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喔對了。他不叫崇月,而是崇燁。
他感覺就很孤僻,不太愛說話不太愛笑,卻在見到我時笑了。
因為我總是傻笑,笑的很莫名其妙。這成了我的招牌。
大家總問我幹嘛笑,我也只是笑笑回應。
我跟他說過,因為我希望別人喜歡我一點。
這是一種被傷害過所留下來的後遺症,除了對我來說非常不重要的人,我都害怕有人會討厭我而遠離我。
我不是特別害怕孤單,我只是怕再度失去某樣東西,某個對我很重要的東西。
所以我總是在"別人眼中"做自己,在不同的人面前換上不同的我。我會先思考對方可能會比較喜歡怎樣的人,而做不同的改造。導致我根本忘記最初的自己......忘記我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他說我這樣會很辛苦,但他也不能否定我的作法。因為他說我在其他人眼裡,其實是很有氣質的,而很有氣質的人通常受歡迎,而不是我所嚮往的「自己一個人」。是啊,我的確沒辦法......,我很難去拒絕一個人。所以根本不可能自己一個人
所以我笑、所以我努力做的更好,所以活的跟小丑一樣?
唉回到最初的正題。因為我這樣笑,迫使他也笑了。
他本來說他有「人群說話恐懼症」,連親面開口跟人說話都很難。但我的個性卻慢慢融化這個冰冷的他,至少讓他在我面前會笑會聊天了。
但他其實不喜歡這樣。他說他是個很不喜歡配合別人的人,所以他寧願自己孤僻。有人說他這樣很不簡單,因為每個人都會害怕寂寞害怕沒人陪,但他甘願。他承認這可能多少有受動漫的影響,但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他被陷害過很多次了,。所以從國二起他就在改變自己,雖然不夠徹底,但他一直努力往目標前進──直到三年級了,遇到我。
所以他才會很困擾吧,想要冷漠一切,卻偏偏遇到這麼一個努力討好大家的我。
我們都是相同遭遇,但選擇應對的方法卻截然不同。
我是選擇更傻的方式,而他也許是放棄了周遭的一切。
我不樂觀,相反的,我的想法是很悲觀的。
所以我一直在強迫自己,我做的很累做的很迷惘。我很著急,不知道出口在哪,找不到光明,就只能一錯再錯下去。


對同學間,我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
唯一能求助的只有表姊苡心和學姊猴子。
可是......問題點影響到我,因為想讓人感到開心,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們說。這樣的我很像人格分裂,之前做的討好也就白費了。不是嗎?
而家人......唉。
之前的傷害,讓我在心中築起了一座牆,對所有人都有防備,我害怕受傷害。儘管我可能是在對敵人表示友善,我還是會做他們眼中的”自己”。這就是矛盾所在,我害怕一切,但又主動接觸一切......。
更無奈的是,我竟然對家人陌生了......。原因還有其他,因為我們家是開工廠自己營業的,所以爸媽總是忙於工作,晚上、假日都是在加班。大哥在台北念研究所,他是我在家裡最喜歡的人,因為他很溫柔很會設身處地為人著想,而不是我那管東管西、脾氣又不好的二哥。二哥為了接手工廠,所以放學後,就是幫忙家裡,我當然知道他很體貼家裡很孝順,但他因為擔心我,而常常口氣不好的跟我說教和限制我。
知道問題所在了嗎?
家裡總是忙,根本沒辦法陪我。休息時間,大家都累了,所以也常常很敷衍的對我。
大哥遠在台北,我又能怎麼擁有他?又怎麼可以讓在遠地的他操煩?
所以我在家裡沉默了,我不會去討好誰。可能是在學校戴面具累了、在補習班上課晚了累了,我在家裡寡言,而且做真實的我──想要自己一個人的我。


這雖然對我的家人很不公平,但我也真的受盡一切的不公平啊。為甚麼同學可以有弟妹可以打打鬧鬧;有父母兄姊可以談談心事;可以常常出去玩;可以快樂的過每一天、過真實的每一天。
而我卻要獨立自主,卻因為害怕被討厭而強迫自己?
家人說我不體諒他們......常常吵東吵西,但有誰體諒過我了嗎?
從小到大,我一直是這樣生活過來,相差十歲的哥哥不會理年幼的我。所以我也安安靜靜地度過我的童年,被冠上「獨立」的我就是應該要了解家境而乖巧的體諒父母工作上的辛勞。
但有誰想過我還只是個女孩,我也希望有人能關注我一點啊。
我們雙方的立場都沒有錯,但我們很難互相配合對方的需要。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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