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洛的視線被血所染紅,雙眼直視白濛濛的天空。
    
(剛才發生甚麼事了!!?)
    
桌洛回想但劇痛把他拉回現實。

    他躺臥在血泊之中,身上插滿了玻璃碎和木碎,背後是一座由肥料堆砌成的小山。

    他接近整個人陷進小山裏,他盯著破了大洞的木天花,偶爾有木碎從邊緣剝落。





    零星的玻璃掉落聲於四周迴盪,桌洛無法判斷現在身處何地。

    面對大量失血,他必須謹慎使用逆能,此次絕不可能像Ex那次般幸運。

    他舉起劇痛的右手從身上拔下一片木碎,把逆能加在木碎並扔掉。

    身上其他的木碎脱落並合拼在一起,他只回復木碎所做成的傷口。

    劇痛減半使他頓時倍感輕鬆,如此類推拔下玻璃碎並回復傷口。





    桌洛回復完好,雖然劇痛的餘韻還在神經間迴盪,致少已無生命危險。

    他思索記憶,數秒前他想阻止要跳窗逃跑的鬼白巫女,突然連天旋地轉的感覺也沒有,他便躺在了肥料堆上。

    雖然無法理解,但可以肯定這些都是鬼白巫女的能力。

    從破爛的天花外可看到外面還有一層龜裂的玻璃邊緣。

    環視身處的小房子,除了肥料堆外旁邊還有鏟之類的園藝工具,加上悶熱的空氣,桌洛推斷現正身處於温室的雜物房中。





    他擺動身體意圖從天花的洞口窺探到更多的情報,此時洞口竟流出冰水,冰水更淋到桌洛面上,比起刺心的惡寒,流進鼻孔的冷水使桌洛透不過氣來。

    但痛苦也只持續了半秒,因為桌洛又再次陷入動彈不得的狀態。

    桌洛的內心不再被恐懼和不安佔據,相反他冷靜的思考鬼白巫女的能力。

    依現知的情報,被定著時對時間流逝的感覺和實質不同,主觀的一分鐘真實過去的可能只有一秒。

    (那傢伙因為急於解決我而暴露了自己的能力呢。我原先以為能力的發動條件是恐懼之類的負面情緒,但那傢伙竟然用冷水淋到我的身上,過程中我完全沒有看到她的臉,更沒有半點恐懼。會使用淋水是為了能立即發動能力吧,沒錯,是體温!人在害怕時體温會下降,她正是利用了這點來掩飾自己的能力。狗急跳牆了嗎?冒著能力被識破的風險盡快解決我。在追補她的途中,我因為憤怒和劇烈運動導致體温上升而觸發了她的另一面能力。但始終還是未能解開她能力的秘密,難道是範圍性的時間停止嗎?水現在還像面罩般停留在我的面上,我並沒有感到呼吸困難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嗎?如果是時間停止又為何我能保有思考能力?)

    不同的想法和推測在桌洛腦海閃現疾走,漸漸在漫長的停留中桌洛注意到一件事,渾灑到空中的水滴正以極緩慢的速度移動,尤如電影中的子彈鏡頭,其緩慢的程度不細心觀察根本難以發現。

    一個想法如標槍般把多個名為線索的標杷一同刺穿。

    (思考速度!她使我的思考速度加速了!運動員會因腎上腺素而使思考速度在瞬間提升,那一瞬就如永遠般。我現在的思考速度絕對比腎上腺素所做成的自然加速還要快,快得我能真正的進行思考,過快的思考速度使我無法操控身體,神經訊號只在腦內迴轉而無法傳達給軀幹。相反的能力就是減慢思考吧,思考減慢使身體只能依本能性行動,回想起來那混帳是裝作要跳窗,實際是要我緊張使體溫上升,思考減速令我沒有止住步伐直衝,所以從窗口墮落到這兒吧。沒死成真的是萬幸,那臭傢伙應該在計劃下一步的行動吧,現在先要讓體温上升解除狀態。)





    桌洛輕易便聯想到只靠思想使體温上升的方法。

    (多○,中○,啊○顏,○禁,凌○,○騎士,異種○,觸○,○便○)

    時間恢復正常流動,頭上的冷水也是。

    但這也無阻體温繼續上升,桌洛臉紅耳赤,他蹲下讓身體冷靜下來。

    (有點兒刺激過頭了,把所有的幻想都回憶起來了呢。起碼我找到破解能力的方法了,現在起要減低情緒和體温變化,先繼續裝作動不了,那傢伙只能從天花或門口攻進來,當她接近我時便用拳頭打昏她,這就是我的戰略了,放馬過來吧,混帳。)

    解除思考加速,使桌洛的感官也回復正常,殘餘的水份在他的衣袖集結並滴落到石磚地板上,聲音極為空洞。

    「……」





    三分鐘過去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水滴聲像背景音樂般使桌洛異常緊張。

    (逃掉了嗎?不,也許在測試我呢。絕不能輕舉莽動。)

    隆…隆…隆…隆…隆…

    低沉的悶響傳到桌洛耳中,是某種鑲有輪子的重物被推動的聲音。

    桌洛再次深呼吸讓緊張的情緒冷靜下來,他思考著該重物的可能性。

    嘶…嘶…嘶…嘶…嘶…

    沉響消失换來小得難以聽見的窸窸私語。

    桌洛用心聆聽對話內容,像參加聆聽考試的學生般豎起耳朵,不放過任何一個音節。





    正當桌洛專心之極的聆聽時,一陣臭味飄進他的鼻裏。

    那是一陣焦炭味。

    (有輪子的重物、窸窸私語、燒焦的氣味……)

    「SXXT!!!!!! 」

    轟!!!

    巨響震動著大地,温室的玻璃外牆應聲粉碎,植物因爆風的衝擊而搖曳。

    鬼白巫女從冒煙的炮台後露出頭來,無論如何也壓制不住內心的亢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乾脆仰天狂笑,發洩自己的情緒。

    她不介意臉容因狂喜而扭曲,如果有人能看到她的表情反而會使她更興奮。

    她握著手上的短槍,稍微想像,使短槍變形成一把鏟子。

    不掘出桌洛血肉模糊的屍體便不能使她安心。

    「啦!啦啦!啦!啦啦啦!噠!啦~啦啦啦啦啦!噠噠!啦!」

    邊哼著最喜歡的歌邊挖掘瓦礫,緩和辛勞工作帶來的不快。

    叮!

    鏟子傳來堅硬的觸感。
    
    「?」

    碰!

    是炮彈,炮彈從瓦礫中射出擊中鬼白巫女的腹部。

    「鴨爾科多維多!!」

    發出奇怪的聲音,炮彈推著鬼白巫女把她壓在炮口前。

    「中計了混蛋!」桌洛從瓦礫中跳出來,看到鬼白巫女咬牙切齒的臉容更是一陣快意。

    「這傢伙不是被炮彈炸成甜甜圈了嗎?你是這樣想的。」桌洛嘲笑道。

    鬼白巫女奮力掙扎,意圖把炮彈從腹部推開。

    「圖勞的。」桌洛右手一揮,雖然他沒有這個必要,炮彈壓得更緊,鬼白巫女大力的喘著氣。

    「水滴在地上的聲音非常空洞,所以我估計地底必然有一個廣闊的空間,當知道你在點燃炮台的藥引,我即時對石磚之間的水泥使用能力,石磚間失去水泥的支撐力並下墮,果不其然,地底的是酒庫。躲在裏頭避過了炮彈,並將之還給你!明白了嗎!!」

    「剪機趙國幫若衣!農若步上必必!」鬼白巫女不停發出意義不明的叫聲。

    桌洛心灰意冷,恐怕鬼白巫女根本聽不懂他的說話,桌洛頓時感到很沒勁。

    「不管你在裝瘋還是賣傻,你把長春花收在那兒!」桌洛質問。

    鬼白巫女停止掙扎,歪著頭一副甚麼也聽不懂的模樣。

    「我-問-你-把-長-春-花-收-在-那裏!」

    鬼白巫女收起笑容,彎月形的裂口變成圓洞。

    「裝可愛也沒用!我知道你聽得懂的!」

    鬼白巫女的頭上浮現霧狀問號。

    「你真的聽不懂嗎?我的說話都聽不懂嗎?」

    問號變成了三個。

    「八婆!大嬸!Bxxch! 鴉烏!八哥!脂肪團!大肚臍!醜八怪!洗衣板!母豬!Bitxx! 」

    鬼白巫女的頭變成一只手腕,還豎著中指。

    桌洛握起拳頭加強炮彈的壓力,鬼白巫女尖叫掙扎口中吐血。

    「根據我專業的醫學判斷,你剛才裂了一條助骨,雖然不會立即致命,但只要我繼續施壓,助骨便會折斷並插穿肺部,當然也不會立即致命,但過程可是很痛苦的啊。我並不打算殺死你,因為我還有很多情報想知,只要你合作我保證會治好你的傷。」

    「我宣鳥!我腰說了!」

    桌洛裝模作樣揮下右手,壓力減半鬼白巫女大口吸氣。

    「我在聽。」桌洛冷冷的說。

    「我吧她搖慾了。」

    桌洛用心聽著,但還是無法辦識鬼白巫女的說話。

    「我爸剛遙遠了。」

    桌洛仔細聆聽,猜測對方想表達的意思。

    「我把她腰——」

    傑傑傑傑傑傑傑傑傑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