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爾他最後的一個早晨,葉綾獨個兒穿行於瓦雷塔的大小街道,迷宮般的街巷因着陽光的照射角度而忽明忽暗,古色古香的小店,紅色郵筒,紅色電話亭,還有中世紀的石板路,這一切對她來說,依然充滿魅力。

葉綾知道,自己已經開始想念馬爾他了。

走過一段上坡路之後,她走進一條窄巷,忽然從身旁屋子傳來奇怪聲音,葉綾下意識看過去,剛好那兒開了一堵小窗戶,她可以直接看到室內的情況。屋內有一名十來歲的男孩。他坐在書桌前,皺着眉頭相當苦惱的樣子。書桌上的電腦屏幕沒有打開,他也沒有看着屏幕,他看着的是屏幕前平放着的一本雜誌,雜誌正好翻到中間彩頁,一名半裸女巫正向着男孩媚笑。

男孩右手翻着雜誌,左手卻伸到桌下搓揉着自己的寶貝,當翻到女巫拿着掃帚的頁數,右手便慢下來,而左手卻快起來。畫面上清晰地展示着女巫身體與竹節的接觸點,以及下體摩擦變形的情狀。在頁面最下方的一幅圖中,可以清楚看到小三角褲上有一遍被沾濕的痕跡。男孩動作益發狂野,索性拿起雜誌,將大特寫的陰部湊近到嘴唇邊親吻,也不嫌油墨的味道苦澀。

葉綾用力掩着嘴巴,才不致尖叫出聲音來,她從來沒見過男人自瀆,甚至連想也沒想像過,看到男孩的舉動,她無疑受到極大刺激,尤其是男孩性幻想的對象正正是她本人。可她萬沒想到的是,更大的刺激還在後頭。





男孩手下的動作越來越快速,葉綾的腰肢亦扭動得越來越淫蕩,男孩見狀便挨近來,把葉綾的小三角褲一把撕開,讓她整個陰部暴露在巨石神廟的空氣中。葉綾輕叫一聲卻沒有反抗,一副欲拒還迎的誘惑神態令男孩再也忍不住,他先把葉綾的束腰緊身胸衣往下拉,讓一雙巨大肉球應聲彈出。當肉球還在震顛不休的時候,男孩便已經雙龍出海硬生生把雙乳按停。葉綾嬌呻一聲,便主動把男孩的頭顱按下去吸啜自己的乳房,男孩乖巧順從,卻暗地裏把自己已經變得粗硬直挺的陰莖挨近葉綾的門戶,就在門前輕掃着,摩擦着她的陰核。

葉綾甩着腦袋,欲把腦海的影像揮走,當然這注定是徒勞的。她知道這是男孩腦海正在上演的色情電影,而自己是這齣色情電影的女主角,幸好葉綾只是以第三者角度觀看,並沒有任何被侵犯的親身感覺,但這已經夠她受了。她甚至想過大聲喊停,讓屋子裏的男孩停止自瀆,可如此一來,她便變成侵犯別人私隱的偷窺狂,更糟的是,她就是雜誌裏那位淫蕩女子,至少在男孩的想像中她確實是淫蕩女子。

葉綾看看天空又看看遠方的街,嘗試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去讀取男孩的心像。這方法確實起了一點作用,可是當關鍵時刻到來的時候,她還是躲也躲不掉。

男孩將陰莖插入她體內,猛烈抽插,猛烈得有點失真,有點卡通化。當然,葉綾沒有打算糾正男孩性幻想的合理性,只是任由他胡亂抽插,並暗暗慶幸自己不是被他恨恨抽插的那一個葉綾。

過不了多久,隨着連聲呻吟,男孩終於一瀉如注,白色液體佈滿桌面和雜誌頁面,他腦海的色情電影亦隨即閉幕,連個影子都剩不下。身爲女主角的葉綾隱隱有種若有所失的感覺,當然,她很快就回覆過來,並告訴自己,苦難已經過去,這一刻應該高興,而不是失落。







她不敢再看進屋子裏,只想盡快離開現場,可是老天似乎並不贊同。她一邁開腳步,便覺雙腿無力,差點摔倒。她慢慢穩住身體,慢慢移動到屋子後方的小平臺坐下。雖然只是移動了一米不夠的距離,可她已經氣喘如牛,心悸手震,頭暈目眩。她知道如果再亂動,自己必定會當場昏死過去。於是她靠着牆閉目呼吸,慢慢地深呼吸,讓自己恢復。

這時候,腦海突然浮現出另一個男人,他就住在對面房子二樓,現在他正百無聊賴地按着電視遙控器,看着電視同時也沒有看着電視。他妻子要跟他離婚,八歲的兒子兩天前被妻子帶走。負債還是每個月增加,生活中沒有一個層面向着有益方向發展。下個月就年滿四十七歲,剩下的生命彷彿就只是用來等死。電視裏還在演着各種各樣的戲劇,但沒有一齣精彩過他的人生戲劇,當初,忍受如此沉悶平淡的人生,就是想圖個老來安樂,可到頭來得到的還是一整個無望的人生。一個人花上四十七年去演這樣的一齣爛劇,到底意義何在?男人在心裏質問電視,電視眨眨眼但沒有回答他,葉綾也沒有,她在他發現她之前,便迅速從他的心境退了出來。

回到自己裏面,葉綾不禁張開雙眼,擡頭看去。只見對面房子二樓窗戶緊閉,看不到室內,可是葉綾看得到,她的視線穿過了石磚牆壁,直達室內。她揉揉眼睛,確認不是心眼看到,而是肉眼看到。對,牆壁在她眼內忽然變成透明,她還看到一樓有一對母子正在餐桌前吵架。她還看到……不,腦部深處的麻痹感越來越強烈,葉綾逼不得已重又閉上雙眼,等待身體恢復。

「小姐,你還好嗎?」男人問。





葉綾緩緩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說:「啊,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可以。謝謝關心!」

「不,小姐,你臉無血色,看來很不妥。我送你去醫院吧!」男人說着坐到葉綾身旁。

「不,謝謝,真的,我再休息一會兒就好,不用去醫院,相信我,朋友。」葉綾說。

「好吧!既然我們已經成爲朋友,我相信你。」男人笑說。

突然,葉綾腦袋如受電擊般劇痛,她感覺有半刻好像失去了知覺,但因爲時間實在太短,還不足以令她昏倒。

「嘿,你真的沒關係嗎?」男人說着,粗大的手掌已偷偷放到葉綾大腿上,並且保持着移動,往大腿內側移動。葉綾已經沒有時間後悔穿迷你短裙的決定,她只是用盡剩下的力氣,嘗試把他的手掌撥開。男人笑了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亦沒有爲自己辯護,彷彿在等待什麼發生。

男人抱着昏迷的葉綾走到自己的住處,房子如垃圾堆一樣凌亂,男人一個人獨居已經有好幾年,他已經好幾年沒碰過女人,失業救濟金不足以支付嫖妓的費用,他亦寧願把錢省下來多吃幾頓。可是今天不同,什麼不同他一時間亦搞不清楚。總之,今天他需要性,免費的性,而葉綾就像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而且,現在已經放到他的嘴邊。

放到嘴邊的餡餅,難道我還要放棄嗎?他質問自己。這一生我放棄的東西還不夠多嗎?他繼續質問自己。





他把葉綾直接抱進睡房,放在床上,然後他靜靜地站在床邊,仔細欣賞這塊美麗而豐滿的餡餅,並且確實地垂涎欲滴。他沒有太耽擱時間,欣賞完畢便立即進入戲肉。他彎下腰開始脫葉綾的衣服。葉綾站在他身後,看着他脫掉昏迷葉綾的裙子,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是男人腦海的想像嗎?葉綾問自己。

不,這是某個可能未來的片段,一種預言式的顯示,她心裏某把聲音告訴她。

於是,葉綾再次提起精神,揚聲對男人說:「朋友,可以借我一下電話嗎?」。

男人想了一下,說:「嗯……沒有,不好意思,我沒帶手機。」

完了!葉綾心裏暗叫。

就在這個時候,從巷口傳來腳步聲,有一個人正從巷裏走出來。男人和葉綾都緊盯着巷口。那人從陰影裏慢慢步出,走到光亮處,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小女孩,你有手機嗎?」葉綾朝女孩放聲問道。小女孩遠遠望過來,呆了一下,便搖搖頭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完了!葉綾心裏再次大叫。

「我看,還是先帶你去一個舒適的地方休息吧!我家就在附近。」男人說着,便伸出右手繞過葉綾背部,再從她左邊腋下伸出手來,如此一來,他的手掌便剛好握着她的左邊乳房,掌握的力度不淺,可他還是一本正經作勢要把她扶起來。但這時候葉綾已經精疲力盡,根本無法掙脫他的環抱,只能任由他擺佈。

然而,因爲葉綾的身子已經完全癱軟無力,而她身上的脂肪分量很足,因此男人要把她整個人提起來再扶着走也不是一件輕易事情。當然,過程中他沒有錯過任何滿足手足之慾的機會。可是他內心明白,若然不能把她帶離現場,更爲重要的事情就沒法子辦成。

正當他一籌莫展的時候,巷口突然又跑出一個人來。男人一驚,急忙擡頭看去,原來是剛才的小女孩。男人頓時鬆了口氣,還向小女孩微笑示意。然而,這次小女孩身後還跟着一個大人,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看來是小女孩的爸爸。他倆一見葉綾,便徑直跑過來。

男人的心立時往下沉,內心暗暗感受着,放到嘴邊的餡餅被奪走的那種深重的失樂感。

小女孩輕輕碰了一下葉綾的肩頭,葉綾便模模糊糊地醒轉過來。女孩爸爸把手機遞給她。葉綾甩一甩頭腦,再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變得更加清醒一些,然後打電話給卡米拉。幸好卡米拉就在附近街區,十分鐘左右就趕到現場。期間,想吃餡餅的男人亦知難而退,辯稱還有要事在身,拜託父女照顧葉綾云云,便匆匆離去,並獨自品味那種「放到嘴邊的餡餅被奪走」的失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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