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我在大床上醒來,惺忪間把手伸出橙紅楓葉被子。
 
拿起藥丸和水,半起身地啪進口中,再服下去。
 
看看我的右邊,那隻放上枕頭的纖纖玉手,還有那張如睡公主般清新的臉。
 
藍藍就在我的身旁。
 
著迷下去,便覺得昨晚的事已經過了很久。
 


昨晚,當春郎船長提出要送紅毛和金陰下海之後,金陰馬上求饒,說本來沒有打算做出猥褻之事,只是想向藍藍道歉,是紅毛教唆之下,才受不住誘惑,作出一時衝動的行為。
 
他還說自己在美國有多場鋼琴比賽,現在不可以落船。
 
可是,現場沒有人表現出要原諒他的意思。
 
至於紅毛,他的反應就不一樣了,他說自己什麼都沒有做過。
 
禁錮是薇薇做的,人是金陰打的。
 


他沒有打過我,只是為了阻止我打金陰才箍住我,目的是要我冷靜。
 
「唔信,你問下薇薇,佢咩都睇到晒。」紅毛說。
 
繼而,在大家望向薇薇的時候,都發現了她兩臂的瘀青。
 
「佢講得啱。」薇薇畏縮地說,怯服在紅毛之下。
 
春郎慢慢地走過去,提起她的手來看看,之後細心地問,「係邊個打架?」
 


「佢自己唔小心跌親,小事黎,船長唔洗操心,你返去開船啦。」紅毛說。
 
「開船?」春郎問,又命令,「啊邊個,幫我讀海事規則第一章,第二條既第四句比佢聽。」
 
「係!」水手再次站出,雙手放後挺立,「船長通常只會作出指揮而不會直接操控船隻,實際操控工作由舵工及船副負責。」
 
「係邊個打你?大膽啲講出黎,船長會幫你作主。」春郎繼續關心她。
 
「係……」薇薇望向紅毛。
 
「你唔好亂講野啊,明明係你自己跌親。」紅毛辯駁,瞪大眼睛說,「我強烈建議你考慮一下自己既身分同將來,先答佢哩個問題。」
 
「係咪紅毛做架?」春郎再問。
 
我和藍藍站在一旁,默默地給予勇氣。


 
「係!」薇薇勇敢地指證,「係佢打傷我既,佢逼我一定要同程強訂婚,唔肯就打到肯為止。所以……船長你……一定要……」
 
哭了,她說不下去。
 
「薇薇,你係咪有禁錮程強同藍藍?」春郎再問。
 
薇薇點頭落淚。
 
「今日開始,罰你禁足,不准離開房間半步,直至落船為止。」春郎下令。
 
「嗯」。
 
「其餘兩人,放佢地落海!」春郎狠狠地說。
 


「真係咁狠?」金陰問,被多人擒住。
 
「薇薇你同我記住,下次見到你,你一定死梗!仲有春郎船長,你一定會後悔,我一定唔會就咁算!」紅毛被更多人抓住。
 
 
「船長,真係要咁做?以佢地既身分,如果出左事,後果可能好嚴重。」我悄悄問。
 
「放心,好快有第二艘客輪駛過,一陣放佢地落水之後,我會叫通訊員同嗰艘船聯絡一聲。」春郎說。
 
「但人地艘船……」我擔心。
 
「嗰位船長係我朋友黎,我叫到,佢實會幫忙。」春郎悄悄說,「哩兩條友,唔嚇下佢,唔會識驚。」
 
「如果你驚佢地係海上面唔安全,我同你講,佢地真係安全到爆。」
 


「要知道,佢地係坐係『救生』艇上面,又有救生衣,冇咁易死既。」春郎再說,「但係郵輪上面,可能我下次就槍斃佢。」
 
「咁好啦。」我聽完,便回去藍藍身邊。
 
 
於是,紅毛和金陰被水手帶走。
 
在收拾行李之後,他們陪同一堆餐包和紅酒坐到救生艇裡,被放逐到大海之上。
 
「一路上,你地會有星光陪伴。」大家都以此祝福他們。
 
 
一天都光曬,我和藍藍疲憊到不行,便馬上上房休息。
 
由船長代為通知藍藍母親,告知藍藍安全的消息。


 
「唔該船長,今晚真係好多謝你。」臨走前,我和藍藍感謝他。
 
「你仲要多謝日來晴,係佢叫我黎救你。」春郎提醒。
 
「我一直都咁多謝佢架啦,晴哥丫嘛。」我笑說,拍日來晴一下。
 
——打著呵欠地回到房間。
 
日來晴幫忙點起火爐,使房間溫暖起來,也端上了一些宵夜食物。
 
不過,我們都沒吃,就睡昏了。
 
 
中午的陽光,從窗口熾熱了一下。
 
沒有充氣的熱氣球,正軟攤在窗前的籃子上。
 
此刻,我的眼裡只有一個人,就是她,一位香香的少女。
 
藍藍的眼皮跳了跳,好像快要醒來了。
 
我托著頭,享受著這一個視角,享受著這一種濃郁香氣。
 
很期待她醒來的一刻,但又想多看她睡覺的樣子。
 
「刻、刻、刻……」時針一秒一秒地轉動,還有六小時,宴會廳就舉行我和薇薇的訂婚禮。
 
「點算呢?」一想起就覺得懊惱。
 
忽然,房間大門被輕輕敲響,「叩叩。」
 
「少爺!」日來晴用氣聲呼喚。
 
肯定是午餐到了,我離開有藍藍的床,去了開門給他。
 
「咔嚓——」日來晴鬼鬼祟祟地站在門外。
 
「咩事啊?你明明有後備匙。」我問,揉揉眼睛。
 
「冇阻住你地丫嘛?」他不意思地問。
 
「冇既,做咩?」我看著他,不見餐車之類,也沒有食物之香。
 
「關於今晚既訂婚禮……我有啲野……要同你講。」日來程吞吞吐吐,不知從何說起。
 
「唔係老竇,仲要我同薇薇訂婚掛?」我驚訝中帶著不滿。
 
「唔係,佢好似病左,琴晚開始就冇出過黎。」日來晴說,神色有點凝重。
 
「咁到底係咩事?」我焦燥起來。
 
「是咁的,琴晚凌晨四點,船長係你地走左之後,去左飲酒,飲醉之後話想撮合你地,就叫人將訂婚禮……」
 
「將訂婚禮點?」
 
「改成你同藍藍既訂婚禮。」日來晴說。
 
「吓,玩到咁大?我……我連白都未表,都未要佢做我女朋友,依加你咁快同我講訂婚?」我問。
 
「係啊少爺,你冇咩時間架喇。」他打開並看看陀錶,「直接入去求婚啦。」
 
「船長係咪傻左啊?」我激動地以氣聲問。
 
「佢有佢既原因啦,好似話……佢曾經有一個心愛既女人比人殺左,自此特別想成全一啲好艱難先係埋一齊既情侶。」日來晴勉強憶起,「差唔多天光嗰時,佢好似講過類似既野。」
 
「總之,依加佢瞓死左,仲話你地訂婚先叫佢起身。」日來晴一臉為難,「詳情,你之後問佢啦,依加做左要做既野先。」
 
接著,莉莉推著餐車過來。
 
「點啊,你同佢講左未?」莉莉問,「我地成班人係下面佈置得好忙。」
 
「啱啱講左。」日來晴說。
 
「咁得啦。」莉莉馬上介紹餐車,「哩車係琴晚餐枱用淨既玫瑰花、臨時整既『Marry Me』牌,同埋幾套戒指,戒指有齊所有Size,係由一位好心既飾物商人贊助。」
 
「下面哩層,仲有我一堆朋友話可能有用既野,總之都放晒係度,有咩想要或者唔夠就出聲,我地盡量幫你搵返黎。」莉莉熱心地說。
 
日來晴推開房門,讓莉莉推餐車進來。
 
「喂……」我還沒有答應。
 
「加油!」然後兩人便靜靜退去,「一定要成功。」
 
「咔嚓——」房間大門被關上,一切回復平靜。
 
除了我的心情,和卜卜卜卜的心跳。
 
「求婚,第一句,講咩好呢?」我緊張得快壞掉了。
 
「早晨?丫唔係,午安。但好似有啲怪,咁……講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