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Kay媽也已經追了出來,看見地上的嬰孩,也是嚇得花容身色,
 
直撲在地上,跪地狂哭,
 
「我 …… 我真係唔知 …… 我點知你會抱住個BB喎 …… 」我開脫,
 
大哥好好的一個未婚漢子,又那裡弄個孩子出來?
 
但若真是出了人命,又叫我這輩子怎麼安落?
 


我正自內疚,卻忽聽地上傳來「呀呀」聲的嬰兒哭喊,
 
「佢未死啊佢未死啊,」我喜道,知道自己至少不是殺人兇手,
 
但想當年三國時,劉阿斗就是這麼一摔,都摔成是個傻子了,
 
也不知是活著好還是摔死了好,
 
「無事啊 …… 」Kay媽大喜過望,只是摟著孩子哭,
 


我看她那神色,直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關愛,
 
「唔得啊,頭先咁樣一跌,都唔知有冇跌壞,都係去醫院Check下好,」
 
大哥雖然胖胖的,樣子甚是滑稽,但這下說起話,竟叫人覺得很可靠,
 
「嗯,」Kay媽點點頭,似是很感激他,「無左你我都唔知點算 …… 」
 
「哈哈,洗乜講,」平時豪氣的大哥,
 


竟爾被Kay媽說得臉都紅了,學起我伸手搔搔後腦,
 
「不過啊,都係你衰,唔係你要抱走佢,佢又點會跌左落地喎,」
 
Kay媽說起話來總是帶著一種風情,就是被她責怪,也叫人心甘情願,
 
「係我唔岩,係我唔岩,我以後唔會啦,」大哥說,
 
我卻想他怎麼被人馴服如此啊,「不過啊,都係佢撞到我 …… 咦 …… !!」
 
他說著才記起我和妹子,「你地點解係度既?!!」
 
 
 
「我 …… 我地 …… ?」其實我也是胡里胡塗的跟了妹子過來,


 
「你頭先咁樣係咖啡店大吵大鬧,我地咪跟過黎囉,
 
點知你會對人點架!你地男人都係衰人黎!」妹子說,帶點文靜的口氣,
 
「我係衰人?!」大哥反應很大,「我係衰人,佢老公唔係人,係畜牲,係禽獸,」
 
「佢老公?我唔係佢老公啊,」我聽著奇怪,畜牲不就是我麼?「邊個老公啊?」
 
「你咁都聽唔明?」妹子又說,與大哥也同時看著Kay媽,
 
「啊?!!」這叫我如何不意外,「Kay媽你 ……. 你有老公?!!」
 
Kay媽不答,只是點了點頭,
 


「你 …… 你一早知?!」我想這麼大的秘密,怎麼就只有我蒙在鼓裡啊?
 
「你見到咁大個BB,都仲估唔到,人地仔都生埋啦,點會未結婚喎,」妹子說,
 
「仔 …… 仔都生埋添 …… ?!」我又是一驚,
 
難道Kay媽的「媽」字也不是小月亂起的,她這麼年輕竟就生了孩子?
 
Kay媽又點了點頭,算是直認了,
 
我聽著失望,唉,我那後宮的拼圖是要永遠少了一塊了,
 
她既成了人妻,我就是再壞,也不忍要人家夫妻骨肉分開,
 
正想著,忽又聽大哥道:


 
「你以後都無理由再跟返個衰男人,我有錢,我會照顧你啊,」
 
大哥他輕輕摟著Kay媽,我心裡吃醋,想這真是現實版美女與野獸,
 
但人家既是真心相愛,又那容得你這小畜牲啊?真愛是不計較外表的啊。
 
「邊個衰男人啊?」我還是沒有聽懂此節,
 
「哎呀,你仲係唔明,真係好蠢啊,」
 
妹子撅撅嘴,「肥仔叔叔講緊Kay媽老公啊,」她又說,
 
「Kay媽老公係衰男人?」怎麼事情變得如此離奇,
 


「唔好再講啦,」Kay媽拭拭淚,與平常女店長的模樣活像兩人,「我返入去啦,
 
你地走先啦,我無事啊 …… 」
 
「你仲返入去做咩啊!」大哥很著緊,「我唔可以睇住你返入去比人打啊!」
 
「咁 …… 咁 …… 咁 …… 」我見大哥和一個有夫之婦如此拉拉扯扯,
 
實在太不規矩,決定出言阻止,「大哥啊,人地兩夫妻,床頭打交床尾就和啦,
 
我地都係唔好多事好啦,」我說,想要早早脫身,
 
「佢地唔係床頭打交啊,咳,係佢老公日日飲醉酒就打女人,
 
打到佢成身傷,你叫我點樣睇住佢返入去啊?」大哥說,
 
我想起Kay媽身上確是有著條條血痕,原來是他丈夫所打的,
 
「咁打女人又真係唔岩 …… 」我點了點頭,
 
想起日前知道小草被馬醫生掌摑,已叫我很是氣惱,
 
只不過Kay媽既為人妻,又是另一種算法,「所謂呢:夫,天也;妻,地也,
 
天尊而處上,地卑而處下,咁Kay媽比佢老公打 ……. 都係情有可原既 ……
 
再講啊,出嫁左就要從夫,當初又係佢自己揀嫁比呢個老公既 ……
 
咁鬧交永遠都唔係單方面啊 …… 大家都有唔著 ……
 
兩公婆唔岩就講到岩啊 ……」
 
我想這麼一說算是公道得很,夫婦和順是最重要的了,
 
「你係咪講緊人話啊?」妹子怒道,「我以為你係蠢姐,你咁無人性既,
 
總之打女人就係點都唔岩,哼,第日都唔知你會唔會打我家姐架!」
 
我說的其實也是實情,妹子年少不懂事,我也不怪她,
 
「唉 …… 你大個就明啦 …… 」我說,
 
那知話才脫口,一個拳頭即往我面上招呼過來,
 
「啊!」我臉上一痛,整個人已仆倒在地,
 
「我無你呢D咁無人性既兄弟,」大哥也站在妹子的一方,
 
「我 …… 我 …… 」我傷心得眼淚都要湧出來了,
 
我不過就是依書直說啊,這樣也要打我,實在太橫蠻無理了,
 
「你有冇事啊 …… 」Kay媽眼淚未止,見我被大哥打了一拳,
 
也趕緊走過來看我的傷勢,「你成世人就係咁架啦,D脾氣都唔肯收下,
 
你咪一樣會打人,」Kay媽反指大哥的不是,「竹生講得岩架,
 
我都有唔岩架,一定係我唔好佢先會咁對我,你地走啦,
 
你咁樣上黎嘈完,佢一陣以為我同你有野,佢又唔開心啦,」
 
Kay媽處處維護自己的丈夫,總算有個人與我同一陣線,
 
「佢再敢郁手打你,你睇我打唔打死佢!」
 
大哥氣沖沖的又要走回屋內,狠狠的與Kay媽丈夫打一架,
 
Kay媽此時跪在地上,連忙抱住大哥那小腿,
 
「你走啦,唔好再搞咁多事啦,我知你對我好,
 
但係你唔好理我咁多我已經好多謝你啦,」Kay媽淚道,
 
大哥想要出口反駁,卻被Kay媽打斷,「你再係要咁多管閒事,
 
我以後都唔見你,我就連工都辭埋都要避你啦,」
 
Kay媽說得決絕,大哥只有啞口無言,
 
「你 …… 咳咳咳 …… 」大哥被氣得呼吸都不順,「我多管閒事 …… ?」
 
說到最後只聽他聲音都沙啞起來,妹子見勢色不對,連忙把大哥拉開,
 
「我地走先啦,以後有機會再講就係啦,唔好搞到咁僵啊,」妹子勸道,
 
一邊跑回去按下升降機,拖著我們二人離去,
 
臨行前我只見Kay媽抱著孩子又要往屋內走去,
 
我不知道她丈夫是否真如大哥所說般壞事做盡,
 
在前方等著她的是甚麼我更不知道,
 
但這既是她所選的生活,其實也只有由她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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