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路德.西.法路斯血統,每人都帶有一段血統,由父系和母系交錯孕育了數以千萬年。在某些地方,血統代表一切,身份、權利,印度將人民分為婆羅門、剎帝利、吠舍、首陀羅和旃陀羅,四種姓不能通婚,身份、職業世襲,一出生就注定了你的命運。社會的發達,在人人公平的普世價值下,血統變成親疏和血緣關係,在各種膚系的交配下,血統進一步的削弱。有否想過自己的祖先是什麼人?在一千年前或者他是一個國王,五百年前他是一個乞丐,三十年前他是普通人,你自己呢?你的下十代又會變得如何?中國的傳統族群中仍然會記錄族譜,翻開新底的一輩可能已經有數千人。個人主義的風氣,我們也不想再受族群的束縛,我,就是我。可是血統中,不是關係這樣簡單,當中有歷史,有性格,有遺傳,甚至……可能有些依家繁衍傳承下來的……能力。路德的離去讓米娜很感奇怪的問:「難道你在這裡也碰上了朋友?」她指著路德離開的地方問蕭樺。「算是吧……」雖然蕭樺看到米娜很高興,但路德的要求卻要讓他結束這旅程,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但他認識的路德不會害他,始終是經歷過生死,所以他再捨不得也要走,只好黯然道:「我的朋友告訴我家出了事,我要先走了,想不到這旅程結束得如此快……」聽到蕭樺的話,米娜身軀一震,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說:「為什麼……呃,家中出了什麼事?我們可以幫忙嗎?」蕭樺的藉口錯漏百出,家裡出事會由人親自轉達,在這個有電話的時代說出來也可笑,但她的身份也不好拆穿對方,只好拖延一下時間。當然蕭樺也要盡力圓謊,把事情說得有多急就多急,務求現在就下山,米娜也找不到什麼原因把他留下,只能說服蕭樺坐他們的吉普車下山,而在這段時間內她可以找到凱勒導師想對策。凱勒聽完米娜說法,當米娜說完時他立即指出:「走得這樣急肯定有古怪……路德不也是在這山上嗎?多找兩個人去監視他,有什麼發現就用對講機聯絡,蕭樺先耗著他在山上,說我們下午就會找人送他下山。」對米娜的建議,蕭樺也一口答應,但他亦不想再留在遺跡中,說自己一個人待在車上就可以,讓米娜專心工作。那邊廂,路德卻在遺跡之中穿插,像是普通遊客一樣,拍照和觀賞雕刻,別人看這馬丘比丘是一種宏偉的感覺,但對路德來說,卻像是看一本歷史書似的。他蹲在一條沒什麼特別的圖騰下,要是考古學家知道當中的文字代表什麼,足以改變整個歷史課程。「原來……方舟有八條……而且還到過那個地方……」接下來路德遊走在遺跡之中發現的愈來愈多。「可恨的巴比倫人……可悲的巴別塔……還有那漂亮的空中花園原來是這樣一回事……」「難道……真的要到死海去?不……從之前的資料看出這是最後的地方,不然也沒有這城出現……」「我的天,原來他們長生不老的方法……魔鬼……他們墜落了……要不是末世的話……這地球早就淪陷了……」最後,在廣場的高處有一座太陽神廟,傳說中最上方的兩扇窗能夠準確迎接冬至和夏至的陽光,路德在神廟的後方,找到一種在馬丘比丘豎立了數十塊石碑後,瘦削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著。路德心中的喜悅難以言喻,一個月的時間和準備,他終於找到想要的目標,但他不敢為此大意,因為他深明白自己身邊有人監視著,要是他想要的東西落入其他人手中,那不僅計畫失敗,世界的形勢也會就此改寫。對方一直沒有出手是因為自己沒有展現價值,正所謂圖窮匕現,成功的時刻就是失敗的時刻。當天他吃下善惡樹的果子時,除了讓他語言能力倍增外,更讓他身體的感知和能力加強,連在轉角位那個有三十年跟蹤經驗的老手,也逃不過路德的感知。在這像迷宮一樣的遺跡中,他要逃走的方法太多了,剛才除了探索文字和歷史外,同時也將迷宮一目了然,在腦海中他已經有一張腑視地圖,但問題是出口只有一個,下山的路也只有一條,他一時間逃逸也避不了,明顯背後有組織控制著,只要他下榻在任何一間酒店,用信用咭購買一支水,又或者出入境也會現出行蹤,現代社會要找一個人並不困難,特別是專業人士。僥倖的是,路德不需要逃避一生,他需要的就只是一段小時間,但要多久他也不敢肯定。被跟蹤的幾天他也不是閒著,在進退之間,跟蹤者的習慣也被路德摸清。例如目標突然在眼前消失他會有什麼行動,目標朝反方向行走會作出什麼規避,目標奔跑又會如何處理。路德賭的只是其中一點,在景點中,對於目標回頭走向自己,他習慣裝作拍照,有一次甚至是裝作找他拿相機拍照,對方的易容也是相信專業,要不是他有一陣煙草味的話,路德也以為是幾個人分別跟蹤。這次路德回頭,對方也沒有什麼動作,應該是同一手段不會用兩次,但路德卻對他微笑點頭,說了一聲秘魯境內常說的問候語,當對方也準備回敬的時候,路德一手的把他的頭撞到牆壁上,馬丘比丘的岩石異常堅硬,這跟蹤好手還好不是受過抗打訓練,而是專精於跟蹤,正常人是不會察覺他的存在,但不幸地他遇到路德,要是換上一個跟蹤一般但帶過打鬥訓練的人,路德也不可能偷襲成功,在兩三回的撞擊下,他終於昏迷,而路德也大叫,讓散落四周的遊客施救,路德就可以乘這機會到目標地。事情發展得異常順利,有人受傷也讓大部份的注意力集中在那處,但想不到兩個轉角位卻不是普通的遺跡。路德把傳家之寶的戒指從口袋拿出,在昨天晚上他就特別的把它放在手帕之中,為的就是現在,把戒指戴上後,在日光的照射下,路德感到當中有一股奇特的熱力,這是吃了果子後才能感覺到,熱力的催動下,石碑下面的巨石竟然浮空,連路德也驚訝這個結果,但當他看到巨石下黑漆漆的通道時,他就知道自己找對地方了。「終於找到了……入口……祖先的一切我終於可以繼承……」路德深深吸了一口氣,準備踏進通道。路德.加西亞在一年前還是普通人,他一家只是在南美的小導遊,家族沒留下鉅額的資產,只有一堆古老詩歌、幾件毫不起眼的傳家之寶、以及一種不知名語言,能讓他掌握語言之間的關係。他沒有埋怨過這不富裕的家,南美人的社會風氣都是知足常樂,只要有食物、有音樂、有家庭就已經滿足。充當南極導遊得到的薪水不低,路德的生命一天一天流逝,他可以想到自己的命運跟爸爸和爺爺不會差太遠,成家、育兒、周而復始,直到那一次南極旅行。風暴的影響下他被迫上岸到考察站求救,沒想到發現了黃金遺跡,他從心裡極度恐懼,因為在兒時他已經聽過無數南極的故事,埋藏在冰下的墜落者,滅世的魔鬼等,但在槍桿子下,他也只好進入。轉捩點在一間浮著大地球的房間,牆壁上的文字他竟然讀得懂,除了驚訝外還是驚訝,他慌慌張張的想找人傾訴,在遺跡內有一個叫姜宇的中國青年,觀察之下還算可信,可是在最後關頭,他還是忍住,南美沒有飛鳥盡、良弓藏,但也有不少相同的寓言。愈是深入遺跡,路德所知的愈來愈多,直到冒險的結束,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這遺跡,掌握知識的人可以掌握一切。直到路德將自己懂得的語言比對現有語言後,他有一種猜測,遺跡內的人跟他有所關係,不然他們家族沒可能掌握這種失落了千百年的語言。隨後他走訪了博物館和遺跡,將那些專家也翻譯不出來的文字解讀,更印證了一開始的構思,整理之下,有幾個可疑的地方可能藏著自己身世秘密,最近的一個就是馬丘比丘。他使用的戒指是家中留下來,父親說有逢兇化吉的祝福,但在遺跡中他才知道,這個種族叫亞特蘭提斯,當中的一個技術是使用熱能,媒介就是他手上看似普通的戒指,路德雖然不太明白其中的原理,但在眾多原因中他只可以猜測這戒指是打開遺跡的關鍵,或者是命運使然讓他和失落多年的血緣再次拉上關係,路德的一家在南美居住,是巧合?還是有其原因?那一切一切只能向早就意外過世的爺爺探問。可是路德的心中卻確信,這不是巧合。「這是使命!」望著馬丘比丘山脊的路德,背上突然傳來一瞬間的痛楚,緊接下去的是麻痺和失去知覺。遠處一群遊客打扮的人正在制高點掩護一個拿著狙擊槍的男人,而這男人剛才一直都監察著整個馬丘比丘,把路德打昏追蹤者和打開入口的一切都看在眼中,在最後一剎將目標制服。「這裡是獵鷹,兔子的窩已經找到,在遺跡的D8位置,一顆大石碑後,重覆一次兔子被制服,在D8位置,另外獵犬被兔子反咬,小豬在車上沒有動靜,以上。」這個叫獵鷹的男人名乎其實的長著鷹勾的鼻子,在他眼中像是世界一切都是死物,而他亦深信這世界沒有東西他不可以將之變成死物,包括任何政要在內,他敢,但從沒有人願意付他開出的價錢。米娜拿著對講機說:「野貓正在向D8前進,獅子也前往D8之中,小心看管小豬,他像是想逃跑的樣子,剛才他跟兔子有聯絡。」獵鷹拿著望遠鏡看著蕭樺的車子冷冷道:「小豬正在逃跑,已經不在車子上,要不要讓他睡一下?」「什麼?」米娜沒想到蕭樺會突然逃跑,雖然馬丘比丘就只有一條下山的路,他根本逃不了。一轉念她突然想到,車上應該藏有對講機,剛才的對話很可能會被他聽到,便下令幾個人追蹤蕭樺,務求把他抓住。蕭樺不顧一切的奔跑,他帶著淚的跑著自言自語說:「嗄嗄……原來一切都是局,考察隊什麼都是假的……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嗄嗄……嗚……全都是假的……沒辦法了……他們有車肯定會追上我……要求救……找警察……不……他們都是一伙的……找……對了……找姜宇!」十分鐘後,蕭樺身處一個在遺跡中一個被定性為D8的地方,旁邊有著他曾經的伙伴路德,還有一個他極有好感的女子──米娜。為什麼?為什麼?蕭樺心中想要問道,但他不想再跟眼前的這個女子有任何關係,只是默默地接受自己的未來,在嚴寒的南極也死不去,其實最可怕的是名為人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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