愈入時,路上的車就愈來愈少,雖然只有一單程路,但刀疤星沒有把車速放慢的意思,繼續在迂迴的小路上狂飆,天色已全黑了下來,他開着車頭燈,有如日本賽車遊戲那樣以近似飄移的形式過急彎。

反之,一直在快速公路上跟得很緊的林滿庭,進入小路後就變得小心翼翼,也預料不到原來刀疤星的駕車技術比他想像中還要辣,在經過四個彎後,寶馬竟然被甩開了,連車尾燈都看不到。看到客貨客在眼前消失,賜平相當緊張地問道:「我們會找不到他們嗎?這個地方有點荒涼啊!」而林滿庭就放慢了車速,把車頭大燈的光度調至最大,沿路慢慢搜索着。

「他應該已在某個地方停車等我們,我們要提防他偷襲!」他嚴肅地答道。刀疤星果然是個自大而且聰明的人,他選擇把林滿庭和賜平引到一個郊區深處,在通訊設備接收訊號不佳的情況下,希望把他們三個人一網打盡,而林滿庭也深明刀疤星的目的,這一次冒險跟蹤,全身而退的成功率其實不高。





一如林滿庭所料,刀疤星再次泊下車等他們。當他們的慢駛了數分鐘後,在車燈的照射下,他們找到了那架白色的客貨車,車子是泊在一間荒廢的木屋旁。林滿庭先把車停靠在路邊,沒有關掉引擎,並把強力車頭燈對準木屋照射,並小聲對賜平說:「他一定在屋子裡,而且把小簡作人質,所以我們要冷靜行事,不能夠亂來。」

經過一輪驚心動魄的公路追逐戰後,少有坐車經驗的賜平難免有點疲憊,但眼前就要從危險人物手中救回小簡,他亦立時迫自己回過神來,並且用力的用手打自己的臉三下。「我聽你的指示,一定要小簡安全,至於那個什麼刀疤星,我會將他如蒙古兵那樣處置!」賜平也小聲地回答林滿庭的話。

林滿庭充當指揮官,他首先叫賜平下了車,並叫他取回鐵槍,持在手中作戒備。而他就拔出配槍,並且上好子彈,聚精會神地探勘着前方,賜平就跟在他身後,兩人慢慢朝那間木屋進發。「喂!刀疤星,我們都到了,不要再做縮頭烏龜,你這隻老烏龜也應該有個了斷,就干脆一點速戰速決吧!」林滿庭向着木屋大喊道,試圖挑釁刀疤星,希望他屏不住氣走出屋來,那樣就可讓賜平去救小簡。不過,他的話似乎沒有效用,木屋裡鴉雀無聲,刀疤星一點也不受激將法。

與此同時,原本在他身後的賜平突然衝前,走到木屋的大門前用力一腳,那殘舊的木門應聲倒地,之後大叫道:「雪如,我在這裡,請不用害怕,我一定會把你安全救出去的!」林滿庭被他的突擊行動嚇了一跳,他評估了四周環境後,也決定走進木屋裡。那間木屋只是一個昏暗的空間,看不到是否有房間分隔,車頭燈的光線只能透過木縫透進去,勉強可以看到一個人的身影,但不會分辦得出那個人是誰。

賜平持着鐵槍步步為營,當他走到木屋的近中心位置時,一盞強烈射燈突然開着了,並從天花板方向直照下來,把原本陰暗的屋子變得明亮起來。這間只有四百餘呎的木屋,只有一層,內裡並沒有太多傢具雜物,尚有一個同樣以木板分隔的小房間,而在大廳的靠牆處有一個矮木櫃,以及一張破舊的木椅。

而那木椅上,正正綁着被黑布蒙眼以及膠紙封口的小簡!小簡沒有作太多掙扎,她剛才已聽到賜平大叫的聲音,知道賜平正在想辦法救她,也相信他一定能把她安全救出去。「刀疤星,你出來吧,是大丈夫的就出來決鬥!」賜平邊持着鐵槍戒備着,一邊大喊,向刀疤星宣戰。

而緊隨其後的林滿庭,亦拔出手搶來,並看到坐在木椅上被綁着的小簡。「嘭!」空洞的木屋中突然傳來一下槍聲,子彈在木屋的其中一面牆壁留下一個新鮮的彈孔,光線亦從那個小圓孔中透出去。那不是林滿庭發射的子彈,而是刀疤星的警告!勇者無懼的賜平屏氣凝神地站在,作好了迎戰的姿勢。他看到被綁在椅子上的小簡,溫柔的對她說:「雪如,不要擔心,我會把那個人解決了,才慢慢為你鬆綁。」小簡依然一動也不動,她表現得異常冷靜。





賜平安慰完小簡後,他正想轉身的時候,就有人向他一腳踢過來,速度之快連訓練有素的賜平也來不及反應,背部中了一腳,使他向前跌了出去。那個人成功突襲後,站在賜平面前大聲說着:「你以為穿起裝甲就是將軍了嗎?我呸!」賜平受到的攻擊威力不少,他咬着牙關重新站起來,並轉過臉看看那個偷襲者的真面目。那個人的臉有一塊明顯的疤痕,外型兇悍,身材健項,是個昂藏七呎的大漢。

「你就是刀疤星了吧!受死吧!」賜平大聲向他叫喊着,雙手把鐵槍舉起來,準備狠狠地刺進刀疤星的心臟裡。豈料他才對準刀疤星的胸口,刀疤星已立時用左手緊握着槍頭,與賜平角力。「年輕人,打架不是靠聲大就可以的。」刀疤星冷冷地說,之後順勢用右手捉着鐵槍的桿,與此同時,他再以右腳向賜平的腹部踢去。賜平這次看到他的攻擊,立時用了一隻手去擋,只剩下一隻手持着鐵槍。

「刀疤星,你已被包圍了,若果你敢輕舉妄動,我會一槍射穿你的腦袋!」此時觀察已久的林滿庭,拔槍對着僵持着刀疤星和賜平,並且喝令會隨時開槍。當他正要進一步走近的時,身後卻有人用一枝木棍大力的擊中他的後頸。他還沒來得及轉身看偷襲者是誰,就昏迷倒在地上了,而原本握在手中的槍,也鬆開跌在地上。

賜平和刀疤星繼續各自持着鐵槍的一端,刀疤星以強悍的腳法向賜平攻擊,令他處於下風。剛才那個擊暈林滿庭的人,正是上次非禮小簡的其中一個小混混,是刀疤星的手下。他沒有乘勢去襲擊賜平,而是走向被綁在凳上的小簡,並且粗魯地解開蒙着眼睛的黑布,並同時撕去她嘴巴的膠紙,讓她直擊賜平與刀疤星角力,林滿庭昏倒在地上的場面。

她正想叫賜平的時候,那個小混混竟然一口吻着她的口,令她出不了聲。小混混得勢不饒人,實行在小簡的臉和頸施以強吻,小簡被弄得透不過氣來,心中的委屈上升至極點。賜平努力扭轉劣勢,他離遠看到小簡被一男人蹂躪,一團怒火湧上心頭。他用力奪回鐵槍,並且再次雙手穩穩地握着,當刀疤星再提腳攻擊時,他乘勢用鐵槍向下一擊,正力的打中刀疤星右小腿,力度之大足以骨折,他發出一下怪叫,然後按着受傷的腳跌在地上。

賜平再用力的一腳踢向他的臉,再中一腳的刀疤星口吐鮮血地趴在地上動彈不得。而賜平沒有立時用鐵槍把他解決,而是一枝箭地衝向那個強吻着小簡的混蛋,一手把他扯開來,他背對着賜平,正想轉過身來反擊之際,賜平已用鐵槍刺過去,槍尖自他的背部進入,從胸口凸出來。那個小混混身體被刺穿後,慘叫了一聲,賜平也不等他倒下去,就用力把鐵槍拔出來,一條血柱自小混混的傷口中噴出來,鐵槍的槍尖在滴着鮮血,而小混混就像沒有能量的機械人般直倒下去。小簡被這幕嚇得目瞪口呆的,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身經百戰的賜平只把他當作一個蒙古兵,對於殺死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把鐵槍靠在牆壁,並蹲下身來為小簡鬆綁。他用手輕輕撫着小簡沾滿口水的臉,用誠懇的眼神望着她,大家都沒有說話。並沒有如電影情節那樣,刀疤星沒有在小簡身上綁上計時炸彈之類的東西,他只是帶上一個手下,就希望同時解決林滿庭和馬賜平。

賜平把小簡解開後,她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地緊緊擁着他,情緒不受控地抽搐着,眼淚不停地流下。而賜平也鬆懈下來,用手抱着小簡的背,輕撫着安慰她,把「我們脫險了」的消息傳送給她。他們二人緊緊相擁着,小混混躺下來的地方染滿了鮮血,而不遠處的林滿庭仍然昏迷不醒。





不過,受了腳傷的刀疤星卻仍有意識,他趁着賜平解救小簡的時候,慢慢地爬到林滿庭身旁,拾起他的手槍,並且咬緊牙關站了起來,為手槍上了膛,瞄準賜平的頭。

賜平的耳朵相當靈敏,他聽到刀疤星為手槍上膛時的聲音,在千鈞一髮之際,用力推開小簡,並且轉身取回鐵槍,用盡僅餘的力量,把鐵槍筆直地向着刀疤星飛出去,就像在荒島時飛向野狗一樣。

此時,刀疤星也開了槍,在手槍發出嘭一聲後,燃燒着的子彈也向着賜平飛過去。賜平不可能避過子彈,瞬間被子彈射進後腦位置。他中槍後,望了小簡一眼,然後就與林滿庭和小混混一樣,跌倒在地上。

刀疤星就被極速飛過來的鐵槍刺穿胸口,槍口不但從背部凸出來,並且有一股力量把他整個身體也拉後,最終槍頭插在木屋的牆壁上,而刀疤星就如標本那樣被緊緊地釘在牆上,有如藝術品那樣,鮮血不注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