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現實裡沒有妳的痕跡
 
 
清晨的陽光柔和。
 
「喵,喵。」貓在門外模仿獅子咆哮。
 
側睡的我,打開一絲眼縫,剛才,好像發了一個很長的夢。
 
剎那間——


 
「我叫藍藍。你都要……記住我個名。」一張笑著哭的臉浮過。
 
這張臉……
 
左手手指捏住床單。
 
「藍藍?」我馬上拿起手機,跟解鎖頁的前女友比對一下。不同,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昨天大概是精神有點錯亂,才會看錯。嗯,肯定是這樣。


 
這是我第二次夢見她了吧。
 
打開手機記事簿,我簡單地把她的樣子畫下來,因為我怕會忘記。事實上,已忘記了很多細節,只能勾勒幾筆。
 
「好醜樣……」我畫得很差,在右下寫上藍藍,便儲存作結。
 
「喵,喵。」貓在門外擾攘。
 
「知喇,肚餓丫嘛。」我起身,開門,在貓兜上添食。


 
「咁就食完一包貓糧……又要去百佳買。」很窮的我,沒想到還有這麼多項目要支出。
 
昨日在網站上載了貓照,不知道有沒有人要收養。
 
總之我先吃個早餐。
 
刷牙、洗臉,左腳趾搔搔右腿。
 
對了,今日是勞工處大型招聘日。不知為何,提到招聘日這三個字就不想去。是因為昨晚的夢?
 
人一清醒,就容易把夢忘記。
 
昨晚我到底發了什麼夢呢?
 


但貧窮的人不能任性,我換上休閒衣服,便打開雪櫃找找。
 
「做乜春……又爛左一隻?」我受驚,眼裡是一隻,穿了七個小洞的紅雞蛋。
 
拿起來看,另一邊,也有一個小洞。
 
前天買的半打紅雞蛋,昨日爛了一隻,今日又爛一隻。
 
「到底係點整穿?點解會無啦啦爛左?」我研究了一下。但流出的蛋液混合深紅顏料,實在太嘔心,所以很快丟掉。
 
紅雞蛋,剩下四隻,此外雪櫃沒有其他食物。
 
「好詭異……間屋唔係有啲衰野呀嘛……」我有點怯,趕緊用布抹乾淨,又檢查了其他紅雞蛋,不見有何異樣。
 
隨即腳一勾,關上雪櫃門,去廚櫃取杯麵。


 
計上今日,還有六天就要搬走。不計今日的話,則剩下五天。
 
「就算有衰野,都千祈唔好搞我,我就搬走架喇。」我對著空無一人的家說,眼睛不時窺望。
 
沒有回應。
 
「唉,唔撚理,我已經黑到盡頭。」我放鬆下來,「已經冇得再黑落去。」
 
「叮——」杯麵出爐,我打開微波爐,取出咖哩海鮮杯麵。
 
是時候,發個訊息給租床位的業主。
 
我端著杯麵,亮起電腦屏幕,按出那未關閉的分頁。
 


「黃太,電話號碼……」
 
發完訊息,就看看寵物轉讓網。
 
 
「你有四則私人短訊。」左上角顯示。
 
1,隻貓放幾錢?捉老鼠叻唔叻,我檔口好多老鼠,想平平地收一隻貓。
答:$2000,屈機,老鼠天敵。
 
2,得張屁眼相,你賣貓菊花牙?比幾張正面既相黎得唔得?
答:影到先再post。btw牙你老母。
 
3,我以前有養貓,毛色同你哩隻好似,但佢最近死左,我想收番一隻差唔多。想問幾錢?
答:你隻貓點死?


 
4,有冇興趣貸款?本公司提供超低息私人貸款,……,……
答:Fuck u。
 
我搖頭慨概嘆,關上電腦屏幕,把杯麵「呼~咻~」地吃掉。
 
看了牆上的鐘,我帶同履歷表和相片,前往招聘日會場,碰下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