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大門站的那女孩,染了一頭彩髮,
 
粉色、藍色、紫色,就是你說得出的顏色,她都染到頭髮之上,
 
耳邊吊著一個月牙形狀的大耳環,
 
又見她頸上戴了個項圈,一條鎖骨是不同花款的紋身,
 
身穿那件彩色的鬆身背心,看起來比Mark哥還要前衛,
 


「好有型啊 ……. !」我不禁嘆了一聲,
 
「Haha,你都染返個囉,」Jude笑道,
 
「唔得唔得,」我忙說,「身體髮膚受諸父母,我又點可以亂黎架呢,」
 
「咁你就只有羨慕人地既份啦,」Jude笑說。
 
「糖果姐姐,你返黎啦,小月好掛住你啊,」
 


小月迎上前去,直把那女孩抱得緊緊。
 
我卻仍在神往她那獨一無二的衣著品味。
 
「捨得返黎啦咩,」Kay媽冷冷的道,把整個氣氛都壞了。
 
「係啊,最緊有D野忙,」糖果輕輕在小月背上拍了兩下,
 
便把她推了開來,想要進去裡頭更衣。
 


「咪行住,」Kay媽把她拉住,「呢度唔係你話返黎就返黎,
 
話唔想返就人間蒸發,你比D交帶得唔得啊?」Kay媽似乎對她很不滿,
 
我卻那管她甚麼的,只覺她無論神情語氣,都是酷得無法言語。
 
「你之前又唔等人用,少我一個唔少,
 
你而家要人,我咪返返黎囉,有咩問題?」
 
看著糖果和Kay媽說話,仿佛像是個叛逆女孩跟母親討價般,
 
「無問題?你有冇責任心架?唔係等人用,我真係炒左你啦,」
 
Kay媽被她氣得喘不過氣。


 
「嗯,咁等你夠人手再炒我未遲,」她說罷又動身要入內,「我趕住開工,
 
今晚我要十一點早走,唔好話我無講定先,」
 
「你 …… 」Kay媽這下氣得七竅生煙,糖果卻已經走進了更衣室裡去,
 
「邊有人返工可以決定自己幾點走就幾點走架,」Kay媽氣道。
 
「糖果姐姐係咁架啦,所有野佢話要咁,就要係咁,
 
一路都無人阻到佢架,」小月笑瞇瞇的說,全不當是一回事。
 
我卻想要跟糖果好好認識一下,若是她一個歡喜,
 


傳我一招半式時裝搭配技巧,這可真勝過甚麼阿翔文靜之流替我打扮。
 
我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直到把那更衣室的門關上,
 
但看著那門關上時,心中若有所失的,
 
倘若文靜還在,她定會在我頭上敲一下,
 
然後罵我是甚麼死淫蟲,又會問我怎麼老是色迷迷的看著人家,
 
唉,怎麼我又開始記念著她了啊,
 
我明明該要恨她對小草不夠義氣,竹生竹生,你怎能如此恩怨不分?
 
如此想著,突然有人在我身上輕輕拍了一下,我猛然回過神來,


 
「諗咩諗到入晒神啊?」阿Jude問我,「今日糖果返左黎,
 
你唔洗再去扮女僕,可以留返係廚房陪我,」她笑說。
 
「嗯,嗯,咁就好啦,都係陪住你最開心,」
 
跟文靜小草她們,就只會惹上煩心的事,倒是Jude好。
 
對了,她們兩個如此同時消失不見,又叫我怎麼不念?
 
我正又要想得出神,卻聽更衣室門打開,
 
我循聲看去,見糖果就連那身女僕裝也是粉色系的,與小草她們的不同,
 


她見我痴痴的看著她,便向我看了一眼,
 
「呢個邊個黎?」她問Jude。
 
 
「佢?」Jude笑道,「文靜男朋友囉,」
 
我聽著心驚,連聲否認,
 
「誤會左啦,唔係啊唔係啊,」我忙道。
 
「佢係阿Mark新請返黎洗碗,」Jude替我解釋,我登時鬆一口氣。
 
「哦,」她也不當一回事,「我叫糖果,你好,」
 
「你好,我叫竹生啊,」我說,仍是不住的往她全身上下看去。
 
「你個名咁奇怪既,我叫你阿生啦,咁樣好聽D,」
 
她說罷沒有再向我多瞧一眼,只是自個兒的出去忙碌。
 
我目送著她的背影,覺得她都跟其他女僕很不同,
 
但我想要跟她混熟,卻又始終無從入手。
 
如此過了數天,我跟糖果她仍是苦無進展,
 
她卻是言出必行,說是要十一時走,便當真十一時走了,
 
Kay媽雖然不忿,卻又始終奈她沒可,
 
我不用到外邊裝女僕,終於叫做是空得出點時間來,
 
我開始把這數天以來發生的一切從新思量一遍,
 
文靜的事雖也沒有眉目,但三哥是知道內情的,
 
只要我以後多加求懇,他總有一天是會對我坦白一切,這倒不叫我擔心,
 
反是小草的事,小草自那日我昏倒過去以後,從此就是音訊全無,
 
早幾天我全副精神都用在扮女僕的事上去,把餘事都暫時忘過,
 
現在想來,卻越覺不妥,
 
小草為人雖是任性,但也不至全無責任感,
 
她如此消失無蹤,可況最後見她之時,還要是命懸一線,
 
搞不好真有甚麼意外出了,這叫我怎麼安落?
 
於是這數天我還是不住的給小草打電話,卻都轉駁到留言信箱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星期天,我終於有空去找尋小草的下落,
 
於是這日我一大早,便摸到馬醫生的住處去,
 
「叮噹,」我按一下門鈴,
 
轉念卻又記起馬醫生的家一直為小草所住,他也不會貿然到來,
 
想這趟是要摸個空了,那知正想回身要走,大門卻徐徐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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