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天已大明,
 
整個人仍是橫訓在她們姊妹家門外,
 
只是昨夜的燒灼就是過了一夜,皮膚亦如被針刺一般,疼痛不堪,
 
更兼下體不時痕癢,當真是上下難兼顧,全身沒一處是無損的,
 
「唉,報應啦報應啦,」我心嘆,「同小草就染性病,同清清佢呢,
 


就比人熱水淋,果然亂搞男女關係係無好結果啊,」我心想,
 
只覺臉上皮膚欲裂,伸手一摸,只覺凹凹凸凸的,像是起了水泡,
 
但苦於無鏡子在手,也不知傷得如何。
 
我看看手錶,見現時不過是六時多,想她們姊妹仍未醒過來,
 
也是不要按鈴打擾好了,唉,其實就是醒了,我又有何面目與她們相見?
 


想到此處,不覺心裡一酸,
 
我跟姊姊大好一段良緣,就因為我染了性病,現下連朋友都做不來,
 
以後還要在咖啡店朝夕相對,這叫我怎麼是好?
 
 
 
我越想越是心灰,一邊撐起身子,
 


想自己淪落得要在她們家門外睡上一晚,也真夠折墮,
 
我是好好一個讀書人,怎麼能受這般屈辱?
 
也幸得時候尚早,不然被人看見,真是顏面目全,甚麼架也給丟了。
 
我離開她們的大廈後,見時候還早,便到就近的茶餐廳吃了個早餐,
 
只是沿路走著,別人都是奇奇怪怪的看著我,
 
我看著微驚,莫非昨夜我沒有把衣衫穿好,害得此時被人誤當露體狂?
 
但我垂頭整一整理,又覺自己衣衫完好,那有甚麼不妥?
 
我想著不解,但又想被人多看兩眼,也不礙事,於是便算了。


 
到得茶餐廳,我隨便找個角落坐了下來,
 
侍應看著我都仿佛很是懼怕,我想自己生得純良可愛,
 
怎麼今日人人都把我當成妖魔鬼怪啊?
 
算了算了,先醫了肚子再說,
 
那知到我想要點餐,侍應都佯作不聞,明明和我四目交投,
 
也立時避開目光,誰也不敢走近我一步。
 
這是甚麼服務態度啊?
 


我心裡暗罵,只得自己走上前去,拍了他一拍,
 
那侍應被我嚇得退開幾步,
 
「我 …… 我無惡意架 …… 我係想要個 …… 」我把自己要的都說了,
 
那侍應卻始終不正眼看我,只是垂首匆匆記下我的要求,便奔回廚房去了。
 
「唉,都係我地Café好,就算貴D,起碼都有種服務啊,」我心裡暗想,
 
若換了是小月,那會如此對待客人?
 
 
 
把早餐吃過,反正閒著無事,便又在茶餐廳多待了一會,


 
然後離去後又周圍散了散步,到差不多時候才起行回咖啡店。
 
這朝早天空很藍,朵朵白雲飄著,
 
想起來我也不知道多久沒有好好看過天空,
 
其實就是自從出來工作以後,每朝早就是困在四面牆壁裡頭,
 
又那有甚麼機會好好欣賞大自然?
 
也不是真的有甚麼工作忙得我喘不過氣,
 
只是即使閒著無事,也得要在咖啡店裡頭待著,隨時候命,
 


工作其實倒像監禁多一點。
 
這朝早也算因禍得福,其實還是呼吸著一口氣,看看天,已是很幸福的事,
 
知足常樂,做人就是要知足啊。
 
回得咖啡店,在門外已聽到小月那娃娃聲,
 
我不敢貿然進內,不知她們姊妹回去了沒有,
 
現下再見,可真會是尷尬萬分。
 
但想了想,其實見到也好,
 
更怕是她們為了避開我,要辭職離開這個傷心地,
 
這樣也真像文靜小草她們,不知何日再有機會相見。
 
 
 
言念及此,也再沒了先前的擔憂,
 
我推開咖啡店門,掛鈴「鈴鈴」的響了,
 
接來的是小月那堆迎客的日文,
 
「小月早晨,」我給她打個招呼,
 
此時見她烏著身子,正專注的在打點餐桌,
 
「早晨啊,竹生主人,」她說,「主人主人,大件事啦,
 
小月有件事唔知點算好,竹生主人你讀最多書,一定幫到小月架,」
 
小月說著放下用具,舉頭向我一看,
 
「啊!」竟嚇得尖叫連聲,
 
「做 …… 做咩啊 …… ?」我隨她目光往後一看,見身後空無一人,
 
莫非小月她竟爾撞鬼?
 
「主人 …… 」小月說著兩眼一濕,似就想要哭,
 
「嗯?做咩啊?」昨夜姊姊哭得已叫我心煩,
 
這朝早面對小月,不要再哭了啊。
 
「主人你做咩啊 …… ?」小月大為關切,跑過來摟住我,
 
「我做咩啊 …… ?」我聽著也是不解,怎麼這朝早古怪的事特別多,
 
「主人!」小月淚道,一邊看著我的臉,「你塊面做咩咁既 …… ?」
 
「我 …… 我塊面 …… ?!」
 
我很自然的往臉上一摸,只覺痛不欲生,「我塊面做咩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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