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社團四乘一百米接力賽你們打算參加嗎?」
 
我和小翠的戰鬥,不斷在吃午飯的時候上演着。
 
來來回回的攻防,我敬妳一尺,妳敬我一丈,沒有間斷的進行着。
 
所以我對於自己在午飯的時候,到底吃了些甚麼,其實是完全不知道。
 
也因為爽快和憤怒的心情不斷地快速交替,使得我自己現在是開心還是憤怒都掌握不到。
 




我還以為這一場飯桌上的對抗戰會持續到午飯時間完結,誰知道,在對抗的途中,戲劇社的前社長思賢對我們每個人講話,多少是緩和了我和小翠之間的戰事。
 
「有啊,我們打算參與,雖然不認為會贏得出就是了。」
 
現任的戲劇社社長回答思賢的提問,更因為想到自己戲劇社的成員並不是運動之將,沒可能取得冠軍而無奈地苦笑。
 
隨後,思賢就把目光落在愛恩身上,再問:
 
「愛恩你們呢?有打算參加社團四乘一百米接力賽嗎?」
 




在我校的陸運會上,當一般的比賽都進行過了後,就會進行比較特別的比賽。
 
例如經典的二人三足競走、借物競走、特殊障礙賽等等。
 
每一屆都會有不同的特別比賽,主題都不一樣。
 
但是唯有兩個特別比賽,每一屆都一定會有。
 
分別是班際四乘一百米接力賽,以及社團四乘一百米接力賽。
 




雖然贏得比賽之後,只有獎牌獎杯以示獎勵,沒有甚麼實質的好處,但這兩個比賽項目還是挺受歡迎的。
 
畢竟這樣的比賽啊,就當作是表演秀,是個展現自己的機會。
 
對社團來說,更可以達到宣傳的效果。
 
所以思賢才會好奇地問我們會不會參加社團接力賽。
 
聽到了思賢的提問,愛恩輕巧地收好已經吃過了便當盒。
 
在優雅有禮地擦了擦嘴後,便對思賢回答說:
 
「過去和未來是沒辦法掌握現在,唯有現在才能掌握現在。」
 
承澤簡單地翻譯說:




 
「愛恩是說她並不是社長,要不要參加比賽,是由現任社長決定。」
 
承澤明白愛恩說話裡的意思,田居社長也都明白,所以接下來田居社長以「小說寫作同好會」的社長身份回答說:
 
「參加不是問題,問題在於有誰會願意出賽。」
 
沒錯,這是一個大問題,這是一個我們全個「小寫會」都知道的大問題。
 
而正因為我們都知道這個大問題,所以我們即使知道有這個社團接力比賽,都不會拿出來討論。
 
「小說寫作同好會」當中的大家,其實都不善長運動,畢竟我們都是文弱書生。
 
要文弱書生去跑步?簡直是要了我們的命。
 




即使我們當中有像田居社長文式雙全的人可以參加比賽,但可別忘記,這是接力賽,不是個人賽,規則是要四個人出賽的啊。
 
正因為我們社團裡成員們的素質,所以都沒有人會討論要不要參加接力比賽。
 
要不是思賢問道,我們在此刻也不會談及。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其實「小寫會」的大家,相見的時間非常的少,社團裡除了我、承澤、愛恩、田居社長之外,就沒有人會前來活動室裡聚集。
 
原因我以前說過了,在此就不累贅再講。
 
所以,不要說找到人出賽,就連想要討論這一件事,也幾乎不可能。
 
「如果不厭棄我因為胖胖的而跑得慢,我參加也是可以的。」




 
承澤自告奮勇,回應田居社長的說話。
 
他舉起手表示願為「小寫會」出一分力,不過這一份力夠不夠又是另一回事。
 
「承澤,做得好,有勇氣。」
 
愛恩拍了拍承澤的肩頭,更稱讚他,承澤都開心得要飛起來了。
 
「田居,楊門有女將,木蘭上戰場。」
 
愛恩突然唸出這兩個話,聽起來相當押韻,是她自己創作出來的嗎?
 
根據承澤的翻譯,愛恩也是表示如果不厭棄她是女流之輩,她也可以出場比賽。
 




似乎愛恩是有點不想輸給承澤,所以才突然講出這樣的說話。
 
這就是女王的尊嚴啊。
 
無需要翻譯的田居社長,在聽到愛恩的說話後,不禁苦笑。
 
因為他知道,愛恩和承澤都不是運動的材料,但如果想要湊人數出賽,他們是不二之選,應該說,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天從,你意下如何?」
 
結果,就如同我所想的一樣,現在轉為問我了。
 
畢竟要湊人數出賽的話,其實就差一個,而目前在場屬於「小寫會」的人,就只有我一個。
 
可惡的思賢,為什麼要講出社團接力賽這件事啊。
 
現在我如果說不參加,就等同於我親手把這件社團活動之事摧毀了的一樣,是我害得這個活動不成立。
 
可是,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運動的材料,我不想在運動場上獻醜。
 
這下應該要如何回答才好呢?
 
「小行,小行,小行。」
 
「嗯?怎麼了?」
 
「小行不如代表我們戲劇社參加接力比賽,好嗎?」
 
「好啊,不過,我又不是成員……」
 
「成員這回事嘛,交給社長處理就好,最重要是小行能夠比賽嘛。」
 
「嗯!我會努力的!」
 
「小行好厲害的,比起某個又笨又頓而且連參加比賽的勇氣都沒有的低等垃圾傻B,小行是厲害得多了。」
 
巫小翠!!妳這娘的!!
 
誰是又笨又頓而且連參加比賽的勇氣都沒有的低等垃圾傻B!?
 
當下我拼出了氣勢,跳了起來,對田居社長大聲說:
 
「田居社長,請務必讓我參加比賽,為自己的社團出一分力,盡我身為成員的義務,為社團爭光。」
 
「羅天從,浮誇的修辭手法可會被扣分。」
 
「我是認真的,愛恩。」
 
愛恩半瞇起眼睛望着我,而我則以認真極了的眼睛望回去,以證明我不是在開玩笑或是甚麼。
 
而下一刻,我突然捉住了明悕的雙手,對她說:
 
「明悕,妳懂我,妳會支持我是吧?」
 
我把自己的臉靠近了明悕,含情地望着她的雙眼,對她問道。
 
一時間不知所措的明悕,只是發出吱吱唔唔的聲音,白皙的臉頰更泛起了桃紅來。
 
「小從,呃,我啊,當然會支持你啦,小從要加油啊。」
 
「明悕,到時候請妳為我打氣,我需要妳!」
 
「小…小從,討厭啦,說甚麼鬼傻話啊,需要我甚麼的。」
 
「明悕,請妳一邊為我打氣,一邊看着我如何把某個該死的死小孩打到落花流水並證明我比他更強更有志氣更有勇氣更有力量然後讓某個人知道她自己是多麼的錯和愚蠢。」
 
「啊,好的。」
 
對明悕講話這一些話之後,我就坐回了下來。
 
而然後,我雙眼直瞪着坐在我對面的那個叫充死的死小孩。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明白到我眼神裡所對他講的說話,我是對他說:
 
「臭小子,準備好哭爸喊媽去!男人的戰場可不是你這種乳臭未乾的小子可以踏進來的!想跟我爭?你還早了十世!」
 
雖然我不知道他是否有接收到我眼神裡的說話,但看到他頓時緊張到猛嚥下口水的反應,我知道他沒有收到到十成也都收到八成了。
 
在我瞪過那該死的死小孩後,我的視線就移到小翠的雙眼上去。
 
當下我們的視線互相對上,我立即就用眼神對她說:
 
「走着瞧,我要讓妳的小狗顏面盡失,欺負到他哭出來,氣炸妳這娘的!」
 
小翠同樣以眼神對我說:
 
「好笑,是誰在欺負誰你都傻傻分不清,你準備好在那個賤女人面前做一條蟲去啦!」
 
「我要讓妳知道,妳是愚蠢的,巫小翠!」
 
「看看誰才是愚蠢的啊,羅天從!」
 
「哼!」
 
「哼!」
 
本來多少緩和了的氣氛,又再緊張起來,火藥味再次濃烈起來。
 
還有那莫名其妙的酸醋味。
 
旁人都對目前的情況感到莫名其妙,而田居社長則在偷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