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平常的一天就這樣過去。
 
這種上學校和家庭的日常生活,實在是非常的平常,沒甚麼特別,雖然是非常平常,但我卻不討厭。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學校的教程也步上了正軌,在開學日之後的一天,其實就已經開始了正常的教學了。
 
然後,時間來到了月中,在朝早的班會中,班主任這麼向我們說道:
 
「各位同學,今天要向大家派發關於家長教師發展日的通告。」
 




班主任在教師桌前講完句話,然後就讓幾個同學分發通告。
 
正如老師所說,這是一張關於家長教師發展日的通告,通告上列出了日期和地點之類的詳情,以及參加與否的回覆列。
 
家長教師發展日,我聽說其他學校通常是在一至星期五中舉行,當天學生會放假。
 
但是我們這邊的家長教師發展日是在星期六舉行,與放假完全扯不上關係,這還真是可惜。
 
我校所謂的家長教師發展日,其實就是一些講座的活動,當天校方會講述教學理念呀、教學方針呀、校學模式之類的事。
 




這似乎是名校對家長的一些交代,畢竟有很多家長都很關心子女就讀的學校是怎樣怎樣。
 
在聽完講座之後,班主任就會與家長約見,講述各種事情,特別是由中三升上中四的學生家長。
 
升上了中四之後,再過兩三年就要面對文憑試,班主任就是要跟家長講關於學校為學生準備的應試安排之類的事情。
 
這些事聽起來只關系到家長和校方老師的事,與學生扯不上關係,但並不是這樣。
 
為了展現名校的姿態,校方一定會讓部份學生組成義工團,負責各種事情,例如招呼家長的美食大會。
 




每一個班上都會派出三至五個人加入義工團,當然有更多學生加入也不是不能的。
 
但是,基本上是沒有學生想要當這義工團,所以每次都是強迫出來的。
 
而我們班是採取民主政策,意思是用最殘酷的手段,選出三至五個人當犧牲者。
 
「又是考驗人性的時間了。」
 
坐在我身旁的小紫在接過通告之後,便這麼輕聲的無奈講話。
 
就正如她所說的一樣,這絕對是人性的考驗。
 
在四十一人當中,選三至五個人去當犧牲者,而且是班內的互選。
 
大家都是由中一開始互相認識,已經有一定程度的感情,稱得上是朋友,若以這種方式來讓朋友成為犧牲者,實在是人性的考驗啊。




 
「妳擔心甚麼呢,小紫,畢竟我和妳都不會被選出去。」
 
「唉…這倒又是呢,真是超想哭。」
 
我和小紫是不會被選上的,這並不是小紫是班上好受歡迎的關係,也不是我沾了她光的關係,而是我媽媽的關係。
 
說到我媽媽,她是很關心我和小紫,所以甚麼家長教師發展日的活動她絕對會參與。
 
媽媽她不單單會參與,甚至會把我們兩個都帶上,一起去參加,一起聽講座,一起聽班主任的講話。
 
這種事由中一就已經開始,相信升上中四也不例外。
 
因此,我和小紫因為要一同出席,所以有免死金牌,然而只是免去了當義工團的死亡而已,始終是逃不過參加家長教師發展日的命運。
 




「嗚哇!我才不想參加啦!!」
 
「痛!痛!痛!痛!」
 
知道自己還是逃不過命運的小紫,使出了女生專有技能「九陰白骨抓」向着我手臂施展一連串快攻,以作發洩。
 
可憐的我,瞬時成為了妹妹的人肉沙包。
 
要是在穿冬季校服時被這樣攻擊還好,長袖的衣服可以幫我減傷,但現在穿的可是夏季。
 
被妹妹一連串快攻過後,我可憐的手臂有着一道道紅抓痕了,這算是家暴嗎?
 
「你們兩個一大早就卿卿我我了嗎?」
 
坐我們前邊的男同學轉身望向我們,投來了「好羨慕呢」的目光。




 
他的目光裡有兩個羨慕的意思,第一是羨慕我有個妹妹,第二是羨慕我能夠跟女生玩白骨抓,就像情侶。
 
「才不是卿卿我我呀!」
 
我連忙擺出前臂給他看,結果他反而對小紫說:
 
「小紫,下次用我的背部,我背部比較厚耶。」
 
「呵呵,這樣的話我下次改用球拍了。」
 
小紫的雙眼瞬間露出一絲的殺機,那位同學打了個顫然後轉回了身子去。
 
「哥哥,你手臂很痛嗎?」
 




「不痛,但超痛。」
 
「要不要我幫你諗魔法咒語啊,哥哥?」
 
「是『痛楚痛楚飛走了』這一句嗎?」
 
「沒錯。」
 
「不,我才不要。」
 
「呃!?」
 
在旁人眼中,我和小紫或許是有點像情侶,總是在卿卿我我的,但我們只不過是兄妹,很普通的兄妹。
 
沒有妹控,沒有兄控,簡純是我們的感情比較好。
 
這會不會是因為我們是雙胞胎的關係,我們從出生前就已經待在一起了。
 
就在我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忽然間,我感受到一股視線。
 
這股視線如銳劍一樣,直插我背部,使我不禁打了一顫,混身不自在。
 
「哥哥,你沒事嗎?是不是冷氣太冷了?」
 
「不,我沒事。」
 
小紫馬上就關心着我,但我知道這並不是因為冷而打的顫,我打顫的原因是來自後方的視線,正確來說是斜後方。
 
要是斜後方沒有人而投來了視線,然後證明有隻鬼在盯我還比較好。
 
在我斜後方的,是比鬼更可怕的人,是巫小翠她,她是我們全班都害怕的人。
 
剛剛我感受到的一股如銳劍一樣的視線,一定是來自她,除她之外沒有誰在我斜後方。
 
她為什麼要投來這種視線,是想要告訴我知道她沒收到派發的通告,而要我拿給她嗎?
 
我不敢回望過後,害怕會得罪她,畢竟經過了開學日之後,大家都知道她是惹不得的女孩。
 
然而,不回望過去,就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或者她真的是沒收到派發的通告。
 
但沒收到通告不會自己舉手跟老師講嗎?為什麼要找我不可。
 
為了知道發生了甚麼事,我只好向斜後方望去,確認一下。
 
不望還好,在望過去後,我的心差點就要跳出來。
 
就坐在那裡的巫小翠,正以一種憎恨的眼光在斜視着我,臉上是厭惡和憤恨交織而成的表情。
 
她的手指正緊緊的抓着桌子的角位,白嫩的纖巧手指被她用力抓得發紅,指骨都清楚可見。
 
她坐的位置並不是冷氣的出風位,頭頂上也沒有風扇,身旁的窗也沒有打開,照理來說她四周沒可能有風吹過。
 
但是剛才一望過後,她的螺旋捲雙馬尾正輕輕的搖擺着,而在她桌子上的一本書也自動地翻着頁。
 
除非是有風,不然這根本是不可能會有這個情況。
 
班上似乎只有我留意到這不可思議的畫面,畢竟就只有我一個人在剛才望向她。
 
在巫小翠身上的視線,我不敢在留多一秒,不管她到底有沒有收到通告,我就直接轉過了臉,眼也不眨的死望着黑板。
 
她那種憎恨的目光,對我的心理造成影響了,自己的心臟像是不受控的猛跳着。
 
心臟猛跳,冷汗直流,小紫察覺到我的表情有點不對勁,便擔心地問道:
 
「哥哥,你真的沒事嗎?你臉色很差呀,不舒服別硬撐。」
 
「不…我,沒事,沒事,我現在只想要一張紙巾。」
 
小紫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這樣,但她聽到我說要紙巾便從褲袋子裡拿了一張給我。
 
我擦了擦汗,努力調節着自己的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經過了一小會,我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心跳也開始平穩了。
 
本來是想要跟老師要求把我帶去保健室的小紫,看到我情況有好轉便安心下來。
 
到底為什麼巫小翠要用這種眼神瞪着我,她簡直是在看我不爽,我明明跟好一句話也沒有過啊。
 
我完全是不明,我經過了這一次視線的交流,我對她的恐怖印象已經印在心中,我更告戒自己不可以與她接觸。
 
稍稍一段我與巫小翠的小插曲過後,老師開始了個人性的考驗,要大家供出三至五個犧牲者者。
 
到最後,班上的同學都供出了四個人,而最後一個人則是由班主任選出。
 
而最後一個人,則是巫小翠她。
 
班主任不明白班上的同學為何孤立了她,所以為了讓巫小翠和大家相處融洽,所以希望她能參加義工團,也與其他班房的學生互相認識。
 
班房上沒有人反對,但也沒有人贊成,大家是因為怕了巫小翠她,所以不敢表態。
 
但就算有人反對,也沒能影響到到底巫小翠參加與否,決定權在她本人的身上。
 
「好,好。」
 
巫小翠很隨意地答應,這種感覺像是在說「反正我當日沒事可做」的一樣。
 
五個犧牲者…不,犧牲者只有四個,最後一個是自願的…被選出來後,班房內朝早的班務就已經處理完,然後今天的課正式開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