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李琤訴苦:「我和乾坤真的不能夠成為朋友。」
「你對他有偏見。」李琤說。
「也許吧。」我唉聲歎氣,「我很清楚哪種人可以做朋友,哪種人只可以做同事,那完全是一種感應。」
「那個乾坤需要幫助。」李琤說:「如你所說,他因寂寞而來。」
「他嚴重影響我工作情緒。」我說:「連我也被他感染了,整個人悲觀不少耶。」
「你少來這一套。」李琤啐我,「你本來就不是樂觀的人。」
「老實說,我想離開一下。」我確實有點氣悶,「自會考完畢至今,我從未好好休息過。」
「去散散心吧!」李琤支持我。
「我沒理由留低乾坤一個。」我困擾地說:「他還是生手。」
「我調去你的店裏幫手吧。」


「妳說真的?」我的心情十分雀躍,「不是逗我高興吧?」
「我一早知道你不能吃苦。」李琤笑,「幸好你不是生長在戰爭年代。」
 
 
我向經理申請了一星期病假,並向他提議由一個有經驗的店務員李琤頂替,順利獲得接納。
上班時候,我對依舊是愁容滿面的乾坤說:「我不在時,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了。」
乾坤愕然了好一陣子,「明哥,你不幹了?如果是因為賭馬輸了錢,或欠了高利貨的債務,我可以盡量幫你還錢的!」
我突然覺得被感動了,搖頭笑說:「剛好相反,我上次賽馬贏了萬多元,於是決定放自己一個星期大假,去澳門充充電。」
「一星期那麼久啊?」乾坤的神情像一個遇溺的人失去手中的浮泡一樣。
「錢用盡後,我還是要回來逗人工的。」我放軟了語氣,竟感到自己拋棄了他。


乾坤憂心的問:「下個星期就只有我一個人看舖?」
「你放心,我已找了個美女來代替我,保證你不愁寂寞。」
乾坤乾澀地一笑。
「她明天便會來上班。」
「她真的是美女?」乾坤問。
「還要是未拍過拖的。」我用手肘撞撞他手肘。
乾坤突然用雙手掩上了臉。
我愕然,「你幹甚麼?」他真的愛上我了嗎?
「明哥,你知道我做這份工作,是為了甚麼?」乾坤放下手,一臉頹喪,自問自答,「無非是為了逃避去想這些。」
我心裏暗暗歎氣。原來乾坤失戀後的後遺症,就是不欲向陌生女子說話。


我馬上改口風:「我剛才騙你的。她根本算不上漂亮,也肯定不適合你,儘管放心吧。」
「我不想與她說話。」乾坤說。
「那就不要與她說話!」我沒好氣。
 
 
翌日下午,我提起旅行袋,準備從家中出發。我打電話到母親學校教務處。
「要甚麼手信?」
「你萬事小心便行。」她叮囑。
「父親大人如何?」
陳叔叔己一手搶過電話,對我笑着說:「記得買手信呀!」
「請吩咐。」
「我只要賭場籌碼兩個。」他說:「五千元那款。」
「你去見鬼!」我笑罵他。
「買幾盒杏仁餅吧。」他笑了。
「真老土。」我說:「照顧我媽媽。」


「一定。」他又笑,「你放心去看巴黎艷舞團吧。」
「啐,男人,每一個都一樣。」我擲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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