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係上樓既 …… 」我輕聲自言自語。
 
「無計啦,鋪租貴嘛,而家所有鋪頭都搬晒上樓上啦,」Jude還是聽到我的話。
 
「原來係咁 …… 」我聽著也沒為意,便跟了她們進內。
 
裡頭是一間烏燈黑火的房子,地方也不大,不過就是多放了些音樂,
 
平心而論的話,其實我們的咖啡店要比這裡舒適得多呢。
 


「竹生有冇唔慣啊,D音樂有冇嘈親你?」還是Jude最照顧我的感受。
 
「無啊,無事啊,係黑左D姐,」我答,
 
說著已經不小心被一個梯階絆倒,「音樂好好啊,所謂『也者,節也。』
 
要修身做個好人呢,必定要『文之以禮樂』,
 
做人『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你話音樂重唔重要啊?
 


就係孔夫子啊,都鍾意音樂啊,論語寫:『子與人歌而善,必使後之,而反和之,』
 
唱歌都有分君子,講禮數,講修為,呢D我地就學唔黎啦,」
 
我有的沒的說著自己所學。
 
「Haha , 又幾有趣喎,其實我有時都覺得竹生你幾叻,」Jude笑說。
 
「叻鬼叻馬咩,講埋D咁既野,好掃興啊,講完都唔知佢講咩,」
 


文靜說,她也太瞧不起自己國家的文化了啊。
 
「其實中國文化有好多值得我地去學既野,」
 
正說著,我們已經找到一張桌子坐下。
 
「中你個頭,」她用力往我頭上敲了一下,「睇你好眉好貌,
 
雖然平時個人傻下傻下,但係原來係咁愛國既,你咁愛國就返大陸啦你!」
 
「你咁講就唔岩啦,點可以相提並論呢 …… ?」我說,「大陸呢,同中國文化,
 
係兩樣野黎啊,」其實我也討厭現時大陸人把自己的文化捨掉,
 
兩者實在扯不上半點關係,「我講緊既係先秦諸子百家,


 
到清末民初既中國文化啊,」我解釋。
 
「我理得你咩文化,總之大陸野就係乞人憎!」文靜已近乎蠻不講理。
 
「咁講就唔岩啦,本是同根生,點解要咁樣種族歧視呢?」我反問。
 
「歧你個死人頭,」她又用力敲我的頭,我開始會想,若長此被她敲打,
 
或許終有一日會打得我都變成個痴呆,但要我還手打女人,卻又是萬萬做不來,
 
真不知如何是好,「歧視鬼佬,黑鬼就叫歧視,同一個種族點叫歧視?」
 
我想文靜此言倒也有理。
 


「咁既話,你都認自己係同一個民族,就更加應該愛護自己既文化啊,」我答。
 
「唉,同你講都晒口水既,點解你可以讀書讀到個人傻下傻下架?」
 
她說著又敲了我一下,我倒想讀書會不會傻還未可知,
 
但被你多打幾下,就鐵定會變蠢。
 
「所謂『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讀書當然要用自己思考啦,」我答。
 
「係啊係啊,講就咁講囉,中國人講野乜都係得個講字架啦,講禮講君子,
 
有邊樣做到架?」文靜也說得不錯,說的人多,做到的卻沒有幾個。
 
我還沒想出甚麼反駁,卻被一個男子打斷了。


 
「咦,咁多個靚女一齊落黎,請你地飲杯酒?賞面嗎?」
 
說話的是一個留著短髮,長得俊俏的男孩,樣子倒也有幾分像那個明星余文樂,
 
他說著已然向侍應要了五杯酒,我點一點人頭,好像沒有我的份。
 
「好啊,」小草爽快的答應,「一齊玩啊,
 
反正我都唔係幾想係度聽佢地上中文堂,」原來我和文靜的話題,
 
早就惹得小草不耐煩,我聽著心裡一酸,以後還是少說為妙。
 
「係咩,邊個係老師啊,我又想聽喎,」那男孩語帶輕佻的說著,
 


一邊已坐到小草身邊,一隻手搭在她的膊上,小草也無反抗。
 
「你自己一個上囉,悶到死,」小草答道。
 
「未必悶既,我都識中文啊,不如我同你上中文堂試下?」那男孩見小草不反抗,
 
一隻手已然慢慢游至她的腰,把她摟住,小草也順理成章的挨在他的膊上。
 
「係咩?」小草輕輕在那男孩耳邊咬了一下,「我唔鍾意乖乖地坐低聽架喎,
 
我份人好好動,」我想小草已有男朋友了啊,這樣可太不成體統了,
 
「我都好動啊,不過最衰得自己一個人,有多個伴既話,你話幾好呢,」
 
那男孩說著,已接過侍應手上的酒杯,放到小草的唇邊,讓她輕呷一口,
 
小草在玻璃杯上留下了一個淺紅的唇印,
 
而那男孩待她喝後,又拿過來,自己喝了一口。
 
我看著心裡激動,想這男也太造次了,
 
但小草看著他的目光情意綿綿,我倒也不敢有半句微言。
 
「我叫Kelvin,你呢?」Kelvin說著一隻手,已由小草的腰間再往下探,
 
我看著心裡大動,握緊拳頭,就想要發作。
 
「我都話左小草唔會鍾意你架啦,你都唔係佢果Type,嗯?」
 
文靜呷著那Kelvin送來的酒,一邊輕輕按著我的手,似是怕我鬧出事來。
 
「你地咁都接受到架咩?」我看著激動。
 
「小草佢一路都係咁架喎,我地都習慣左啦,」
 
Jude漫不經意的道,「次次佢係度,都會有人請我地全部飲野,其實都唔錯啊,」
 
「其實小草佢都唔係你個款Dream Girl,我勸你早日死左條心啦,」
 
文靜說道,她似是見我不快,也沒在旁冷嘲熱諷,幸災樂禍。
 
「我 ……. 我點可以 ……. 」
 
我想就是看著一個朋友如此放縱自己,也總該要出言相勸才是。
 
「但係如果小草姐姐佢鍾意咁既生活,我地都無理由唔比佢架,
 
係咪?竹生主人?」想不到連小月也是一般的想法。
 
「Excuse Me , 」我們說著又被那Kelvin打斷,「我同小草出一出去,
 
你地玩得開心D啦,一陣張單你地話入Kelvin數就得啦,」
 
「咁多謝先啦喎,」Kay媽欣然的接受了。
 
我看著小草和Kelvin離去的背影,那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很叫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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