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啊媽到達病房後,媽便立即擁著訓在床上的老豆痛哭。而我就向親戚詢問一下老豆既情況 

我:「醫生講左D咩?」 

姑姐:「就黎唔得啦....基本上依家係等緊...」佢細細聲地向我說 

我:「明白,唔洗講落去」 

  我講完就走左去床邊後摸一摸老豆的手,發覺他的手比昨夜還要冷。我忍著眼淚,用自己手中的溫度摩擦老豆的身體。啊媽喊左好耐之後先平復心情,親戚朋友知道老豆快要離開。紛紛來到醫院見他最後一面。由於病房太多人,我就坐左出走廊比D親戚朋友見下老豆。夜晚九點左右,LULU姨也到了。但她只有自己一個來 





LULU姨:「傑仔,你老豆依家點?」 

我:「你自己入去睇啦」我看著她說 

LULU姨:「乖仔,頂住呀」佢摸一摸我的頭便進入病房 

  夜晚十一點,差不多全部親戚朋友都走了。只剩下我,啊媽,姑姐在病房守候。這時,實習完的家姐也趕過來了。姑姐見家姐黎左就帶左啊媽出走廊休息一陣,於是病房中只剩下我同家姐陪伴老豆。家姐望左老豆一陣之後,就捉著他的手說 

家姐:「對唔住呀老豆...我黎遲左...你放心走啦,唔洗擔心我地」 





  家姐說完後便拍一拍我的手 

家姐:「你有咩想同老豆講呀?佢會聽到架」家姐望著我說 

我:「嗯...老豆...唔洗擔心我呀...我會努力讀書...仲有...琴日你問我有冇野同你講...我呃你話無...其實我想同你講...我愛你...」 我說出我的心底話 

家姐:「我一定會依照你吩咐,照顧啊媽同細佬,你放心啦。我同細佬一樣咁愛你」佢仍向老豆說著 

  當我們說出這句說話後,閉上眼昏迷著的老豆竟然在眼中流出一滴眼淚。難道,真的如家姐所說,你聽得到我們的說話嗎?過左幾分鐘,實習護士的家姐看一看床邊的儀器便對我說 





家姐:「啊爹走左啦...通知醫生啦...」

「走左了?這是真的嗎?」我好像在做夢一樣 

  啊媽聽到醫生宣佈的消息便立即跑了入黎。她一進來就擁著老豆的身體低頭痛哭,而我就呆左咁企左係一邊,只有家姐冷靜地處理所有東西。姑姐通知左最親既親戚黎左之後,就正式送老豆最後一面。到現在還記得醫生宣佈死亡時間,把白布蓋在老豆的身上的一刻。 

  親戚們送左啊媽離開病房後,就得返我企係病房內 

啊叔:「走啦,傑仔」我在我身後叫著 

我:「...」 

啊叔:「走啦,返屋企啦」佢用力拉著我走 

  這時的我,已經懶理身旁病房內所有人的目光,在老豆的身旁高聲痛哭 





我:「啊啊啊!!!!點解呀!!!」我捉著老豆那冰冷的手 

啊叔:「走啦!唔好再留係到!」佢強力把我拉出病房 

我:「啊!!點解個天要咁對我!!」我擁著啊叔痛哭 

啊叔:「喊出黎舒服D...喊啦」佢以沙啞的聲線說著 

「如果人生是一場遊戲,有得重新開始你說有多好?」 

  返到屋企之後,我係櫃入面拎左象棋出黎自己同自己玩,就好像老豆當日在醫院說的那一樣。 

「你自己同自己玩住先,我好快返屋企同你捉架啦」我心中又想起了老豆的說話 





家姐:「喂,你無野呀?」佢拍一拍我 

我:「無野,我諗緊野」 

家姐:「你早D訓啦...呢排會有好多野搞...要辛苦你啦」 

我:「嗯」 

  那一夜,是我羅子傑人生中最傷心的日子。啊爹就是等到家姐來到,說了那一番話便安然離去。從那時起我就相信 「無論我做什麼,相信你都會知道的」。慢慢地,照顧自己同啊媽成為我活下去的動力。而且,思蓓還是一樣沒出現,我更發誓永遠不再打籃球。我的人生,好像也跟隨著啊爹的離開而完結。 

  那一年,羅子傑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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