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忘記她
 
於是不論男女都一伙伙走進來我們房間玩耍,根本一開始制定男女分房那些就不通用,Ruby果然說得沒錯……真是是個淫賤camp。
 
因為我們這營房只屬於中房的大小關係,因此我們客廳已經差不多站滿人,真的有一種派對的氣氛。
 
「喇,喱家我哋就玩枕頭派對,你哋返去自己營房拎個枕頭嚟玩啦!」王大雞大喊,大家都說好。
 
於是我們這場枕頭派對就開始,盡管王大雞不斷地用枕頭拍打女生試圖吸引她們注意把攻擊目標轉為她自己,但那些女生還是集中於攻擊我,不理會其餘的男生。
 


望著他們拿著枕頭卻只能呆站並苦笑的看著我跟那些女生玩……真的是有些可憐。
 
王大雞更傻得開始拿枕頭拍打一旁的男生,而那些被他打的男生只嘆氣笑笑。
 
「你哋唔好咁唔公平啦~你睇吓班男仔幾慘!」我指著他們。
 
「冇興趣同佢哋玩吖!」一個樣子挺可愛的女生說。
 
「但係你哋攻擊我冇用架喎,你哋見過一個藝術家會傷害完美嘅藝術品嫁咩?」
 


「咦!」那可愛女生用枕頭用力打了我後腦一下。
 
「啊…」我又不自覺按住痛楚位置。
 
「到我!估唔到阿晞你都走嚟喱個camp啊……」想不到貴妹也走了進來啊……
 
「等我降服喱個妖女!」王大雞從後方踏著沙發,一下騎到高高瘦瘦的富貴妹背上再不斷用枕頭猛打猛打──!
 
這場面似乎太過血腥了吧……
 


「仆街…王大雞!」富貴妹一個翻身把王大雞甩開,再用雙腳亂踢著他:「死金魚佬想抽水!」
 
「係囉!!!」那些女生開始團結起來,一起毆踢王大雞。
 
「哇……靚仔就係玩吓…樣衰就係金魚佬……」王大雞痛苦地用普通話仰天大喊:「不公平!」
 
當大家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四時,我、王大雞還有Ruby都大字型躺了在滿地棉花的客廳上。
 
「攰啊……!但係好想玩多次。」Ruby似乎意猶未盡。
 
「……小狗好似仲未返嚟…」打算回到房間睡的我突然間想起了他。
 
「喀喀──」敲門聲。
 
「係唔係我同房啊……」一把膽小的聲音。


 
「小狗?」
 
「係…係我啊……」
 
「做乜咁鬼遲先返嚟……」我一身散掉似的走去開門給他。
 
開門後只見他滿臉淚光及鼻涕,身體震顫地走進來。
 
「你搞咩…」我問。
 
「我啱啱見到咁多人…唔好意思打搞你哋開派對……所以喺出面等咗好耐…」小狗現在平均每三秒吸一下鼻水。
 
「你去沖個熱水涼先啦。」我拍拍他手臂。
 


「唔。」他點頭,走進洗手間。
 
誰不知,不到半分鐘傳出了他的大喊聲,
 
「哇呀──!」
 
「搞咩啊……」我又起身問。Ruby和王大雞都在地板上累得睡著了,只好我看看這隻小狗發生什麼事。
 
「好凍啊……」他一身光溜溜的對我說。
 
「我對男人冇興趣……」我用手背掩住自己視線:「你咁夜先沖緊係冇熱水喇。」
 
「咁你又叫我沖……」
 
「唉……你訓啦。」


 
說罷,我走回到客廳抱起Ruby到床上並蓋好被子。
 
最後,自己也躺到床上大睡一覺。
 
到我睡完醒來的時候Ruby也還未醒來,睡得很沉很沉……
 
她體力是這麼差嗎?
 
到中午Ruby醒來的時候,王大雞還未醒,比她睡得還要死,我跟Ruby用什麼方法他都是不醒。
 
包括淋凍水、用手機開重金屬音樂放到他耳邊、彈他額頭,既然種種方法也沒效,我們也放過他一馬。
 
所以今天活動就只有我跟Ruby啊……
 


「你想做啲咩先啊?」我跟她步出營房。
 
她今天穿著深藍色的印字T-shirt及緊身長褲,給我一種挺清朗的感覺。
 
「我要做好多喱世未做過嘅嘢!」Ruby緊握雙手,志氣滿滿地說。
 
「你講到你就快死咁嘅?」
 
「冇吖~我覺得每個人都應該珍惜時間姐。」Ruby不理會我,一股傻勁走到去射箭館。
 
我跟在她背後一起去到那裡射箭,再之後更跟我這個號稱將軍澳網球小王子的人打網球。
 
「網外法球!蛇型暗擊──!黃金右手!時間停頓!!!」我不斷喊出必殺技,但其實這些都是我嚇人的技倆。
 
實際上,我每一球也擊打得十分普通,不是打去右邊就是左邊,沒有什麼大花式。
 
「嗄…嗄嗄……」我半跪按住雙腿。
 
「阿網球王子,你輸咗俾我喎。」Ruby臉蛋紅通通的,拿著草綠色的網球走過來我面前。
 
「鬥第二啲囉!我一定贏你……」區區一個小女生除了網球之外還能贏我什麼!?
 
「籃球囉?」Ruby提議。
 
「……唔要。」單想起「籃球」兩個字就嘔心得想吐。
 
那個女人竟然拋棄我的「足球」,去找那個「籃球」。我知道自己做了足球隊的後備,但也不需在我最失落,連正選之位都失去的時候離開我吧…!
 
現在學校籃球隊越戰越勇,足球隊越來越衰落……實在是該死。
 
遙嘉妤你這女人見人家籃球隊這麼威風,見那個叫什麼任行樂的傢伙上了學校及學界的通訊快報和雜誌就立即靠近那傢伙……哈。
 
這世界果然還是名利重要啊,我真的看錯你了。
 
在你面前我就只是個垃圾後備吧。
 
「喂…喂……!?」Ruby輕輕一碰我緊握著的拳頭。
 
「…唔?」一直低頭望著地板的我轉移視線望向她。
 
「講到籃球…你就做咩好似好嬲咁嘅…?唔好打囉!我唔緊要嫁。」
 
「籃球喱啲垃圾嘢點會難到我,難道太低,搵第二樣。」我說。
 
「咁……足球?」
 
「Good girl,識揀難道咁高嘅嘢……咁先我識嘅Ruby啊嘛。」我淺笑。
 
Ruby也露出甜甜的笑意,跟著我一起去到足球場。
 
在那裡我教了Ruby一些基本技巧,如怎樣把球踢飛、如何盤球、如何防守,還有向女人解釋十世她們也不會明白的「越位」。
 
「搶我波。」我控著球讓Ruby試著搶我球。
 
她一直試了十多次也不成功,更有一次差點摔倒,可是這狡猾的可人兒竟然是裝摔倒,然後趁機想搶去我的球。
 
但遺憾是本人實在是太過強大,所以馬上反應過來用腳鏟起波面令球微微飛起,再用腳側托住把並腳伸後。
 
「啍,想搶我波要練多十世先喎。」望住這麼投入落力的Ruby我不禁淺笑。
 
但這…
 
又讓我想起遙嘉妤上年在大澳不斷努力試著入我球的畫面,那時候的投入與努力可不是作假、開玩笑。
 
我為什麼又要想起她。
 
說好了要忘記她,忘記她。
 
「加油,唔好放棄!」我說。
 
這麼一玩,我就跟Ruby玩到下午去。
 
足球過後,我們兩個隨意到飯堂買點小食來吃,只是燒賣、魚蛋、公仔麵那些,並沒什麼特別。
 
但跟Ruby對望而吃的時候,卻有一種不知名的熟識感。
 
就連那種溫度…
 
也相似得很。
 
兩小無猜到處去吃東西的畫面,到現在……還保留著。

「你望實我做咩啊?」Ruby一邊嘴嚼一邊問,她的包包臉挺可愛的。
 
「冇。」
 
之後我們去了手工藝館,我對這些女人玩的趣意沒什麼興趣,所以過程中只望著她整……很無聊。
 
「喂…大佬,你唔好望實我喇,我好緊張呀。」Ruby整著一條黑色羊毛圍巾:「其實,我同你前度係咪好似樣?」
 
「……吓?點解咁講。」
 
「因為你好似成日呆住咁望住我……」
 
「望吓姐,唔洗死嘅?」在Ruby身上,的確有阿妤的感覺。
 
「我有肖像權,我可以告你視姦!望實人令人哋感到不安都係犯法!」
 
「你有證據咩~?」
 
「Ruby close!」她突然用雙手掩住我雙眼,令我身子不自覺靠後。
 
「哇…乜料……」
 
Ruby鬆開雙手後繼續低頭造手工,和笑著:「我都想做普通人。」
 
「你只係有小小活躍嘅普通人姐。」
 
「如果我有一日消失咗,你會唔會搵我?」
 
「講喱啲……」
 
「會唔會呀?答咗我先啦。」
 
「會呱會呱……」我隨便答。
 
Ruby微微一笑,伸出一隻手出來要跟我勾手指尾。
 
「無聊。」我伸出手指尾跟她勾住。
 
在我角度,她真的還像一個小女孩。
 
感覺對一切也覺得很新奇一樣,迫不及待要試的一樣。
 
一整天生活得這麼積極有個鬼用,人有時候就是要墮落一下才爽啊。
 
在晚上,糯米糍學長派傳單給營內每一位同學邀請他們參加一個貧富宴,但前提是一參加就不能吃飯堂的飯,直至到明天早上。
 
本來我覺得這遊戲挺白痴的,白痴的Ruby卻死賴著要我一起玩。我心想,這麼沒意義的遊戲玩來托啊!?乖乖的去飯堂吃飯不就好了嗎!
 
但我又輸給女生,輸給她的好動。
 
「覺唔覺得好刺激?」Ruby搭住我肩膊,說:「聽講抽中做富人可以食德國豬手全餐啊!」
 
「抽中貧要食麵包啊嘛。」我無奈閉上雙眼搖頭。
 
「都係一種體驗啊!」說得這麼口響,就看看等等你抽中貧這體驗有多折磨你。
 
最後,Ruby抽中了貧,而隨便亂手抽的我竟然抽中富。
 
「幸運女神都企喺我喱邊~」我看著富的換餐卷,特地在Ruby面前裝作有點不是味兒。
 
等等…
 
該不會是連幸運女神也看上我了吧,嘿……真麻煩。
 
到底神交會是什麼滋味呢……
 
「唉Sad呀,要食麵包囉。」Ruby排隊取餐的時候,雙眼光亮望住我。
 
「你出動感死光都冇用架啦~」說畢,Ruby雙眼睜得更大,動感死光的威力變得更強大!
 
到回到座位吃今晚的晚餐時,我呆呆地看著手上的麵包,心裡默默黯然了一下。再抬頭望望眼前吃著德國豬手全餐的Ruby……
 
為什麼我的弱點會是女人啊!!!!!!!!
 
Ruby很好心地分了一小件豬手給我,這張富人餐卷我讓給她的,當然遵例她也要分回一點給我吃。
 
到晚上回房睡覺時,我的肚子還是不斷地打著鼓,因為太餓而久久未能入睡的我決定走出去找點東西吃吃。
 
在漆黑的營村中,我被其中一間吵鬧非常的營房吸引到,於是暫時先放下餓肚的感覺,抱著好奇心走過去查看一下到底為什麼如此吵鬧。
 
我走到那間營房門外,有兩個站著似是看守的人用手阻止我進入,
 
「你嚟參加定觀戰?」他們問。
 
「吓?」莫名其妙。
 
「入面舉行緊食物爭霸戰,你嚟觀賽定參戰?」
 
「食物……爭霸戰?」就是說有食物嗎!?
 
「觀戰要交低少量零食、乾糧,就有得入去睇人打架,參戰就係兩個人喺入面對打,贏嘅一方可以拎走一啲零食同乾糧……喱場比賽舉行係因為我哋知道今日有好多同學貧富宴而餓咗成日。」糯米糍學長從營房走出來。
 
怎麼整個聯校camp突然變得這麼恐怖,連地下格鬥比賽都出現了……
 
「我可以參戰?」我問。
 
「歡迎歡迎!」糯米糍學長迎接我進去。
 
因為是大營房的關係,所以裡頭中間有個很大空位,而一旁則放著那些雙層床,床上都坐滿一些觀戰者。
 
而跟我一同站在中央的是一個比我高而且賤肉橫生的大胖子,廁所則倒了數十個像是挑戰失敗暈倒在濕漉漉地上的挑戰者。
 
「我哋新挑者──阿型仔,你咩名堂?」糯米糍學長問。
 
「呃……可唔可以唔挑戰?」我眼角瞧了一瞧倒在廁所的挑戰者。
 
「緊係唔得啦,點可以掃人興──嚟!哥仔你叫咩名堂?」糯米糍學長挽住我手臂。
 
「我叫……陽光軟糖…」我口滯滯看住眼前的大胖子。
 
「好!陽光軟糖決戰懷仔!戰鬥開始!」糯米糍學長極速宣佈比賽開始。
 
「喂…喂……!我準備都未準備好喎!」我愕然。
 
「我加三碗白飯!懷仔你同我一拳打暈個型仔!」觀眾群一人大喊。
 
「哈哈,陽光軟糖~有人出咗三碗白飯要我一拳打死你!」說畢,懷仔一步一步走近我。
 
「你等陣先啊……」我雙手伸前,制止住他。
 
懷仔走到我面前後擊出一下勾拳,我立即滾地避開再伸出一腳打算把他踢倒,可惜沒有用。
 
他的脂肪實在太肥厚……
 
「睇住!」懷仔一下溫厚的喊聲,提示我要當心他下一拳!
 
「懷仔!你醒吓啦,唔好俾食物迷惑到呀!」我大喊。
 
「你入嚟喱到都係為咗搵一餐姐。」說罷,懷仔又出拳。
 
我閃避躲開,擺出格鬥姿勢:「懷仔你收皮喇!」
 
然後一拳打在他鼻子上!
 
「啊!」懷仔按住鼻子,痛苦大喊。
 
那痛叫叫聲不似人形,十分恐怖。
 
「你死喇!你激嬲懷仔!」歡眾們說。
 
「吓…激嬲佢有咩下場……」我愣住望著拱住鼻子喊痛的懷仔。
 
「懷仔天生技係「瀕死狂暴」,生命值低於30%會發動,所有能力值提升20%,你剛才個一拳打到佢要害仲要係暴擊,睇怕你觸發咗佢招天生技啦……」一名四眼觀眾細心地分析著。
 
「啊…啊……啊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懷仔用盡全力仰天咆哮,同時身上的賤肉急速生長,迫得上衣也爆了。
 
「哇……生化人嚟架佢?」我雙腳已經開始抖著。
 
「只係懷仔佢平時收住腹打架姐,喱家佢終於解放喇!」
 
「陽光軟糖……我要食咗你!」懷仔的腔調混合男女的聲音。
 
「真係麻煩……」我抓一抓自己凌亂的頭髮,再瞧了遠處桌上三包公仔麵一眼:「但係為咗食物……冇計喇。」
 
我也脫下自己上衣,眾人也被我的腹肌嚇到。
 
「哇……」觀眾們不禁驚嘆,我跟懷仔的肥肉頓時成了差別。
 
我做這麼多運動,所以這些肌肉可不是說笑啊……
 
「睇撚住──!」懷仔向我擊出一下重擊。
 
我半跪避開,再對懷仔的大肚皮施以「百拳連擊」!就像為了令一件豬肉更鬆軟所以不斷地擊打著他的肉身!
 
「點啊……」我流了一滴汗到眼角旁:「你死得未…?」
 
「一啲感覺都冇!」懷仔把我雙手捉住推到廁所門外,再對我身體重打兩拳,最後一拳打回在我鼻子上!
 
我整個人退後,並倒在廁所暈倒的那群挑戰者的身體之上……想不到我也是其中一個。
 
我眼前一片模糊,手腳也乏力得很……
 
在我差不多要暈倒的時候,我聽到一把聲音。
 
「你男仔嚟嫁!又唔打得又軟弱!成日喊,你係唔係男人嚟嫁!」
 
「我係男人…」
 
「先甘於輸俾你……」
 
「我就係男人…」
 
「先放低唔到你……」
 
「先忘記唔到你…」
 
「我……係男人。」我用力撐回自己起身。
 
「佢…佢企番喺身……」原本在熱烈慶祝的觀眾變得一片冷靜,全都看望著我。
 
「就係男人…」我走到懷仔面前,給予他下鄂一下重擊:「我先唔會放棄!」
 
「啊…我要殺咗你!」懷仔不斷向我出拳。
 
我中拳不躲,默默承受傷害一直往懷仔方向走去,然後不斷出拳再出拳!
 
「喂…有啲過火啦……」糯米糍學長也打算喊暫停。
 
我身體的血液在沸騰著、每顆細胞都興奮著、肌肉都扯到最緊……身體在燃燒著。
 
我爬上雙層床的支架,再跳到懷仔的頸上,不斷膊打他腦袋,然後一個翻身跳回落地面上,順道一腳掃倒懷仔!
 
「砰──!」他整個人倒在地上。
 
再打算一腳踩在他頭上,給予他致命的一擊──「爆頭」!可是就在那麼一瞬間,糯米糍學長立即跑過來抱住了我,
 
「夠啦……你贏、你贏……」他說。
 
我一直燒得旺的心才這麼滅掉,坐了在地上,全場寂靜一片。
 
「喱三包麻油味公仔麵你嘅……」糯米糍學長給我戰利品。
 
我拿著三包公仔麵走回到自己的營房休息。
 
為什麼我會突然想起那個女人的小時候聲音……
 
「你咁夜坐喺到嘅…?」Ruby醒了起來,望住坐在客廳的我。
 
「啱啱出咗去搵啲夜食姐。」我答。
 
「你個鼻……」她靠近過來看。
 
「冇嘢…唔小心仆親。」
 
「我幫你…」Ruby去自己背包拿了消毒藥水與膠布細心地料理著我的傷口。
 
「……唔該哂。」
 
「唔洗。」她小心地用棉花吸走鼻上的血跡。
 
翌日,去飯堂吃早飯的時候,昨晚有份觀戰的人見到我都立即顯露出畏懼的表情,敬畏地從我身旁掠過。
 
「今日啲男仔好似喺咁望住你嘅?」Ruby鬼鼠地望著四周。
 
「唔知呢。」我抬頭望一望那群膽小如鼠的男生笑笑,再低頭時我飯碟上最珍貴的炸蝦卷已經消失不見……
 
「捕獲。」Ruby用古惑的眼神望住龍蝦卷,然後一口咬掉。
 
「食多啲囉,你女仔人家肥啲先正架嘛。」我今天心情出奇地好。
 
「……」Ruby聽到「肥」字後立即變得疑惑,細想之後還是決定把咬了一半的龍蝦卷交回給我。
 
「最衰係你喇,冇啦啦講個肥字搞到我冇哂mood食嘢。」Ruby瞇著雙眼凝視住我。
 
「啍,我用心良苦。」我說。
 
「各位同學!」糯米糍學長站起身來,走到飯堂中央宣佈:「今晚有個動物派對!到時出場嘅都要打扮成一種動物先可以入場參加,各位今晚禮堂見!」
 
糯米糍學長宣佈這一項活動後,所有同學立即有說有笑的討論著今晚的派對。
 
「扮動物……?」扮完後看上去應該又傻又蠢吧……
 
「喂!正喎!」Ruby興奮得緊握住雙手。
 
我也學著她緊握雙手,說:「喂!正喎!」
 
Ruby見我扮演她後,原本由滿臉喜悅立即變成死灰的樣子,雙眼無神的望住我。
 
「扮吓你姐~」我輕笑。
 
「我係獨一無二嘅。」Ruby抱住雙手,說:「你點扮都唔似嫁啦。」
 
「我係獨一無二嘅。」我學她抱住雙手,說:「你點扮都唔似嫁啦~」
 
Ruby此時就像有說不出的憤怒,在桌上用腳不斷猛踩猛踩我腳趾,我反而被她這樣的舉動引得捧腹大笑。
 
早飯過後,我們兩人一起到扮裝室一起選打扮材料那些東西,雖然這三人行有王大雞,但他只顧在我跟Ruby兩人身後,高舉手機較自拍跟我們拍照。
 
真不知這傢伙懂不懂自拍,這樣不就只影得到我兩的背影嗎!
 
進入扮裝室後,我們思量著到底扮作什麼好……
 
「狗,扮狗仔可愛啊。」Ruby提議。
 
「狗……我驚扮狗會俾人串。」我說。
 
「唔理啊,我揀好咗就要扮狗。」Ruby一意孤行。
 
「阿晞,咁我哋一齊扮鴨囉,哈哈哈哈!」王大雞又再說一些不好笑的爛說話,就算他是「鴨」都應該下半世也不用開工,因為根本接不到job。
 
「咦……你叫王大雞…不如我哋兩個一齊扮雞囉!」我說。
 
「ok喎…」
 
於是,我們一整天就待在這裡做著今晚打扮的材料。我們用了很多布料和棉花組成了一件簡陋的公雞布偶服和白色的母雞布偶服。
 
Ruby就比較有美感一點,是在一些小細節上精心裝扮,例如髮飾、鼻子、尾巴、臉部彩繪那些,相比我跟王大雞一件過,全身只露著臉部的布偶服來得精緻。
 
「搞掂!」我穿上了顏色主白副紅的母雞布偶服在身上,感覺有點笨重。
 
「嘻,大雞神出動!」王大雞也穿好他那件主黃副紅的公雞布偶服。
 
在我跟王大雞互相打來打去,笑來笑去的期間,我們發現了扮裝室外面遠處靠近草叢與垃圾桶旁邊站著一個人,他也跟我們一樣穿上了布偶服,但唯一不同的是他打扮的動物是河馬。
 
「條友整得都幾靚……」我望著他,點頭道。
 
「搞掂。」Ruby也成功化身為一隻……可愛的小狗。
 
「去派對囉!」我指著禮堂,大喊著。
 
不知是否來參加camp的都是不會在暑家宅在家的毒撚,所以我一這般大喊,大家也跟我一同站起來歡呼和應。
 
我們一群人在營村的路上前往禮堂去,我這隻白色的母雞就像動物之首一樣帶領著其餘的動物走進去盛大的派對。
 
「歡迎各位嚟到!動物派對!!!」糯米糍學長站在大台上高喊著,他打扮的是一隻豬。
 
所有同學也興高采烈的衝進禮堂,裡面掛著八十年代的士高的燈飾及反光球,當然還有八、九十年代的經典金曲,盡管我不知道歌名是什麼。
 
大家的舞步都是隨著歌曲而變,大家一開始都是跳些激烈的,需要擺動身體的舞步,直到後來糯米糍學長看到我們有的開始累了,所以播了首陳奕迅的《K歌之王》。
 
原本到處識女生,找她們跳舞的我最後也回到Ruby面前,慢歌要跟相識的跳才有感覺~
 
跟她面對面相望著的感覺,就像重拾上一次我們「狼族」演唱會相遇的那一次。那似醉迷幻的燈光打在她亮滑的臉蛋上,就仿似為她臉上加了點唇彩。
 
有時候,望住她就似望到阿妤一樣。
 
令人有想吻下去的感覺。
 

 
可是世界永遠出人意表,就在歌曲終結的一刻,我想吻下去的那一刻……後台驀然間起火了。
 
原本正開心跳舞的大家也呆然地望住糯米糍學長身後電器燃燒著的那團火焰。
 
「起…起火啊……!」、「哇……」、「走呀走呀──!」、「禮堂大門俾人反封咗啊!!!」、「搞乜呀──!?」、「奉亞比迪之命……」、「冇路可以走喎!!!!」、「大家冷靜啲!火勢仲未話好大!!!」、「點會無啦啦著火架!!?」、「咁鬼大火!用消火桶都冇用喇!」、「走啊!」
 
「大家打爆個窗口!」我指著禮堂兩旁的玻璃窗。
 
然後大家也同心協力的一起用椅子打玻璃窗,可是因為窗戶實在太堅固,我們花了一段時間才成功強行弄破一、兩個窗口。
 
可是別的同學見到有一、兩個的玻璃窗口破脫後立即不管其餘的,全部都往破脫的那邊走去,令到大家沒有足夠的空位一起分散走出去,全都聚集在那位置慌張地排隊等待著逃脫一樣。
 
「喂!你哋幫手爆吓第二啲窗啦!反正你哋都係企喺到等走佬!不如開多啲出口仲好!!」我向他們大喊,可是驚喊聲遠比我的聲音要大、要擴。
 
「你點喊都冇用,人性如此。」王大雞跟我一樣看著這群等逃脫的同學。
 
「咳…」Ruby咳嗽了一下。
 
「Ruby你點?」我立即扶著她,掃一掃她背部好讓她沒那麼咽。
 
「冇事…」都已經聲細如絲,還說沒事……
 
「所有男人讓開先,俾女仔走先!」我用力大喊。
 
可是眼前這群傢伙根本一心想逃命,完全沒有理會過我說什麼。
 
可惡……
 
我先脫下布偶服,然後脫下自己上衣,再用消火桶噴水在衣服上,扭乾後把它放到Ruby的口鼻上讓她感受到一點濕潤的感覺。
 
「你要頂住……」我抱住雙眼已經半合要睡,看似快要休克的Ruby。
 
她點頭。
 
從入營玩那些活動還有踢足球的時候,我就發現這個女孩身子就是比一般人還要弱,有些時候可以看出她其實只是強行支撐下去……
 
現在大火釋出這麼多二氧化碳要她怎麼捱。
 
「死開!」我一邊大喊一邊抱著Ruby塞入人群之中,迫著走去那窗戶逃脫位。
 
我一直抱住Ruby直到窗口位,把自己身子壓低讓自己背部承受玻璃窗碎片帶來的傷害,保護Ruby逃脫這個禮堂。
 
出到去營村後,已經有學生開始報警並大喊救命。而Ruby已經雙臉發紅,似乎吸了不少二氧化碳……
 
我抱住Ruby到空曠的地方放下,然後對她做人工呼吸。
 
這次除了救醒她之外,我再沒有其餘的想法。每一下人工呼吸的吻都急切地想要讓她醒來,可是就是不奏較、不管用……
 
我一直維持同一個程序動作到醫護人員來到的這一刻,Ruby也沒有醒來。直到她被醫護人員送上醫護車上急救我才整個人靜了下來,伴著身旁的母雞布偶服呆坐在地上。
 
到消防隊過來把火救熄後,王大雞走到來我身旁,
 
「喂…你點?」
 
我呆住,什麼也說不出。
 
然後他拍拍我肩膊,陪我這麼坐著,直到深夜列回房休息。這一晚有很多新聞記者來到採訪,但我們所有沒事的學生都呆在營房裡等著明天退營。
 
而消防發言人表示現場沒有即時的死者,但有不少同學因吸入過多濃煙需要入院治療。他們亦發現事發前禮堂大門被人用鐵鎖鎖上,認為起火原因有可疑,但兇手是誰?已經無從判斷。
 
我也沒有想太多,只希望Ruby會沒事……
 
然後我到凌晨四、五點才開始睡得著。
 
退營那一天回家後,我每天都Whatapps Ruby看她有否醒來回覆我,可是灰白的剔卻一直沒變藍色,用手機打去問Happy姐,她就說不太清楚。
 
直到八月尾的某一天,Ruby手機終於收到我的答覆,卻只回覆了一句後就再沒有上過線,
 
Ruby:「多謝你。」
 
我落晨晞,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
 
九月開學時,我還是過著平凡的日子。不時跟同學大鬧,不時想著Ruby到底去了哪裡。
 
由Ruby入了醫院,我整個人就像放下了不小,因為過往種種的事跟Ruby這次發生意外比起上來,我才發現……
 
那些根本什麼也算不上。
 
包括阿妤跟我分手並跟籃球隊一個男生走得很近、我在足球隊當後備不能上場比賽、被領袖生(莫友思)針對等。
 
直到有一次數學堂我去廁所的時候,又合好再樓梯位轉到阿妤。
 
「…早晨。」我抓著頭跟她對視相望,盡管還是有點尷尬。
 
「早晨…」現在至少她沒有回避我。
 
我也慢慢放下,開始沒太執著被她「劈腿」一事。
 
這叫作……放棄愛情吧。
 
「又上嚟天台!未死過呀!」莫友思又準時地出現在學校天台門口。
 
但對付她這種極端的領袖生,這次我有新的方法應對。
 
「你再唔走我跳落去自殺啊!」我指著地面,威脅著她。
 
「你…你一定係講大話!」
 
「我跳嫁喇!」
 
「你…」
 
「我會搵你報仇。」我怨恨地說:「係你迫死我。」
 
「你…你跳咗落去嘅話……同我跳番上嚟呀!」
 
「痴撚線……」盡管我在演著要跳樓,我也不禁說出這一句。
 
怎會有人叫一個剛剛跳完樓的死人說跳回上去天台?
 
「哎吔……我半隻腳踏空啦!」我說。
 
「你唔好用死威脅我喎!」
 
「我就係要用死威脅你,吹咩?」
 
「去死喇你!衰人、賤人、王八蛋、大流氓!」
 
「咩話?你竟然話我係賤人?」我又開始演著新的劇本,並一步一步走近莫友思:「我咁大個仔,都未俾人話過我係賤人……你話我賤人…?」
 
「我…我用詞不當姐……你…你想點呀!」莫友思開始抱著自己手上的報告書,並後退著。
 
「我要……啊!!!!!!」我向她大喊一聲,裝作要往她衝去。
 
「吖呀!!!!!!!!」莫友思就這樣被我嚇得逃跑而去。
 
「冇對手~」我嘆口氣,無奈搖頭。
 
愛情有時候好奇怪,你越是放棄它、不理會它、無視它,它就越會出現在你面前,比起你苦心爛命的去追求還容易得到。
 
所以有時候放棄愛情,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但除了真的看化或執著得已經很累的人之外,有什麼人能放棄愛情這把光亮的雙面刃呢?
 
在我晚上練跑的時候,給我遇上阿妤了。
 
消失了在我世界一段日子的她,又再出現在我的人生之中。
 
遇到她的時候,她正一臉苦楚的坐在地上按住右腿。
 
「抽筋?」我走過去,蹲下來看看。
 
阿妤聽到我的聲音後愣住了。
 
「幫你撳吓。」
 
「唔洗…」她制止住我。
 
「抽筋仲鬥乜氣……」我沒理會她,用手脫下她的跑鞋並為她按摩著。
 
盡管彼此之間的火花已經燃盡,還是會留下灰塵吧。
 
以前我有事的時候都由你來幫我,現在就只是轉轉個角色罷了。
 
鬥氣真的很無聊,雖然現在還是有點不甘心。
 
「估唔到你冇留班。」阿妤望住我。
 
「幸運女神暗戀我,冇計。」我無奈搖頭。
 
阿妤淺淺顯出笑意。
 
「你最近好似……」我花了好大的勇氣才說出這一句:「有咗新男朋友喎。」
 
「你邊到聽嚟?」
 
「我見到你同籃球隊個超新星行得幾埋姐。」越是裝作若無其事,越是苦澀。
 
「係咩…佢有女朋友啦喎。」
 
「咁你點解……」還要跟他走這麼近。
 
「佢好好笑架……可以為咗打波打到冇咗條命,雖然一開始係第三後備,但係都有一股唔放棄嘅幹勁,一直向前衝,越係做唔到…就越要做俾人睇,好天壞天都去街場練波……直到喱家,佢成功做到。」
 
阿妤彷彿是用他的故事來跟我的故事作反襯,指出我的不是。
 
一直以來,我輸給自己的都是態度。
 
我就是沒他這麼積極努力。
 
「你鐘意佢喱點?」我問。
 
「我欣賞佢態度。」阿妤想起他就淺笑起來。
 
能令阿妤笑的人有多少個?
 
「你係個醒目仔,但係你好懶。」阿妤望住我。
 
「其實有時候我覺得你把聲幾似謝安琪。」說真的。
 
「讚緊我?」
 
「緊係,謝安琪女神嚟架喎。」
 
「把口仲係咁甜。」阿妤輕打我手臂一拳,無奈地說:「淨係識哄女仔,男仔做到你咁真係呢……」
 
「係唔係要我展現男人最雄風嘅一臉俾你睇。」我站起來,低頭邪笑地望住坐在地上的阿妤。
 
「想點啊,姦咗我?」
 
雖然這是我想你gag得明的意思,但只是開個玩笑,心裡明就可以,阿妤你不用這麼直接的說出來吧……
 
「係唔係可以先……」我嘴角揚起。
 
萬一阿妤答應我的話,我短十年命也可以。
 
「FF喇你。」阿妤給予我美夢,下一秒又將它摧毀。
 
「……」
 
「你唔係真係咁諗啊…」阿妤用雙手撐住自己,退後一小步。
 
「你話男人冇諗過喱啲你都唔信喇?」我答。
 
「變態~」阿妤無奈搖頭,說:「落晨晞冇見你一排,估唔到你變咗咁多。」
 
「再話我變態姦咗你啊!」我真的像個變態一樣在阿妤耳邊說。
 
「變、態。」阿妤在我耳邊清楚地說回這兩個字出來。
 
「超~我洗乜姦你啊,你做條女個陣我已經抽唔少水啦~」我展現出勝利者的笑容。
 
「你條友……你今晚之後出街小心啲。」阿妤用食指及中指做個剪刀手勢,然後向我眨眼。
 
「沙啦沙啦──」突然下起大雨來。
 
「起身啦,坐咁鬼耐!扮完抽筋喇,定係想我背你啊?早講啊嘛!」我自己一輪嘴說完後,便背起阿妤離開下著大雨的海旁。
 
從老媽學回來的五速嘴,幾管用。
 
「你都幾無懶架喎……」阿妤被我背著,但沒有抗拒。
 
「細個就有你保護我……喱家,就輪到我啦。」我淺笑。
 
阿妤也跟我不約而同的「嘖」笑一聲,大家都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

  
我把阿妤背到調景嶺地鐵站後才將她放下,雨水多少也有滴到在我們的身上,到底雨水……能阻止舊情復熾嗎。
 
寂靜暗淡的街道上,除了幾根發著微光的街燈外就再沒有任何光源,雨水又像大澳那一次覆蓋著一切的聲音。
 
我跟阿妤對望著,兩人呼吸就像有什麼微妙的訊號一樣,一縮一放,一快一慢。就當我慢慢把頭靠近她的時候,就快要吻到她的時候,她捉住了我腰部不讓我再靠近……
 
「…」阿妤有點尷尬。
 
「俾多次機會。」我對阿妤,有著一份執著。
 
「你仲未諗清楚,邊有可能咁快又……」阿妤唯獨面對愛情時才會有所閃縮。
 
我性子就是這樣,球踢到越近籠門,就越想要快點踢出勝利的一球,卻不知道這樣實在太急功近利。
 
「係你飛甩我,我有資格諗?要諗嘅係你。」我說。
 
我多少個夜晚為你而在床上翻騰,多少個晚上因你失眠?
 
你離去易,但我放下難。
 
我這個傻子,就是一段愛情靠近時,就變得不管一切。
 
情聖最無情,也最重情。
 
「點解你咁急要拍拖?」阿妤問。
 
「咁點解你當初你要做我女朋友?」我反問。
 
「我其實……覺得你未完全了解我。」
 
「我同你由細識到大,仲要了解啲咩?」
 
「我都想要私人時間。」
 
「咁以後你唔洗再做任何嘢,你做我女朋友就得。」
 
「我指嘅係自由,真正嘅私人空間…我唔想自己咁快俾一個框架定死自己……」
 
「要你做我女朋友姐?有幾難?」我越想越偏激。
 
「你咁樣根本就係為咗令自己內心好過啲…唔洗咁寂寞,根本就唔成熟。」打從Ruby消失後,我的確找不到什麼跟我心意相通的女生跟我聊天,除了我眼前的阿妤。
 
「我……」
 
「我覺得你越講越激動,你冷靜吓先好冇?」阿妤說。
 
「冷乜鬼靜……」我越來越上火。
 
「你做我麻吉好朋友死黨兄弟真係一流一絕,但係情侶……真係仲要考慮下。」
 
「你唔好越講越複雜啦,愛情唔係你鐘意我,就我鍾意你嫁啦!邊有咁多因素啊?」
 
「係你諗嘢仲好似細路仔咁天真。」阿妤沒好氣搖頭。
 
「我只係想你喺我身邊就足夠啦……」
 
「我想要私人空間呀,有啲嘢冇得強求嫁!?」阿妤轉頭望邊,說:「原本仲以為你已經放低咗,估唔到你仲係咁執著。」
 
「你根本都未放低!」我大喊。
 
「我放低咗啦!」阿妤也大喊。
 
「我哋由細識到大…根本就一齊硬……所有電視劇、動畫、漫畫都係咁架啦?」我欲哭無淚。
 
由幼稚園識到大,大家都擅長運動,大家都一樣擁有令人讚嘆的外貌……在別眼中我們就如神仙伴侶沒差異。
 
卻為何硬要摧毀破壞?
 
為何總要多參一手,把完美的藝術品弄毀。
 
「你唔好天真。」阿妤只回我一句,卻狠狠在我心中割上一刀。
 
「有冇方法補救我哋喱段關係…」受傷後能使人冷靜。
 
我覺得當年跟阿妤的那段關係,似是已經無法再次修補。
 
「或者……重新做多次朋友。」阿妤苦笑,因為她自己也知道,認識就認識了,怎會有再重新認識一次的這概念。
 
「重新認識?」
 
「唔。」
 
「如果咁做……我有第二次重生機會?」
 
「可能。」阿妤回答得很快,沒有細想過。
 
「……」
 
「我返屋企先。」阿妤轉身,獨自一人上路。
 
回到家中後我不斷思考及冷靜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
 
要我在愛情面前低聲下氣做隻狗,倒不如灑脫地離開,於是我當晚Whatapps阿妤,進行自殺式襲擊。
 
落晨晞:「我諗得好清楚,要我對住一個好鐘意嘅人當佢做朋友,我做唔出,多謝你陪過我嘅日子,曾經照耀過我嘅日子,令到我冇走錯路。既然做唔番情侶,咁做朋友都無謂,因為再咁落去都只會發生咁多誤會,或者我哋有一日喺街見到,我可以喺條街同你講聲早晨,祝你永遠幸福。」
 
這一則短訊,我想了好久才發出去,因為一發,就再沒有回頭。
 
但我落晨晞是一頭不羈的野馬,活生生的花公子……不能被一顆情樹所困。
 
這樣我對不起自己,也感覺在折磨自己。
 
既然阿妤也不再想挽留我,那我再留……也沒有意思。
 
當初愛的你死我活,如今卻是連手都不碰不到的好友。
 
如果要我看到你跟別的男生有所接觸,倒不如我們不再做朋友,不再互相接近,大家從此脫離彼此生活更好吧。
 
也許你需要的是成熟的男生,你需要的是可以給你自由的男生。
 
世上有太多不能握的手……
 
也不差我一個吧。
 
也許,當年的我們實在太過年輕。
 
在發了這短訊後,我躺在床上在耳機較了隨機歌單。
 
偏偏抽中了《匿名的好友》這首歌…
 
幸運女神…
 
你是愛上我愛到發瘋了吧?
 
我閉上雙眼聽著歌,回想起跟阿妤曾經一段的歡樂時光。
 
那舊時光的畫面,在我腦中徘徊不停。
 
直到歌曲的終結,一切的終結。
 
一個Whatapps的響聲,我才從幻想中走回出來,默然接受著悲痛的感覺。
 
遙嘉妤:「咁先我識嘅你。」
                                           
這是我最後一次遇阿妤對話的日子,再下一次對話在何時?好像已經是數年之後。
 
生活過得苦悶的我,除了會找王大雞之外……還一直堅持地找著另一個人。
 
Ruby。
 
自那一天她說了一句「多謝你」以後,她就再沒有上線。因此有一天我忽發其想,試著每一天都跟她在Whatapps  say聲「HI」。
 
每一天也一直堅苦的上線跟她說聲HI,盡管她不會再上線,但我還是心信奇蹟會到來。
 
只要一直堅持,奇蹟就會到來……是那耀眼的太陽教我。
 
直到有一天我醒來時,奇蹟真的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