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望戀情（峯已絕版愛情小說）: 第3章 再一次失去 6

回到香港的第一晚，由於答應了給李琤頂替多一星期，我坐在家中，百無聊賴。
母親回家，手執美心快餐的膠袋。
「今晚不煮飯？」我有點奇怪。
「雞脾飯還是栗米肉粒飯？」她直走進廚房。
「栗米肉粒。」我揚聲道。
母親遞了一個飯盒給我。
我聞到她身上有跌打酒味。「媽媽，你跌傷了？」
「沒甚麼。」母親平淡地答。
「只得兩個飯盒？」我看了她一眼，「爸爸不回家吃飯？」
「他有應酬。」母親別過頭，默默低頭吃飯。


我一直斜眼瞟她，她神情木訥，無味地咀嚼。
我知道她有心事，而且和陳叔叔有關。女人不快樂時才拒絕下廚，我知道二人有事。
我暫時叫自己忍住了，低着頭撥飯，彷彿甚麼也不知道，靜觀其變。
 
 
深夜新聞報導時，陳叔叔才回來。
「你媽媽在哪裏？」他輕輕關上大門，輕輕的問。
「她很早便進了房間。」我說：「也許已睡了。」
他似乎鬆一口氣，「我去洗澡。」
「爸爸。」我叫住他，不放過他，「好好對待她。」


他愕了一愕，神情微帶內疚，「我當然會！」
我點了點頭。
 
 
翌晨，我一早乘車到便利店，等待李琤放工，想偷偷給她一個驚喜。
我在店外對街徘徊一會，李琤和乾坤一齊從店內步出來，我縮在一條街柱後，等二人分別後才撲進李琤胸懷內。
可是，完全出乎我意料外，兩人並無道別，一同踏進便利店鄰近的大廈內。
我呆呆的站在街的這一邊。
李琤竟然上了乾坤的家。
不知為何，一時之間，我感到自己被出賣了，雖然聽起來好像荒誕，但我心中突然起了這種感覺。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裏站了多久，大約有十分鐘吧，我深知自己不用等下去了，也沒有傳呼李琤的打算，我將手中本來打算給她的手信放進廢紙箱，又很不願意棄掉，終於抽回了手。
我在乾坤家附近公園的長椅坐着，將那盒杏仁餅打開，一塊一塊的啃着，雙眼卻不停在乾坤居住的大廈門口搜索。
約一小時後，李琤走出大廈，我衝動地站了起來，馬上又命令自己冷靜下來。目送她上車離去後，我致電乾坤。
「我是明哥，現在給你兩個選擇：A、我直踩上來你家。B、你立刻滾下來找我。」
「B！」乾坤笑着回答。
「選錯！答案是A！」
我直踩上他的四樓C座突擊檢查。
「歡迎光臨！」乾坤打開門迎接，臉容喜氣洋洋，「何時回來的？」
「在你和李琤通姦之前。」我踏進屋，小小單位，三百多呎，一房一廳，凌亂不堪。
「不要胡說。」乾坤笑瞪着我，「她只是來探訪。」
「探訪需時六十分鐘？現在做《六十分鐘時事雜誌》嗎？」我大叫大嚷起來：「拿你的垃圾筒出來見我！」
「她給大家煮了個早餐。」乾坤指了指桌上的兩個空碗。
我的疑心略略減低，「坐下。」
「甚麼？」乾坤一定覺得我古怪之極。
「坐下來。」我何嘗不察覺自己的失常，「我有話對你說。」


「明哥，你今天很正經。」乾坤緩緩坐下。
「我真的很正經。」我一本正經的說：「我要你親口回答我：你是否喜歡李琤？」
乾坤乍聞這條突如其來的問題，不禁大呆。
「回答我。」我心跳地期待着。
乾坤微垂下眼，咬咬下唇，「是，我喜歡她。」他抬起眼，直視着我。
我清楚看到他雙眼裏的真摯與誠意。我終於心息了。
「明哥，告訴我，你怎會知道的？」乾坤奇異的問。
「你很快樂，你知道嗎？」我的心有不可違抗的失落，「完全不像在失戀——不，你真的不是在失戀了嘛！」
我支撐起自己，吐出我在公園吃杏仁餅時一早想好的計劃和滿嘴的杏仁餅碎：
「想追求她嗎？今晚是最好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