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計謀
 
月色之下,黑衣祭司正獨自的對著虛空說話,事實上他是跟鄂烏麻神報告戰事消息,當然不少得太陽戰士的事,旁人只是默默的看著祭司說話,但明顯祭司的心情非常的好,從他的神情中都能發現到喜悅,熟知鄂烏麻神的人都明白,太陽戰士對鄂烏麻的重要性。
 
以往也有人能殺死太陽戰士,九人只是太陽戰士的身份象徵,是羽蛇神之下的九位最強勇士,得以授予太陽之劍和太陽之盾,所以殺死太陽戰士,明天便會有新的補上,有點雞肋的意味,但這次和以往的不同,他們從未遇上落單的太陽戰士,先不說他們的戰士頑強,如果九位盡出的話,鄂烏麻從未勝過,偶爾殺死一個太陽戰士,他的劍和盾也會被同伴收回,當鄂烏麻知道搶得劍和盾時,平日喜怒不形於色的也有點又驚又喜。
 
除了鄂烏麻的心情太好外,黑衣祭司亦是,回到部落等著他的是數之不盡的榮華富貴,現在只差把獵物帶回去,亦是最難的課題。黑衣祭司每天也擔心從後會殺來太陽戰士,所以行軍都是避開日照,只選擇夜色上路,斷後、偵查、護送的隊伍也小心翼翼,在後方每次出現太陽戰士的身影,也會使用糾纏戰術,把抓來的羽蛇神族人堆在一起,然後乘其混亂進攻。
 
這帶給太陽戰士極大的麻煩,不傷平民的他們,連日照之力也被封印起來,戰勝後還要為搶回來的羽蛇族人善後。
 




「太……不,桑達……太陽戰士會來救我們嗎?」歷圖在黑色鄂烏麻的大隊中跟著,旁邊的「桑達」樣子卻有點不同。
 
歷圖回想起那天面臨鄂烏麻大軍時,太陽戰士問他們願不願意為他犧牲後的巨變,現在也有點不敢相信。
 
「桑達」平靜的說:「羽蛇神會保佑我們的,但……不是現在。」
 
「對了,剛才黑衣祭司的邪法很厲害,為什麼他能跟鄂烏麻這大壞蛋說話,鄂烏麻到底藏在哪裡?」歷圖這幾天都纏著「桑達」不停的說話,只因他沒想過自己能跟調換了身份,偽裝成為羽蛇族三根羽毛的太陽戰士如此接近。
 
太陽戰士的性格不太喜歡說話,因為羽蛇神的禁令讓他們不能跟凡人走得太近,無奈現在他的身份是「桑達」,要是擺起樣子不說話更會引人懷疑,所以破例得幾乎有問必答。
 




「因為月之力,他們依賴月之力去溝通。」鄂烏麻作為羽蛇神跨越紀元的敵人,互相有什麼板斧又怎會不知道。
 
「月之力?那我們可以用來溝通嗎?」歷圖問到底的性格又出現了。
 
「可以,又是不可以,對你們凡人來說,沒有掌握月之頻譜的話,只能依靠器具去轉化月之力。」「什麼是月之頻譜?」「有些東西是存在,但你看不到的,像你的聲音,有想過是如何傳輸出去嗎?那是無形無狀的,同樣地月之頻譜是另一種類似的東西。小伙子,你問的東西不是這時代能掌握的,聽聽就好了……」
 
歷圖卻是問得愈來愈高興,在黑色鄂烏麻的軍中,他只能低聲的問。
 
「那些不死的邪神又是什麼回事?」
 




太陽戰士白了一眼,他有點後悔自己惹上了這個問題少年。
 
「嚴格來說他們並不是神,但亦不是人,我們的人體內是依家自己的細胞分裂生存,呃,說得有點難,就是你的生命力吧,生命力終有一天會衰弱,人會老,不是時間的問題,而是生命力的流逝,但鄂烏麻的基因,也就是……身體吧,跟人類有不同,他們不依靠自身生命力,而是使用外界媒介。」
 
「血液是他們生命力的來源,他們的身體可以以血液轉化為生命力,從而長生不老,甚至在戰鬥時重生軀體,不死是一個誤會,只需要你用比他們重新的速度攻擊他們,理論上他們會死的,例如我的太陽之盾可以秒殺他們。但這種力量亦限制了他們的生育能力,這是詛咒,也可能是自然的制衡,有得必有失。」
 
歷圖露出了一副不解的樣子,這種解說對他來說也是比較難,儘管太陽戰士用上簡潔的字眼去解釋也未能讓他理解。
 
「羽蛇神是要消滅邪神鄂烏麻嗎?」歷圖興奮的說。
 
「是的。」說罷太陽戰士便閉上眼睛養神,同時聚集日照之力。
 
想著這次的行動,比想像的順利,須知道黑色鄂烏麻的實力雖然強,但跟羽蛇神的實力相當,始終在科技和技術紀元上,兩者是處於同等位置,甚至在使用力量的掌握上,羽蛇神一族比起鄂烏麻一族要勝上一籌。
 
無奈是鄂烏麻不昔打破了俗世的隔閡,將不應存在的力量動用,從宗教、戰爭等層面控制著不少的部落,然後以凡人之力去佔領更多族群,導致羽蛇神一族不得不打破一些承諾,傳授不應存在的知識予凡人,羽蛇族便是當中的受惠者。




 
可是知識和戰力是兩碼子的事,有知識不能將之直接化成戰士,而鄂烏麻動用的鄂尤更勝上這紀元三至四層科學的存在,對太陽戰士來說不算什麼,但對凡人來說便是夢魘的存在。
 
鄂烏麻的魔掌在幾年之間把大陸中部都據為己有,羽蛇神也開始進入劣勢,以凡人之間的對決,他們輸得一塌糊塗。
 
直到他,一個得到「風」之稱號的羽蛇族人橫空出世,更成為了太陽戰士的其中一個,「風」所代表的,是智者,連族長也需要聽從他的忠告,算計過一切的情況後,「風」決定詐作落敗的去探索鄂烏麻的根據地胡索利爾,一個連羽蛇神也不知道的地方。
 
鄂烏麻最大的憑藉就是胡索利爾,他們的族人大部份也是躲在這裡,進攻其他地方只是由祭司們帶領軍隊出動,無論你如何消滅軍隊也好,對鄂烏麻的根本完全沒有動搖過,這也是一直以來太陽戰士擁有強大的戰力卻一直奈何不了的原因。
 
九個太陽戰士,他們絕不能面對面的攻進重重防備的鄂烏麻附屬部落,但只要得知胡索利爾的所在,九名戰士足夠把鄂烏麻的神族殺個清光,把鄂尤的根本癱瘓,當黑暗之力消失了,現世的凡人才能真正的發展屬於自己的文明,當然,這九名戰士肯定是一去無回的,但他們能有下一代,能夠延續;相反,鄂烏麻一族那不生不死的力量,讓他們再無後代,只要殺死一個就是一個。
 
雖然鄂烏麻不生不死的力量可以從「邪吻」去傳播,一種把這基因傳播出去的力量,那些黑衣祭司就是受過「邪吻」的人,但這種傳播方式會讓自身變得極為衰弱,不然這世界早就被鄂烏麻所統治。
 
想起自己一族的歷史,「風」搖頭嘆息,鄂烏麻這一族在上一紀元叫做「巴比倫」,而自己的一族叫「亞特蘭提斯」,巴比倫的來源已經成疑,但他們擁有可怕的力量和科技知識,連當年強盛的亞特蘭提斯也需要由兩大偉人,方舟的設計者──挪亞,以及上一紀元最強的智者──風,兩人合力將巴比倫人徹底擊敗。
 




同時末日的出現,讓兩大國家停止交戰,傾盡全國之力建造末日的避難所,亞特蘭提斯的金字塔和方舟;巴比倫的巴別塔和空中花園。
 
兩族雖然避過了災難,但亦元氣大傷,上一紀元的氣運已經結束,現在已經是這一紀元的人類所掌握。
 
「如果不是鄂烏麻的出現……唉……球的意志果然要將我們這些不應存在的遺民刪除,氣運啊……末世之後,一切的事也是不如意,我們一族的人數一直減少,鄂烏麻也感到危機了吧……所以才憤而出手,那些高傲的吸血族竟然將力量賜給他們眼中下賤的生物。」風想起腦海中的一切,慨嘆命運弄人。
 
日出之時,風也運用起日照之力去通知一眾同伴,自己正前往鄂烏麻的首都胡索利爾,魔都胡索利爾就在眼前。
 
胡索利爾之中,正在舉行盛大的派對,在血液的揮灑與糜爛的笑聲中,祭司正把從外族搶來的俘虜帶到祭壇上,施以麻藥之後再剖開祭品的幾條動脈,在藥物的止痛和興奮帶動下,祭品於快樂之中流盡所有的血液。
 
祭壇的最高處是鄂烏麻的貴族,他們享用著最新鮮的血液,而祭壇下亦充斥了受過「邪吻」的祭司和貴族們。
 
一名黑色裝甲的士兵跪在祭壇下一處血液四流的地上,士兵的神情顯示他們早已習慣了這種情景,只是默默的等待祭壇最高位的邪神傳召。
 
邪神有點一張近乎是妖豔的俊俏樣子,年齡固定在最生機蓬勃的二十歲,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閉著眼照射著月光,在場的沒有人知道他活了多少年頭,只知道他的存在比任何在場的還要早,即使是同族的也是如此。




 
「祭品已經到了嗎?」邪神沒有像其他的同族一樣汲取血液,臉上毫無表情的道。
 
士兵跪在地上恭敬得連頭也不敢抬起說:「邪神大人,是的,太陽戰士已經被帶到。」
 
說罷後面有幾十個士兵把一名戴著黃金面具的人帶上,士兵們一直也是以尊敬的心態對待,在以力量為尊的社會中,士兵對太陽戰士既懼怕又佩服,把太陽戰士出賣的兩個羽蛇族人亦被士兵所帶上,黑衣祭司滿心歡喜的等待邪神給予獎勵。
 
太陽之劍和太陽之盾亦被兩旁的士兵帶到祭壇上的邪神跟前。
 
邪神冷漠的臉容在看到盾和劍後也有一陣奇異的神彩,像撫摸愛人一樣的掃著兩件神器道:「生物能源加上集成電路造出的強光、高周波震動劍,從上一紀元到現在看來 貴族對運用能量的應用又再一次有所提升了……」
 
由桑達所扮演的太陽戰士只能默默的站在原地,聽著邪神的話,對他所說的話一無所知。
 
反而在一旁的風咀嚼著邪神的話:看來這一代的鄂烏麻族長的智慧也不簡單,只要一看就看得出劍和盾的原理,不單單是個欺世盜名的騙子,還是有真材實料的。
 




邪神看到太陽戰士沉默不語便繼續說:「上一紀元的恩怨,無論如何也好,都過去了,在宇宙之中,我們都是螻蟻般的存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生存,我族凋零,不要怪我們求存啊……」
 
「求存……」風回想起祖先如何避開末世,流落在現世之中,兩代太陽紀,球所孕育的生命已經有所不同,這一世代的人類氣運正在最蓬勃的時期,自己一族有著無限的智慧也罷,跟邪神所說的一樣,彼此都在凋零中。
 
戴著黃金面具扮演太陽戰士的桑達只能靜靜的跪在地下。
 
夜色正盛,天空中一輪明月照耀著祭壇,鼓聲緩緩響起,一眾的鄂烏麻族人肅目的站著。
 
邪神小心翼翼的走到太陽戰士前,雖然被自己親手製造的器具所制服,但他還是害怕太陽戰士的戰鬥力,要是太陽戰士將自我生命力盡轉化為光之力,邪神自己不死也會受到重創。他曾經想過讓普通人去執行太陽戰士的獻祭,靜想過還是親自動手以示對敵人的尊敬。
 
「安息吧。」邪神的手像刀刃一般橫斬到桑達的頸,下一秒他的頭顱連帶著太陽戰士的黃金面具飛到天空中,肅穆的氣氛直到頭顱落在地上的聲音發出後才結束,取而代之的是整個祭壇的歡呼聲。
 
手執太陽之劍和盾,邪神高舉戰利品。
 
鄂烏麻!鄂烏麻!鄂烏麻!鄂烏麻!鄂烏麻!鄂烏麻!鄂烏麻!鄂烏麻!鄂烏麻!鄂烏麻!鄂烏麻!鄂烏麻!鄂烏麻!鄂烏麻!鄂烏麻!鄂烏麻!鄂烏麻………
 
在場的只有真正的太陽戰士風,以及歷圖沒有露出興奮之聲。
 
「太陽戰士……為……為什麼你不救桑達……他……他……」歷圖想起桑達在不久之前還在鼓勵他勇敢的戰鬥,那個驍勇善戰,像獵豹一樣強壯的男人就這樣活生生被邪神處死了,作為一個勇士,理應光榮地戰死在戰場上,而並不是這樣的結束。
 
風也露出了愁容,嘆息地說:「歷圖,我並不是神,在我能力範圍內我能做到的一定會做,要是我救下桑達,我的計算便會打亂,忍耐是弱者的手段,犧牲是弱者的手段,因為我們的實力不足……歷圖,要保護重要的人,需要強大的實力,僅記,要變強。」
 
「那就找羽蛇神啊……羽蛇神必定可以救下桑達,或者……或者讓桑達復活過來,讓我爸媽都復活過來……羽蛇神無所不能,衪一定可以做到的!」歷圖激動地說。
 
風繼續搖頭:「羽蛇神也不是無所不能,衪只是比你們掌握更多世界的法則,記得羽蛇神曾經教你們生火嗎?那是火元素的應用,溫度、磨擦、燃點等等的法則……就像我的太陽之力一樣,也是生物能源的轉化而己,只要你掌握到你也能成為太陽戰士,剛才邪神一手就斬下桑達的頭,只因他能有限度的控制手部的基因,從排列之中找到堅硬的一種排列……至於你說的復活……或者方舟之中能做到……可是那個桑達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桑達,所以……你還是不要想太多,盡力讓自己變強吧。」
 
歷圖聽得一頭霧水,以他的知識即使風如何將理論簡化也聽不明白,只是一直說羽蛇神能夠幫助他。
 
解釋過歷圖也不理解,風也只能無視他,因為有更重要的任務等待著風,他仔細的點算過鄂烏麻的戰力,邪神的巴比倫一族人數不多,其餘接受過邪吻的吸血族有三四十人,其餘的都是普通人類士兵,情況比他們想像中好,鄂尤的對付方式就用老祖宗的一套問題不大。
 
現在只需要等,等日出之時,其餘的太陽戰士憑藉其太陽之力的感應便能找到自己,到時九位太陽戰士盡出,在場的巴比倫一族以及吸血族根源消滅後,餘下的就只是人類之間的戰爭,羽蛇神亦可以功成身退,在歷史長河中沉澱,或者幾十代之後,自己一族已經成為平凡人。
 
這次由桑達代替了自己死亡的意外佈局,讓風的佈局更為全面,風的原本計劃是在到達胡索利爾之前的日照時間直接發難,憑太陽戰士強橫的實力強攻,反觀這意外之局,避免了強攻,能更有效地將敵人消滅,以巴比倫族的性格,強攻之下他們肯定會逃跑,同一時間風更未能掌握巴比倫族的確實人數,犧牲了桑達得到的情報大增,更可以在日照正盛的時間進攻,無疑增加了不少勝算。
 
正如風所說,犧牲是必須的,畢竟他們不是神。
 
鄂烏麻一族習慣了晝伏夜出,除了太陽戰士的威脅外,還有太陽的威脅,他們強悍的回復力在太陽之下會打上折扣,所以一直養成的習慣讓他們被後世人編造了害怕陽光的傳說,什麼被陽光一照便會化成飛灰,如果讓邪神得知,會讓祂捧腹大笑。
 
風瞧了瞧天空,時間到了,他緩緩的放出日照之力的波長,另外八位太陽戰士能夠以同樣的日照之力去感受到。用現代的科技來說,就像是無線電一樣的波長,只是這是一種人體傳遞的訊號,稍加應用更可以傳遞到地點、文字等訊息。
 
外面殺聲大動,風知道是太陽戰士的攻擊,而他行動的時間也到了,這次他除了消滅任務外,還獨自有另一項任務,就是從邪神的口中又或者在巴比倫族的根基中找到關於「巴別塔」以及「空中花園」的情報,作為巴比倫族上一紀元的兩大逃避滅世的方法,他要得知其情報,從而推測出還有多少巴比倫人的存在,還有巴比倫族的打算,上一紀元要不是亞特蘭提斯出了挪亞和風兩大智者,成功擊退巴比倫人統治球的計劃,球早已落在巴比倫人的手上,這一紀元的人類不成氣候,面對強大的生物階級輾壓,根本無從反抗。
 
風的計謀亦到此為止,餘下的,就以拳頭來說話吧。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