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是一個平淡的月份,沒有什麼長假期,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節日------除了情人節。 


「我們去日本慶祝結婚六十週年,這一去要半個月,別太掛念我們。」施媽媽在飯桌上忽然宣布她跟施爸爸要去結婚週年旅行。 


「六十?你們多少歲啊?」我大吃一驚。 


「說笑而已,真沒有幽默感,十足十你的老爸。」 




施爸爸還是一如既往,沉默地吃飯。 


我突然想,其實施媽媽和施爸爸他們兩個真一對天作之合,一個內向一個外向,雙方能互補對方的不足。 



不過,大概誰也想不到,看似古板沉悶的施爸爸居然會懂在情人節當天,而且還是在摩天輪上求婚。 




「他不像懂這些。」在洗碗時,我對施媽媽說。 


「我也覺得他不像。」施媽媽如此說。 


「可能是某君教他。」



「他身邊的朋友跟他一樣騷悶,甚至比他更悶,哪有可能。」 


「你沒有問他嗎?」 


「他不肯講嘛。」 


這個似乎是施家的不解之謎。 


「不過你也不像你以前啊。」 




「吓?」 


「嘩,你那麼大反應幹麼?差點把我嚇死。那你跟從前比,的確是開朗了嘛。」 


施媽媽這句話,又把我的記憶帶回跟阿藍相見那一晚。 


「不過,我反而好奇,這個叫施逸峰的人,你現在的身體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太肯定你的意思。」 




「即是,施逸峰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還是精靈故意創造?」 


「這個......我也不知道。」

「那,你本來的身份呢?」 


「這個我也有想過,我會不會是和施逸峰那個人換轉身份,所以專乘去找現實中本來的自己。」 


「那結果是......?」 


「找不到。」 




「朋友那些?」 


「我沒有朋友的啊。」 


「真慘。」她冷冷一句,讓人有衝動想打她。 


自此那一晚後,我跟阿藍就沒有再約大家見臉,是因為不再需要嗎?還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只是維持這樣好像對大家也不錯。

但她的問題...... 




我還是無能力解決。 


這個問題就一直纏繞我。 


「嘩,白痴仔。」忽然被人從後一拍,一轉面就望見葉施嶠在偷笑。 


「為什麼依著欄杆發呆?」她問。 


「我在想......人生的意義。」 


她咯咯大笑說:「別裝啦,你才不會。」 


「為什麼不會,我又不是妳。」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假裝兇狠地說。 


「沒有......」 


「呵,放你一馬。」她又說:「你們男生都喜歡什麼?」 


「嗯?」 


「嗯......會不會喜歡朱古力?如果情人節收到的話,會不會覺得......幼稚?」 


「不會啊,我很樂意收的。」我遞出手來說。 


「誰會給你啊。」 


「說笑而已,我知道你給阿宏嘛。」 


「對啊,我在想,這是第一個情人節,是不是該花些心思?」 


「應該啊。」 


「可是......」 


「我們一起整朱古力吧!」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