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耿於懷，念念不忘》: 女生篇(六) - 小藍
眼前的張子樂，彷彿是在回憶中走出來的投射影像。
我的心不受控的在狂跳著，難受得使我有點想哭。
想不到，真的見面了。
十年過去，他沒有了從前的靦腆，反之多了一份沉穩，但同時失去了一絲熟悉。
外型倒沒有大改變，甚至比以前帥氣了。
而他的眼神，透露了一抹世故，儼然已從一個男孩蛻變成一個成熟的男生。
我這自慚形穢的醜小鴨，卻好像停留了在從前，還是一個小女生。
到底這十年間，
他經歷了些什麼？又是否過得好？
很多很多的話想要對他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也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開場白去打開彼此的話匣子。
只好問他幹嘛在發呆。
「你…OK嘛？」 他忽然沒頭沒腦的問。
那份傻氣，使我忍俊不禁，這到底是什麼問題呀？
「我OK wor，你覺得我可以有咩事呢張子樂？」
然後他沒答話，就只是呆看著我，我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你睇下你丫，同中學個陣時一樣，成日都咁鐘意發白日夢。」
為了避免尷尬一直延續，我硬著頭皮的把話接下去。
「哈哈，係丫你又點知嫁？」
「你呢個人根本成個大細路咁，十年後都係差唔多啫，試問本小姐點會唔知先？」
「係wor，我係長唔大，你都唔差，好似食左防腐劑咁，唔識老既。」
他的氛圍是成熟了，但爛笑話卻依舊。
互相搶白對方的熟悉感，使我心頭一陣暖意。
這一刻的他，仍然是我熟悉的張子樂。
「食得多防腐劑會死嫁，你有冇常識嫁？個笑話爛到喊囉…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否真的開始胃痛，或是因為笑得太激動的緣故，我感到腹部有點狀似抽筋的跡象。
下意識地掩住肚子的手，忽然被張子樂拉住。
「你做咩丫？」
心跳霎時的變得更快。
「噓，你可唔可以慳返啖氣暖下個肚先？」
接著他把我牽到雜物房旁邊接近小花園的長椅，那距離不長，但足以令我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
原來，他的手掌，很大，很暖。 這個不經意的動作，讓我再次感受到久違的悸動。
當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著我在這邊等，他去給我買點吃的。
雖然張子樂和Jason做了一樣的舉動，但我絲毫卻沒有抗拒，也沒有強烈地推辭。
看著他帶點緊張的神色，我居然有點高興。
「小心！」
轉角處，傳來了Jason的聲音。
我循著聲音的來源走過去，看到了Miss Fung，晞欣，肥強和Jason，還有躺在地上的張子樂。
大家正七手八腳地打算把他抬起來。
剛剛他還好端端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張子樂做咩丫？！」
「佢同Miss Fung講講下野就暈低左，真係孱！」 看到Jason帶點不屑的表情，我的心裡就有氣。
「依家唔係講呢d野既時候，我地送咗佢去醫療室先啦好冇？」
可能是我的聲線突然變得有點大，Jason那帶點厭惡的嘴臉稍為收斂了一點。
我們合力把張子樂扛上了Jason的背，然後把他送進了醫療室。
在病床旁的我默不作聲，除了擔心，還是擔心。
還好的是他應該沒什麼大礙，只是有點血糖過低，休息了一會便慢慢的轉醒過來了。
他勉強著想把身子撐起來，我差點想要把肥強推開去把他扶起。
當然，這只是懦弱的妄想，我並沒有勇氣付諸行動。
「你醒返就好啦，好心你下次食夠野先出門口啦，你知唔知抬你真係好鬼重。」
我不明白，為何Jason口中盡是說出挖苦的話。對其他人都是彬彬有禮的他，面對張子樂卻好像永遠不能給予包容。
我還想對張子樂說些什麼，打氣也好，留低彼此的聯絡方法也好，
Jason卻搭著我的肩頭，把我硬生生地帶出了醫療室。
重遇那一剎的火花，就因為個意外的事件，悄然熄滅。
還以為我們可以談得更多，還以為我們可以有其他「如果」。
原來我們再見面，就是為了問好一聲，然後說一聲再見？
我真的很不甘心。
在那一天的終結以前，我沒有再看到張子樂，沒有機會再和他說上一句話，什麼都沒有。
回到家以後，我收到了Jason的短訊。
「詩瑩，你無野嘛？」
「無丫，可以有咩？」
「今日出左醫療室之後，你就好似唔太開心。」
「無丫。」
「你係咪嬲我呀？」
「你好似無野激嬲我wor。」
對的，我是佷氣。
氣他對張子樂說那些挖苦的話，氣他不讓我再跟張子樂再說上兩句。
但我可以怪他嗎？明明是自己裝作很若無其事，所以只可以怪自己。
畢竟他不是我肚子裡的應聲蟲，沒可能完全洞悉我的想法。
「咁即係關張子樂事啦。」
「唔係丫，都話無野咯。」
「咁你地今日傾過 d 咩？有無交換電話呀？」
雖然只看見文字，但我卻感覺到有點咄咄逼人。 那一刻，我的理智跑掉了。
「做咩姐你？咁關心我地，咩都無呀，講唔夠兩句佢就行開左，之後仲暈埋，再之後你見到我有機會再同佢講野咩？唔好話電話，面書都無時間交換啦！」
我不知道Jason是否感覺到我的怒氣，並沒有再回覆我的訊息。
直至幾天以後，我才再收到他的短訊。
「詩瑩，我會開返個7A既whatsapp group，到時會add埋張子樂。」
我不知道他為何要事先張揚，
開群組是他的自由，與我何干？
是因為他知道了我心裡的糾結？
還是想要為當天的無禮賠罪？
不管是什麼原因也好，我只知道張子樂和我之間的牽繫，還沒有完全斷掉。
我不奢求什麼，這樣已經很足夠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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