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要買黑朱古力、白朱古力、麥維他消化餅、能多益朱古力醬、雲呢拿精華、沙糖和牛油。」 


在超級市場裡,我對著葉施嶠一一細說材料。 


「嘩,那麼多?」她吃驚一問:「我們不只是整朱古力而已嗎?我以為只是把朱古力溶掉再雪藏它就可以。」 


「又是妳想要心思,Come on,我是專業的。」我自豪地說。 




大概我們兩個人都沒有什麼買菜的經驗,那些貨品到底擺在哪裡完全不曉得,推著手推車四處狂奔,連逛一個超級市場都逛了一整天。 


「我開始為妳未來的老公感到擔憂,連買菜都不懂。」我開玩笑道。 


「那我也為你未來的老婆擔憂,帶老婆逛超級市場都不會。」 




把話說出口後,我們才意識到這些說話有點奇怪。

    
幾經辛苦,終於把材料都買好。之後就回到我的家中開始整朱古力,幸好施爸爸和施媽媽剛好去了旅行,這樣讓我們都自在得多。 


當把所有的材料都攤擺枱上後,場面還頗壯觀。 


「好了,現在要怎樣辦?」葉施嶠問。 




「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要怎樣整,要看教學。」 


其實我所謂的看教學,也只是打開youtube看煮家男人的頻道,跟Bob叔學整麥維他松露朱古力。 


我們就照著影片,一步一步跟著Bob叔的步驟去做,首先煮溶朱古力,壓砰麥維他餅,再把材料拌勻。 




由於我的家沒有搞拌機,只好用湯匙一下一下地搞,每個人輪流五分鐘。 


正當我在搞拌著時,葉施嶠則在一旁,雙手按著枱面,眼睛碌碌地凝視望我。

    「幹什麼?」我問。 


「那你現在爸爸媽媽和好了嗎?」她好奇問。 


「沒有啊。」 




「吓?」她吃驚地問:「上次問你時,你又說爸爸媽媽去了朋友家打麻雀?我還以為他們後來和好了。」 


「呃......我說笑而已。」 


「說笑是指哪一個啊?」 


「他們沒有和好的。」我都有點混亂,但我所說的都是真話--以周信禮為身份。 


「那你後來怎樣?」 




「後來就跟嫲嫲住啊。但那段時光是我最痛苦的日子之一。因為寄人籬下的感覺是你絕對無法想像的慘......」 


她用水盈盈的眼睛望著我,我就繼續講下去。

「因為跟嫲嫲住,等同跟舅父舅母一起。其實嫲嫲沒有什麼所謂,但舅父舅母態度不是太正面,大概多了一個人吃飯,對他們來說是支出大了吧? 


因此每次吃飯時,總不時有些說話,例如:「現在真好,不用錢就能白吃飯」、「有人養,真好。」之類諷刺我,嫲嫲曾經為了這事很生氣,跟他們吵過許多次,但又能怎樣。我的下場只會更慘。 


當嫲嫲不在時,他們會故意煮飯不煮我的份,平常也會限制我洗衣服的數量,校服穿兩次才能洗、限制用幾多格廁紙等等,那種感覺很難受,想走卻又無能力。有點受冤屈的感覺,但又不敢跟嫲嫲說,免得她又動氣,只能自己一個承受啊。」 


「那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時期。」我苦笑道。 




葉施嶠聽畢後,不知是否我的錯覺,她竟然眼睛濕潤起來,好像想哭的樣子。

「好慘喔......」 


「都過去了啦,我現在活得挺好。」 


「所以這間屋是住了你的舅父舅母嗎?」 


我不知道怎去解釋,所以便對葉施嶠說了第一個謊言:「對啊。」 


「他們好可惡,我不會喜歡他們。」 


我感覺有點好笑,卻有點溫暖的感覺。 


為了平復氣氛,我將溶了的朱古力塗在手上,然後趁葉施嶠不為意一手摸在她的臉頰上,害她無端端變成非洲朱古力人,她馬上來個大反擊,急忙將白色朱古力塗在手上,兩個人開始朱古力大戰,你我互相攻擊殘殺,最後弄得整身都是朱古力,花了勁多時間去清洗。 


「喂,就這樣啦。」 


完成品終於出爐,看得她哇哇地叫。 


「好漂亮啊。」她說。 


「他一定會喜歡的啦。」 


「呵呵,見你那麼勤力,獎你吃一粒吧。」她遞了一粒朱古力給我,我沒有如她所料的接著,反而用口,一咬連她的手指也吃掉。 


「喂喂喂!我沒有說手指可以吃!」她急忙縮手回去。 


我則一臉享受的說好吃。 


「白痴喔。」 


其實跟葉施嶠一起,無論做什麼都變得好快樂,即使她已經有阿宏......這種又痛苦又快樂的感覺,我想,是一種被扭曲的快樂。 











其實能吃到妳親手做的朱古力,我已經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