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歡過後,又要上班了。我跟他沒有談過我倆的關係,連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復合了。唉,在感情上我總是拖泥帶水的。在辦公室遠處望著他,他仍是那個招牌苦笑。我真的想知道他在想甚麼。

一天下午,他把我拉到公司的後巷,那是他平常的煲煙鐵竇。在嘴角呼出一縷煙,拉著我的手,把我壓到牆邊,問:「搬回來跟我住好嗎?」我心想:「哪有這樣隨便的?時間地點通通都錯了,連禮物、花也沒有,太離譜了吧!」一氣之下,我摔開他的手,徑自快步跑回公司,而他 … 竟然沒有追上來。唉,他總是如此的不解溫柔,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何之前那麼喜歡他。

有一天下班後,走在中環通往半山的行人電梯,它載著我徐徐上行,我停了下來細看電梯天橋下正在避雨的途人。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步從電梯旁的樓梯走下。是他,是飛機上穿著白色毛衣的那個男生!怎麼辦呢?我該追上去嗎?真想去認識他, 卻沒有藉口。我急步走完眼前的一段行人電梯,從樓梯急步跑下,遠遠地跟著白衣男生的背影。突然,左腳笨拙地被右腳絆倒,一腳踏空,右手也不到扶手,我重重的、笨笨的摔了幾級。十!級!痛!

除了黑色絲襪誇張地破了一個大洞之外,左腳腳跟狠狠地扭傷了,左手手掌也擦傷了。真的很痛,痛得連從地上爬起來的氣力也沒有。途人圍起來,卻沒有人走過來扶起我。在人群中有人呼叫:「我係醫生,唔該讓開!」我低頭自顧自地按摩著重重扭傷的腳跟,眼角的淚水快溢出來了。

正當我自顧自地檢查傷勢的時候,一把溫柔的聲音在我身前說:「小姐,你 OK 嗎?」我抬起頭來,面前的竟是他!呆了!他蹲下,溫柔地問:「小姐,你邊度痛?扭親嗎?我係醫生。」轉過頭大喝:「搵人叫白車啦唔該,仲睇!」



我輕聲的回答他:「嗯,唔小心扭傷了。好笨呢!」他好像不記得我了。我一定是太平凡了。

他扶直了我,讓我倚在牆邊,還細心脫下白色毛衣披在我的短裙上免得我走光。我看著正在忙著趕走圍觀人群的他的背影,心中忽然覺得暖暖的。

未幾,救護車來了。兩個救護員在我身邊團團轉,忙著檢查我的傷勢。白衣男生沒有跟隨上車,混進人群中走了。糟了,我不但忘了問他的名字,更忘記了還他毛衣!可是我動彈不得,唯有再想辦法吧。

躺在急診室一角的病床上,我打給 Danny,把受傷的事情告訴了他。他說他在公司忙著,完成工作後立即來找我。我想:「急症室哪會這麼快可以離開呢?就讓他先忙完工作吧!」著他努力工作後便掛線了。

在醫院急症室折騰了四小時,終於出院。扭傷擦傷這些小事真的不該去急症室。仍未見 Danny 的影蹤。電話沒有電量自動關機了。我著急了,可能他也在四處找我呢。好不容易問了一個正在急症室等待的男生借了備用電池重啟了我的電話,竟然發現一個留言或訊息也沒有。連忙打給 Danny,沒有人接聽。再連續打了幾通電話給他,最後一次終於打通了。



接電話的是一個女生:「Hello...? 搵 Danny?醉咗瞓著咗喇。」我認得這把嬌嗲的聲音正是那個討厭的 Hilary!我無名火起,在寧靜的急診室對著電話怒罵:「為什麼你會拿著 Danny 的電話?快 D 叫佢聽電話!」旁人被我誇張的反應嚇呆了。

Hilary 好像很得戚的樣子:「乜係你呀!聽講你 PK 喎!冇事嗎?死得未呀?放心啦,Danny 喺我身邊瞓得好好...」未等她說完我便狠狠的掛了線,帶著怒氣登上的士回家。今天晚上,他究竟跟 Hilary 幹了甚麼?為什麼他三番四次騙我!

零晨,好不容易才回到家,躺在床上。在 WhatsApp 見到 Christina 仍在上線,馬上打了給她。電話接通,但我已經是哭得說不出話來。住在同區的她毫不猶豫駕車過來找我這個可憐蟲。她用我家的備用匙開門,一進來便跑到我身邊,輕輕的吻了我額角一下:「你攰喇今日,早 D 瞓啦!嗱,今晚唔準飲酒!」她在我手袋中拿出了止痛藥餵我服用之後,爬上床陪我入睡。還是 Christina 這個姊妹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