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要提防女朋友的身邊人: 第五章
兩星期後，終於來到雪兒和組仔女REU的日子。
雖然我這個局外人是為了和雪兒慶生而來，但事實上今天並非她的生日。
正日要留給我嘛。
小小的一個REU，竟然要在高級酒吧租房，組仔女這麼願意花錢，是為了讓雪兒過得開心，或是天性貪玩，Final Year的我已經理解不到。
因為我一向都不喜歡出席這種場合。
「Hey，等左好耐？」
穿著白色連身短裙的葉澄捧著兩杯酒，妝容比平常要濃一點，妖艷的打扮卻出奇地順眼。
明明從狂歡派對中出來迎接我，為什麼擺出一張苦瓜臉？
「唔緊要啦，反正我今日都唔駛幫人補習。」
接過酒杯，我靦覥的笑了笑。
葉澄和狗公平出問題了嗎？
是我多疑了吧，這兩個星期一直無風無浪，甚至狗公平也沒有找過雪兒了。他跟葉澄拍拖的話，我便不用再為他心煩了吧？
那麼還真他媽的要祈求他們白頭到老。
「妳就咁走出嚟，雪兒會唔會懷疑架？」
在吧台前，霓虹光把場內跳舞的男女照得七彩繽紛。我和葉澄沉默了好久，反正未到我出場的時間，還是多少說點話吧。
「懷疑？懷疑乜野？」
葉澄若有所指地看著我，然後仰起頭把手上的Tequila一口乾盡。
這是什麼意思？
「嘿，佢憑乜野懷疑……要懷疑，都係我懷疑啦。」
冷冷地乾笑了一聲，她用酒杯敲了敲吧台，示意再要一杯。
無緣無故，為什麼這樣抵毀雪兒？
「你咁講係咩意思啊！」
牽扯到雪兒，我不由得有點惱火。
葉澄感覺到我的躁意，卻沒有說話，只是握著酒杯幽幽地看著我的臉，然後牽強的把嘴角翹起來。
這一刻我就像個向大人發問的天真小孩，她對我的無知，只能冷冷地笑而不語。
這叫我很不爽。
葉澄不是和狗公平發展得很順利嗎？這兩星期來他都沒再傳那些曖昧的短訊……不，他們簡直是斷絕來往了！
要懷疑什麼？懷疑狗公平？
或是，懷疑雪兒？
「你特登咁早出嚟，唔係想陪我咁好下嘛？有咩就直接講。」
我再也忍不住她那種要說不說的曖昧態度，我再也，不能忍受被她當玩偶般耍弄。
面對我的質問，葉澄失神的把未喝光的玻璃杯放下，然後低著頭，讓長長的黑髮掩蓋她的臉。
我的怒火，對她來說只是不屑一顧的小事。
「嘿，都唔知係你做緊戲，定係我發緊顛。」
葉澄把長髮梳到耳後，稍稍整理一下中分的劉海。
甚至不打算正眼看著我，她只盯著杯中Tequila浮起的冰塊。
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雪兒有什麼開罪過妳？妳要懷疑就懷疑妳那隻狗公男朋友！
她在懷疑……誰？
「算啦，唔知好過知。Let it be.」
刻意把語調轉得輕鬆，葉澄輕輕呷一口杯中的酒，失神地送我一個無力的微笑。
她這樣的態度，問下去根本不會有結果。我把視線移到場在跳舞的人群裡，裝作毫不在意。
面對她我好像永遠一無所知。
爾後我們再沒有對話，在躁動的旋律下，我和葉澄都沒有再提起任何事。
無論我多麼好奇，她總是不哼一聲。
像嘲笑我的迷失一樣。
「好啦，差唔多要入去啦。」
她收到組員的短訊後，把手機放回手袋裡，然後向Bartender示意要領回蛋糕。
再也不能被她帶著團團轉了。
我徑自拿起蛋糕和打火機，沒有理會獨自留在吧台的葉澄。
管她的。
點起蠟燭，我把房門拉開，然後早有準備的組仔們把絲帶筒爆開，燈光突然滅掉。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thday to 雪兒媽！Happy Birthday to you！」
組仔女們紛紛湧過來圍著雪兒，霎時間，房間內全是卡啦OK的背景音樂和組仔女們唱的生日歌。
「點解你會係度嘅……」
燭光把雪兒的淚光照得泛黃，她一臉不能置信地拉住我的衣擺，然後緊緊地把我抱著。
我急忙把蛋糕捧起，蠟燭應聲熄滅，這刻組仔女們一同起哄大叫，熱鬧得叫我有點羨慕。
這麼優秀的女生，真的是我的女朋友嗎？
忽然覺得懷內的女生變得這樣不可高攀。
昏黃的燈光徐徐又重新亮起來，我才看見雪兒穿著深藍色的超短裙，身上披著不稱身的Burberry毛衣。
……雪兒有這種毛衣嗎？
時光沒有隨著我的疑惑停下，一會兒後，雪兒便把手鬆開，轉身抱著身邊為自己精心安排的組仔女。
交握著雙手，她閉著眼把再次點好的燭光吹熄。
「許左咩願啊？」
平常的我只會把視線放在她雪白的大腿上，但她身上披著的陌生毛衣卻叫我有點不安。
是因為葉澄的話嗎？
「唔話你知喎！」
說罷，雪兒掂起腳向我的面頰輕輕一吻。
這一剎，我的手擠到那件毛衣的夥粒。
不是新衣服嗎？
環顧全場，空調力度之大，叫穿著性感的女生們都披上了外套，男生都穿著整齊的時尚襯衣，卻有一個人只掛著單薄的白色T-Shirt。
那件Burberry毛衣，應該很合他健碩的身型吧。
果然是，狗公平嗎？
無視我的視線，他皺著眉，別過頭坐在房間的角落。
「好啦！而家係萬眾 — 啊，唔係唔係，淨係得壽星女會期待嘅 — 送禮物時間！Wooo~~~」
其中一個男生舉起米高風，宣告今晚重頭戲的頭來。
組仔女們紛紛拿出包裝華麗的禮物，叫雪兒用雙手也快抱不住。
這時候，不知怎麼時候回到房間的葉澄拿著小小的禮物盒，向雪兒送上一個Birthday Kiss。
「呢樣係我同啊平一齊送比妳架！雪兒媽，You’d love it！」
她臉上的表情自然得像剛才的事從沒發生過。
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嗎？
雪兒咧著嘴調侃道要喝他們的喜酒，此刻我才發現自己原本從一開始就融入不了這房間內的氣氛
腦裡入是葉澄說的話。
妳到底在懷疑什麼？
聲言要到洗手間，往房間外走的葉澄，重新掛上吧台前的鬱卒表情。
直到現在，這對情侶都完全沒有接觸過，這真是他們的熱戀期嗎？
果然有事發生？
擾攘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組女舉起空空如也的酒瓶，高聲宣告：
「Hey everybody, please look at ME!」
滿臉酒紅的她頭髮披得散亂，站在黑色的沙發上迎接眾人的目光。
「今晚我間House無人，全世界跟我番去開House Party！」
話音未落，全場男女都盡情歡呼，情緒十分高漲。
在歡呼聲中，雪兒走近我的身邊，染上眼影的雙眼定神地仰視著我。
「BB……我可唔可以去啊？」
雪兒嚕著嘴，一臉期待地盯著我的臉。
隨便妳吧。
反正這不是我的世界，難道我又可以留妳嗎？
「傻啦！今日妳係主角，妳唔去，唔通我去咩？」
聽罷雪兒再送我一個緊緊的擁抱，伴著卡啦OK的背景音樂，這秏費半萬的派對將又轉移到另一個奢華的地方。
組仔女們從酒吧找來一個大紙袋，把他們送的所有禮物都塞進去。在計程車站等待的時候，葉澄把紙袋遞給我，然後一言不發地離開。
狗公平竟然沒有把她留下。
「Have a good time！」
隨著一輛又一輛的計程車把他們載走，我捧著這個重重的包伏，只能靦覥地笑著道別。
深夜的尖沙咀，都是狂歡的時份，走在街頭的人都有要去的地方。要參加另一個派對、盡興過後要找個安頓，或是，什麼都好。
卻只有我一個人提著不屬於自己的祝福，等待二十分鐘才有一班的通宵巴士。
我不敢再猜度葉澄的意思，我不敢都懷疑自己的信心。
我不敢想像，現實竟然會悖離我的視野。
直到我登上巴士，在冷得過份的空調下發現紙袋裡竟然有一份顯然拆開過的禮物盒。
Tiffany & Co. ？
不過是一個組媽的生日，誰要送這樣的大禮？
我好奇地把包裝紙輕輕解開，拿出絨毛質地的藍色錦盒。
「Happy Birthday!
Thank You for your Love,
Love you, for ever and ever.
Love,
Kelvin」
打開禮盒，心意卡寫滿甜甜的情話，被蓋著的，是一條鋪著粉鑽的項鍊。
Kelvin，是狗公平的英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