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瑣男和肥豬男似要發作,那個一直保持靜默、身材高挑的男人,伸手搭住兩人肩膊,對任天堂微笑。

「我代兩個朋友向你道歉。」他說:「我們剛才只是在胡言亂語,你也是男人會明白吧?男人堆在一起就會說些賤話。可是,不代表包含歹毒的惡意。」

任天堂的心頭火馬上降溫,輕輕點了點頭。

突然之間,他心頭一陣驚異。

在露台前,那個男人一直背着燈光而站,恍如躲在最陰暗的角落。而當他稍稍挪動身子,宴會廳透出的燈光加上月色,映出他一頭銀灰頭髮。



雖然,他架着一副眼鏡,但他正好就像架起一副眼鏡就以為誰也不認得的超人,就憑他深邃的眼神,任天堂一下子便認出他。

是的,兩人在仰光的葬禮、在仰光的墳墓前都碰過面了。

他聽一個有着碧綠色Color Con眼珠、一雙長腿非常好看的少女在葬禮中說過,男人的名字叫霍品超。

──恍如最奇特的9V電池,正負兩極都在同一邊的霍品超。

肥豬男用力聳着身子,好像要擺脫霍品超搭着他的肩。他不順氣的說:「喂,我為什麼要向這個人道歉?他只是──」



「分析一下形勢吧,剛才的話給新郎聽到,一樣對你下逐客令。」

一聽到霍品超這話,肥豬男的動作停頓下來了。

霍品超轉向一臉不忿的猥瑣男,「還有你,你公司每年有超過三成的盈利,都拜新郎的公司所賜,你決定要跟錢翻臉?或者說,因為一句戲言,你願意將自己放入有二分之一機會翻臉的俄羅斯輪盤之內嗎?」

猥瑣男也噤聲,半句話也不敢說。

霍品超對任天堂微笑着,「小兄弟,我看得出你是個有情義的男人,但未免太張揚。由你的身分去驅逐來賓,會輕易令你在自己的行頭身敗名裂,還請息怒。」他把手伸到任天堂拿着紙幣的拳頭上,把他伸直了的手輕輕壓下。



任天堂渾然清醒一下,霍品超的話合情合理,他實在太緊張這個婚宴了,一下子居然失去理智。

他連忙把錢放回銀包內,免得被相隔着一道玻璃的宴會廳內的賓客,發現他不成熟的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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