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從來都不是一場遊戲。」
 
 
「那是什麼鬼東西!我死了是什麼意思!我原本的人生已完!?」
 
 
「你還記得聖誕節我們遇見當晚嘛,那一晚,你不是因為一個戴眼鏡的女孩而遲了收店,忘了嗎?」
 
「對呀,我記得。」
 


 
「再認真想一想。」
 
 
我努力想從腦海中憶起什麼,卻仍然一片空白。
 
 
「有什麼?」
 
 



 
 
我想起……從便利店出來後,正在過馬路的時候,重遇那個眼鏡女生,她就從對面馬路過來,手上多了一份禮物……
 
 
然後她好像好注神的望著那份禮物……沒有預見自己那邊有一架小巴正急速駛近,那輛的司機好似也沒有任何減速的意思,再這樣下去會撞上……
 
 
我連忙衝過去,急亂下推開她,小巴剛好就在我的身邊的幾公分旁邊駛過。


 
 
「嘩,看路呀你!」
 
 
她愣住半响才回神過來,說:「多謝你呀。」
 
 
「下次看路啦。」
 
 
「又是你?」她笑起來:「又麻煩……」我看到她的臉色由笑容忽然轉變成驚恐無血色,過了半秒左右,我便感到右邊有一個極大的推力,一下將我撞飛遠處。
 
 
 


 
 
 
「打賭是假的,那只不過是為了引你接受我們的補償。我明白的,多數人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死了的事實。」
 
 
「補償?什麼補償?你能補償什麼給我?時間嗎?金錢嗎?未來嗎?我死了!是死了!你給我另一個短暫人生幹什麼?意思何在?」
 
 
「做你未做過的事,經歷未經歷過的事。」
 
「你以為這樣就夠、就可以?你只不過是同樣在浪費另一個人的人生!」
 
 
「這是折衷的方法。我們不能讓你死而復活,唯有讓你在另一個人的身上中尋回沒有的東西,至於被你附身的那位,你不用太擔心,我們會祝福那個人,他將會受到祝福,以致人生能重回本來的軌道。」


 

「很抱歉,你們失敗了,我什麼都沒有享受和體會到,我愛的人不愛我。你想我體會的什麼也沒有。」
 

「最後的時間是聖誕節,我會來接你。你給我認真地把握餘下的時間,也好好思考問題的答案到底是什麼。」大叔沒有理會我,冷靜地說。
 











「問你一件事啊。」
 



 
「什麼?」
 
 
「如果我早一點發現,你會否繼續喜歡我?」
 
 
 
 


 
 
 
 
 
 
我和葉施嶠、肥龍、SamSung、小蕾他們相約在海洋公園渡過我們的聖誕節,也是我用這個身份的最後一個聖誕節。
 
 
 
林婉怡也在。
 
 
雖說我們之間有約定,可是當她知道我在聖誕節會外出時,她義正詞嚴地說:「哪有人聖誕節會撇下女朋友,只跟自己的朋友去玩?」
 
 
有呀,我就是一個例子。
 
 
不過最終我還是帶了林婉怡,總不能破壞她跟施逸峰的關係,否則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費。
 
 
我從未試過帶女朋友出席朋友的活動,但原來是會這麼尷尬的。
 
 
「大嫂!大嫂!」
 
 
「施嫂你好!」
 
 
肥龍他們唯唯諾諾的樣子,逗得林婉怡笑得閉不上嘴,相反我則像個傻子不知所措地站著。
 
 
葉施嶠的反應相比肥龍和SamSung他們就正常得多。
 
 
「Hi」
 
 
「Hello,妳就是阿峰經常提起的那個葉施嶠嗎?」
 
 
「喔……?他有提起我?」她莞爾地笑,只是笑中帶幾分失落似的。
 
 
葉施嶠她今天自然也是攜伴出席。
 
 
我們不知道她何時跟阿宏重修舊好,大概只有他們知道。
 
 
已經與我無關了。
 
 
聖誕節的關係,公園裡滿滿聖誕的佈置,除了有一顆高大巍然的聖誕節外,還有一些聖誕的裝潢和燈飾,你在大街上也找到一些人在扮演聖誕老人。
 
 
「不過晚上才漂亮啦。」肥龍說。
 
 
說的也是。
 
 
我們進場後先是上山,往山上的機動遊戲進發,幾乎把所有的遊戲,跳樓機、海盜船、飛天鞦韆和過山車通通都玩過一遍。
 
 
大概今天是聖誕節,玩樂氣氛較濃厚,任誰也想趁機放鬆一番,大家自然玩得比較瘋狂和盡興。
 
 
在大家都去廁所時,SamSung拍了我的手臂一下:「喂。」
 
 
「怎麼了?」
 
 
「你不覺得葉施嶠好像有點怪嗎?」
 
 
「什麼怪?」
 
 
「好像有點悶悶不樂?」他繼續說:「剛才玩機動遊戲,她都沒有什麼笑容。」
 
 
聽他一說,我回想剛才的片段,又發現好像……是。
 
 
之後我們去攤位遊戲,我注意多了葉施嶠的反應。
 
 
不知道是否SamSung的說話所影響,我還真的覺得她有一點點的不快樂。
 
 
可是林婉怡一直在我的身邊晃來晃去,實在難以做什麼。
 
 
她的眼神……好像有點失落,玩那些攤位遊戲也是毫無精神和氣力。
 
 
最要命的是,阿宏卻不當一回事,仍然自得其樂。
 
 
「喂,妳不高興嗎?」趁著林婉怡去買魷魚的時間,她又剛好在我旁邊,我靜悄悄地問她。
 
 
「啊?」她似乎沒有意料到我會跟她說話,怔怔地說:「你剛才說什麼?」
 
 
「妳不舒服嗎?要休息一下?」
 
 
「不用不用,我沒有……」
 
 
「但妳一臉心神恍惚,真是沒有?」
 
 
「沒有……」
 
 
「那不開心呢?」
 
 
當我問完這一句,她定睛地望著我,透過眼睛,我仿佛看到她有千言萬語想盡訴,卻沒有說出來。
 
 
「我……是有一點吧。」
 
 
「是什麼不高興?因為阿宏不理你嗎?」
 
 
她搖搖頭。
 
 
「那是什麼?」
 
 
她仍舊不說話。
 
 
葉施嶠不常會這樣扭捏,今天怎麼了?
 
 
「是不是吃醋啊?」我開玩笑地說。
 
 
她居然有點吃驚。
 
 
「吓?」
 
 
「放心啦,我不是重色輕友的人。不會因為這樣就不理你。」我拍拍胸口說。
 
 
事實上,我也不曉得我在保證什麼……
 
 
明明什麼也保證不了。
 
 
葉施嶠卻淺淺笑說:「謝謝你。」
 
 
只是那種笑,還是有點失落。
 
 
「打起精神嘛,如果給妳一隻熊公仔會好一點嗎?」我指前籃球攤位前的一隻超大熊公仔問她。
 
 
她果然馬上眼前一亮,精神為之一振。
 
 
「真的嗎?」
 
 
「當然,我有騙過妳嗎。」
 
 
「呵呵。我怎知道你呢。」這時她的笑容才是燦爛和真實的。
 
 
說實話,憑著我超爛的技術,確實是不可能的,當投到不知第幾千球後,葉施嶠也許看不過眼,終於忍不住說:「不如算吧?」
 
 
「說過給妳熊公仔就要做到嘛。」
 
 
不過現實就是現實…….
 
 
在我對自己都失去信心,隨意之下拋的一球,卻「嚓」一聲穿網。每個人都用難以致信的乳光望著,包括那個職員。
 
最重要是葉施嶠收到後,眼中興奮的閃亮
 
 
當買到那隻超貴的熊公仔後,林婉怡便剛好捧著一袋魷魚回來。
 
 
「咦,好得意的熊熊。」她望到葉施嶠手中捧著的公仔。
 
 
我望到葉施嶠眼神裡閃過幾秒的遲疑,然後把公仔遞給林婉怡道:「這是阿峰送給妳的。」
 
林婉怡顯得很驚喜:「真的嗎?」
 
 
「當然啦,我只是幫他拿著。」她笑笑說。
 
 
林婉怡收到禮物很高興,只是……為什麼……
 
 
可是我沒有機會問她。
 
 
天色漸暗,我們在公園裡也玩得筋疲力盡,可是聖誕燈飾開始陸續亮了起來,照亮整個公園,氣氛浪漫至極。
 
 
「不如去水族館。」我提議。
 
 
「好啊。」
「有什麼好看?」
「還不是魚魚魚之類。」
「冷死了那邊。」
 
 
除了葉施嶠一個說好之外,反對的聲音早已淹沒了我們,沒有人同意我們去水族館。
 
 
也許是興致起了,大家都想繼續去玩遊戲,一行人仍然浩浩蕩蕩往其他機動遊戲出發。
 
 
忽然,電話響起,我收到葉施嶠的訊息。
 
 
為什麼要傳訊息給我?
 
 
打開後,我才明白。
 
 
「不如…..我們偷偷去水族館?我和你……」
 
 
趁著他們不為意,我們兩個人脫離大隊獨自往水族館去。
 
 
在等待搭纜車時,我問她為什麼會這樣大膽。
 
 
「沒有啊,只是想去水族館嘛。」
 
 
「也不用拋棄他們吧。」
 
 
「哼哼。人生是要做一次壞事嘛。」她笑笑說。
 
 
葉施嶠的笑容還是這麼有吸引力,是我見過最美的笑容,好像春暖的太陽般窩心。
 
 
「你猜他們要多久後,才會發現我們不見了?」
 
 
「要一段時間吧……」
 
 
「林婉怡不會吧?」
 
 
「她一有遊戲就會忘記所有東西。」
 
 
「我們身邊的朋友為什麼會這麼怪?」
 
 
「因為我們都很怪吧…..」
 
 
說罷這句,我們都哈哈大笑。
 
 
上了纜車後,我們坐在對方的對面,我背著纜車前進的方向而坐,前行時,葉施嶠輕呼:「嘩,好漂亮喔。」
 
 
我往她眼神的方向望去,點點細細的燈光像一串串七彩繽紛的聖誕掛飾,串連勾掛在黑夜的海景之中,顯得異常迷人,我也不自覺沉醉於美景之中。
 
 
「喂。」葉施嶠忽然說。
 
 
「嗯?」
 
 
「問你一件事啊。」
 
 
「什麼?」
 
 
「如果……我早一點發現,你會否繼續喜歡我?」
 
 
那一刻,我的血液急劇地凝固了,全身的細胞毛管都震動起來。
 
 
「什……麼?」
 
 
「我說笑而已。」她笑笑說。
 
 
「……」
 
 
我們的空氣只剩下纜車電纜的拉扯聲,我們的中間隔著死寂的沉默。
 
 
「妳……」
 
 
一架一架纜車經過,當中傳來的歡笑聲,更顯出我們的無言。
 
 
 
「妳何時知道的?」
 
 
「不吿訴你,因為你也不打算吿訴我。」
 
 
「不是啦……」
 
 
「你太花心了吧,在那麼短時間內喜歡三個女孩。」
 
 
「哪有三個……呃?三個?」
 
 
「我從澳洲提早回來。」
 
 
「我還是不明白……」
 
 
「在電話裡,我好像聽到你有些不高興,所以去到澳洲不久,便戰戰兢兢的向家人要求提早回來。」她頓了一頓,深吸一口氣說:「可夠麻煩呢,因為爸爸忿怒不滿。」她只輕輕一笑的帶過,我卻看到她應該受了不少家庭壓力。
 
 
「只是說給你一個驚喜,想不到在街上遇見你時,反而是你給了我驚喜。」←呢度想前面再埋一個伏筆。
 
 
她看到我和小藍嗎?
 
 
風颯颯而吹,吹亂我和葉施嶠的頭髮,也吹亂我的心情。
 
 
「沒關係的,即使不是……」她說。
 
 
然後,她輕輕靠攏過來一吻,我的臉能清晰地感受她的熱和溫暖,她唇上的柔軟…..還有濕潤?
 
 
淚水?
 
 
我不能問她為什麼哭,只知道淚水一滴滴落在我的臉頰上,嘴卻被她封住了,溫柔地封住,久久的。
 
 
差不多到站時,我們那一吻才完結,然後她擦一擦眼淚說:「這是朋友的吻,慶祝你終於戀愛了。」
 
 
「妳……」
 
 
看著她紅紅的眼睛,我忽然有點心痛。
 
 
「我是高興啊,高興到流淚不行嗎?」她笑說。
 
 
「不是不是……」
 
 
她拖著我的雙手,跑下纜車,我不明白為什麼要跑,但我們卻拖著對方的手,在人來人往的公園裡往水族館一直跑去。
 
 
「這也是朋友間的拖手。」在水族館的入口裡,她喘著氣說。
 
 
「我知道啦。」
 
 
進場後,我們在藍藍的水底世界探索。
 
 
其實我好享受水族館那種水裡的寧靜,看到魚類游來游去,讓我也好想在水中一同生活。
 
 
不知道葉施嶠是否也有相同的感覺。
 
 
我們一同望著玻璃窗時,我問葉施嶠:「為什麼當時妳會跟阿宏分手?」
 
 
她仍然盯著一條魔鬼魚,沒有望我說:「因為那時,他覺得我們很遠嘛。」
 
 
「很遠?」
 
 
「因為中間隔著一個人。」
 
 
這時她才轉頭望過來:「他覺得我們中間隔著一個人,他想我跟那個人斷絕關係。」
 
 
「……然後呢?」
 
 
她笑著拉著我往其他地方去:「然後我現在拉著那個人。」
 
 
「葉施嶠。」我停在原地。
 
 
「怎麼了?」
 
 
「對不起……」
 
 
電話忽然震動起來,大概是他們終於發現我們不見了。
 
 
「我們不行…..。」
 
 
「我知道啊,我只是借你一點時間…..很快就會還給她的……」
 
 
「不是……只是……我的時間也是借來的……」


時間過了多久?我不知道,但我一字一語地把整件事吿訴給她聽,由我本來的人生,去到聖誕的車禍,再到遇見一個大叔,到了現在另一個的人身上。我說得很快很流暢,因為這本來就是事實,我不知道她的感受是如何,相信?否定?當我是瘋子?但從她驚訝卻又充滿同情的眼神上,我覺得她應該是相信我的。
 
 
「那……你本來是一個接近三十歲的男人?」她輕聲地問,充滿好奇。
 
 
「對呀。」
 
 
「那……你不是阿峰?」
 
 
「我真名叫周信禮。」
 
 
「那……你為了救人所以犧牲自己?」
 
 
「嚴格來說不是,沒有這麼偉大,哈哈,是我自己笨而已。」
 
 
「那……這些日子你就一直在…..『他』身上生活?」
 
 
我正想開口回答時,她忽然截住再問:「他知道你嗎?」
 
 
「那個大叔不能再幫你嗎?」
 
 
「你不能許復活的願意嗎?」
 
 
她連珠砲發地問,我完全插不上嘴,終於,她停下來,然後說:
「那……你能回來嗎?」
 
 
這句一字一字重重敲在我心中。
 
 
「我死了,我是一個死人。」
 
 
「你會去哪裡?」
 
 
「我也不知道嘛。」
 
 
「那……我能跟你去嗎?」她的淚水在這時開始崩塌而湧。
 
 
「不能。」
 
 
「我會的。」
 
 
「妳還有阿宏啊。」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的!」
 
 
我把一個盒子拿出來,然後說:「這是上年我想送給妳的聖誕禮物。」
 
 
「……?」
 
 
「只是上年妳跟阿宏表白,我送不了……不過現在可以大大方方給妳了。」
 
 
「對不起……」
 
 
我親手為她戴上耳環,果然和我想像中的一樣,美極了。
 
 
「別哭嘛,哭了就不漂亮。」
 
 
「你不要走好不好?」她緊捉住我的手說。
 
 
「我會在妳身邊的,我答應過的事,一定會做到。」
 
 
 
 
 
 
 
 
對吧?
 
 
 
 
如果我可以的話。
 
 
 
 
那是我對她最後的話。
 
 




戴上了滑稽的聖誕帽、穿上不合自己風格的聖誕大衣、還有熱到快要死的聖誕靴子,整身紅當當,活像一隻燒紅了的燒鵝。
 
 
「我說,我投訴了很多次,為什麼就不能換制服呢?」
 
大叔說因為麻煩死,部門的程序煩死人,他可不會去搞的。
 
 
在當了聖誕精靈後的不知第幾年,我還是像一個新人一樣去學習,如何當一個精靈,在聖誕節時幫人,在閒時牽紅線。
 
 
老實說,原來聖誕精靈不單是在聖誕出動,它的角色蠻像月老,一直為身邊不同的人去牽線。不同的是,月老用紅線,我們要意念。
 
 
大叔說:「但是唯一的條件是,你不能太過明顯,只能將一些意念放在他們的心中,使他們很想去實行出來。」
 
 
在我的案件裡,我試過幫助一個離家的少女去某一個公園,試過幫助一個日本的少女重回舊地,試過幫一個離校已久的女生重回舊校,就是把意念放在她們的心中,讓故事不致於不能走下去。
 
 
「咦?那當初我遇見葉施嶠時的那一吻……?」
 
 
大叔還是奸笑不已。
 
 
我想,他確是為我牽了紅線。
 
 
只是,這個故事有點走出軌道而已。
 
 
只是,有點可笑的時,我們這個故事不能繼續寫下去。
 
 
但當精靈的好處,也許就是當沒有工作時,能陪伴在喜歡的人身邊。
 
 
看著她長大、經歷人生的不同階段。
 
 
「大叔,你有沒有後悔過牽我們這條紅線?」
 
 
「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最終都沒有結果。」
 
 
「誰說的?你經歷了以前沒有遇過的友情和愛情,不是很好嗎?」
 
 
「就是沒有結果嘛。」
 
 
「信禮,你知道嗎?意念可以不止這一輩子。」
 
 
「喔?」
 
 
「還記得你最後跟我說的答案嗎?」
 
 
「記得,人生只有當你覺得值得時,就是勝出了嘛。」
 
 
「好好記著,將來會仍然對你有用的。」
 
 
說一番故作玄妙的話,媽的,我什麼都聽不明白。
 
 
但幸好,每個人都過得很好。
 
 
今天,我又回到那個人身邊,她沒有去踩單車,大概因為下著雨吧,就留在房間,用毛筆練字。
 
 
今天,她寫了一首詩。
 
 
寫得極為漂亮。
 
 
又是余光中的六把雨傘,不過這一次不是友情傘。
 
「願你與我做共傘的人
 
伴我涉過濕冷的雨地
 
如果夜是青雨淋淋
 
如果死亡是黑雨淒淒
 
如果我立在雨地上
 
等你撐傘來迎接,等你。
 
 
在今生,來生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