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預備撥打電話。
 
是因為紅藍衣住客被我反攝錄的緣故,還是因為我不畏強權的氣勢而被壓倒?我只知現在的他們就像驚弓之鳥,神情慌張的互相對望。
 
「等等!」在正要按下接通鍵之時,紅衣男住客終於按捺不住出言阻止。
 
「你哋想點?」
 
「你好野!我哋而家就走,唔好以為我哋咁快就會放棄,我轉頭就去總公司投訴你態度唔好,跟住我再用郵寄嘅方法,真金白銀俾錢寄入住戶信箱,我睇你奈得我咩何!」紅衣男住客說。
 




「如果真係咁,我都冇辦法阻止你哋!」我微笑道。
 
「嘅然我哋而家走,你哋就要即刻同我delete咗條片佢!唔可以再影我哋!」藍衣住客說。
 
「拍片嘅原因我哋只係做記錄,用黎保障管理公司同住客,坦白講,你哋亦都拍低咗整個片段,我哋怕你將片段剪輯之後再斷章取義,所以條片我哋係唔會刪除嘅。」
 
「咁我哋又刪除咁得啦掛!?」說完,藍衣住客便行到我面前按動自己的電話,並刪除片段,他續說:「我哋已經刪除咗段片,你哋管理公司都應該刪除啦!」
 
不知怎的,總是覺得有點不太自然,從他們的神色和行為觀察到,他們對於被反攝錄感到極度反感。正常來說,這種住客應更喜歡爭取露面以獲得其他住客支持,好讓自己在稍後時間競選委員時能獲得更多選票。
 




既然他們派傳單的目的是要告訴其他住客,法團和管理公司私相授受,那麼他們應該喜歡讓更多人知他們是屋苑鬥士,而不是害怕露面。
 
直覺告訴我,眼前的這兩個住客並不尋常,他們所做之事必有目的。
 
「點呀,我哋已經delete晒啲片,而家到你啦!」紅藍衣住來走來圍著我喝道。
 
「好!咁我哋都delete!」我著阿才把手機交回給我,並把片段刪除。
 
紅藍衣男住客確認一下片段被刪除後便不忿的乘升降機離開,其他保安部同事則協助疏散「食花生」的住戶,現場環境又回復一片安靜。
 




我立刻回到管理處,並開啟電話的雲端備份。
 
我有一個習慣,就是用電話拍攝的照片和影片均會自動上傳到雲端以節省記憶體的消耗,亦即是說,剛才我即使已經在他們面前把短片刪除,可是我卻已經無聲無息的把短片備份。
 
備份,除了可為自己留有一點保障之外,更重要的是為稍後的工作留下後續。
 
確認備份成功,我手握著他們派發的宣傳單張,看著單張內的字句,我面色不禁一沈。在這風雨欲來的日子,正值大維修開始商討之時,我應一早預計到各式各樣的滋擾法團和誣衊管理公司之事將會不時發生。
 
我著Doris立刻替我查核數位住客的house file,分別是紅藍衣住客,在業主大會衝著法團成員質問,煽風點火的肥住客、四眼男住客和瘦削男住客,我總認為他們之間有一點關連。
 
「鈴…….鈴…….」還未回神,枱頭的電話聲又再次嚮起。
 
「你好!美麗花園管理處,我姓詹,請問有咩可以幫到你?」
 
「阿詹,我係曾生!」曾生嚴肅哋說。




 
聽到曾生的聲音,本能哋內心一怯,難道那紅藍衣住客已經投訴到總公司?前後也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係!曾生,搵我咩事?」我心裡在盤算,曾生問的是關於剛發生的反偷拍事件,還是黑社會污水去水渠滲漏之事?
 
幹得太多「Dirty Job」,即使自己清如水,明如鏡,心底裡還是開始有一點混亂。
 
曾生嘆口氣道:「阿詹,啱啱收到通知,施主席同其他法團成員集體辭職,我諗主要原因係關於大維修嘅事……」
 
看來我的想法沒有錯,早前的紅藍衣住客入單張及法團會議的住戶集體質問,美麗花園已經被利益集團入侵,在大維修龐大的利益下,事情發展將會極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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