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能拒絕的情況下,我在薇薇、紅毛和老爸面前,親口答應了訂婚一事。
 
然後我便以暈船為理由,離開咖啡茶座,跟日來晴一起回去。
 
在離開茶座的瞬間,已經有想咳的感覺,再走不夠五步,我馬上戴上白色口罩,身體狀態直線下降。
 
「冇事丫嘛?」日來晴問,包括心情和身體狀況。
 
「冇事,我頂得住。」我說,右手卻已被他扶住。
 


「噝噝噝咔。」升降機的鐵閘被服務生拉閉,從七樓升上十二樓。
 
「你頭先……應承左?」日來晴看著前方問。
 
「嗯。」我看著前方答,「為左老竇間公司。」
 
「辛苦晒,少爺。」他慰勞地說,便沒有再說別的話。
 
「噝噝噝咔。」升降機開門後,日來晴把我送回到房間裡,就去替我叫醫生過來。
 


醫生叔叔在十分鐘後到達,左右手分別提著「醫護皮箱」和「藥物箱」。
 
我坐在梳化中,被他檢查著。
 
「覺得點?」他問,戴上白色口罩。
 
「咳……咳……變番平時咁。」我咳著說。
 
——依舊地量度體溫,依舊地吃多顆藥丸,用清水送服。
 


「哩個藥箱,有齊你平時食既藥。仲有之前你話過有效既藥都放晒係入面。」他舉一舉藥物箱,放在一旁,「自己夠四個鐘就食一次。」
 
「另外……哩個盒,有其餘嗰三枝特效藥針。」他又打開醫護皮箱,把黑盒子放在茶几上,「覺得好唔舒服嗰時,就打一枝。」
 
「自己黎或者叫管家幫你都得。」他說,「當然,我係度就由我黎。」
 
「嗯。」我微微點頭,準備迎接一個人的房間旅程。
 
吃藥後有點倦意,在醫生離開後便直接在梳化睡著了。
 
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時。
 
窗外天色已黑,銀達尼號抵達了法國瑟堡 ‧ 奧克特維爾,正停泊在港口,讓下一批乘客上船。
 
「叩、叩。」日來晴敲門,把晚餐送來,一碟一碟的餸菜放在茶几上。


 
「你唔食?」我拿著叉子問,把清淡的白菜放入口中。
 
「我地僕人有僕人用膳既地方,你唔洗理我,我陣間就去。」他回答,一臉春風得意。
 
「船上多唔多女僕?」我淡淡地問。
 
「多啊,大把!」他神采飛揚地說。
 
吃著,吃著,頹廢地吃著,吃完就服下藥丸。
 
「好好享受今次旅行。」我苦笑說,把刀叉等放下,讓他收拾。
 
「你記住留係房間好好養病,唔好周圍走。」日來晴走前叮囑。
 


「知喇,你玩開心啲。」我跟他拜拜。
 
「咔嚓——」房門關上後,房間又剩下我一個人。
 
 
不久之後,外面傳來「嗚——嗚——」鳴笛聲。
 
銀達尼號再次啟航,向下一站進發。
 
「做咩好呢?」我想了一想,拿衣服去浴室洗澡。
 
洗澡完畢,我抹乾又吹乾頭髮後,獨自走近大張的雙人床。
 
——床上鋪著一張滿是橙色、紅色楓葉圖案的被子。
 


圖案密密麻麻地模仿著遍地楓葉,款式跟出面的地毯一樣。
 
「不想睡,至少不想在氫氣球面前睡。」
 
天氣入夜後轉涼,單薄的我覺得微冷。
 
我用手抓起它,拖出睡房,回到剛才吃飯的梳化。
 
面前是火爐,但沒有柴。
 
一點一點地,我用被子蓋過頭部,全面包裹自己,剩下面孔露出。
 
「冇得上甲板,但都可以係窗睇星星。」這是我現在的想法。
 
為了付諸實行,我把梳化從中心拖到窗邊,又包著被子地坐上去。


 
「這就是法國的星空?」我發呆地從窗口看星,比較一下跟過往看到的分別。
 
漸漸地,看久了,眼簾開始垂下來。
 
「終於有睡意,可以睡了。」我看牆上時鐘,顯示著十一點。
 
全身橫躺在梳化上,被子把我包得很暖和,讓我有一種類似懷抱的溫暖。
 
「這個世界,晚安。」無聲無息地,我合上了眼。
 
突然,「啪、啪、啪、啪、啪……」有人拍門。
 
我猛然張開眼睛,留心再聽,「啪啪啪」拍門聲不是拍我的房門。
 
原來是找第二間房的人。
 
我又準備睡下,但……啪啪啪聲中止了。
 
這突如其來的中止,讓我有點好奇,到底發生什麼事,使人這麼焦急地拍門。
 
耳朵細聽,聽到一些輕微的對話。
 
「小姐,你唔可以搔擾我地頭等艙既乘客。」服務生勸止。
 
「裡面係出名既醫生世家,伊仁家族係咪?我有急事,想搵佢地!」年輕的女聲說。
 
之後就聽不到了。
 
在好奇的驅使下,我拖著又長又厚重的被子,去門口,打開一線門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