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外邊是廚房,這時Jude還在休息室與Mark哥密會,
 
我本想可以獨個兒靜靜,那知替妹子關好門後,竟見小月就在我身後。
 
「啊!」身後突然站了個女人,怎麼也會嚇一嚇的,
 
「主人 …… 」小月忙扶著我,「小月擔心你同Mark哥,
 
所以入黎睇下啊,你點啊 …… 你有冇受傷啊 …… ?
 


主人你塊面爛左已經好慘啦 …… 小月唔想睇住你比Mark哥打到殘廢啊 …… 」
 
小月對我如此關心,我是十分感激,
 
但她怎麼都認為我會被Mark哥打至殘廢,我看起來就這麼弱不禁風嗎?
 
該死的,小月最不會說謊了,恐怕我看起來當真一無是處,甚麼人也保護不了。
 
「所謂呢 …… 君子動口不動手 …… 我地係斯文人 ……
 


又點會郁D就動刀動槍呢 …… 」我說,
 
「咁就好啦,咁主人你同Mark哥佢講成點啊,
 
小月覺得主人你真係好勇敢啊,都不枉小月一直對主人你 …… 主人你 …… 」
 
她說到此處滿臉通紅,
 
我卻想自己根本沒有跟Mark哥說過片言隻語,
 


她這番讚美我是受不起,反過來還要變了諷刺,
 
「嗯,唔好講呢樣啦,」我岔開話題,「出面無客人咩?
 
你咁得閒既?」我問,想使她出去招呼,好等我可以偷得點獨處的時間。
 
「清清姐姐係出面招呼緊客人,但係個個主人佢黎係特登捧姐姐佢場架,
 
小月唔想出去阻住佢地,咪入黎搵主人你囉,」小月說,
 
唉,有時想起姊姊她每天要應酬著數十個臭男人,
 
有些還要是甚麼捧場客,又或是壞一點的,對她毛手毛腳,
 
她心中喜歡的是我,不知對著這班男人時,又會是怎麼的感受,


 
只是我又能忍受自己以後的女人這麼拋頭露面麼?
 
古時女子三步不出閏門,
 
今時今日卻每時每分每秒也有著不同的男人在身邊打轉,
 
時代雖爾是不同了,但總究也是不合禮法,這樣叫我怎麼 …...
 
不,不,竹生,你奪了人家的貞操還談甚麼禮法不禮法,太不要臉了,
 
「哦 …… 其他人呢 …… ?Kay媽呢?糖果呢?」我又問,
 
「Kay媽媽仲未返黎啊,佢平時都唔會咁無交帶既,啊,
 


唔係啊,係咁耐以黎佢日日都會準時返到架,但係而家已經遲左成一個鐘,
 
主人啊,你話Kay媽媽佢會唔會出左咩意外啊 …… ?」小月問,
 
我想起昨日看到Kay媽的傷勢,實在怕她丈夫變本加厲,毒打更深,
 
若再待一會,她仍是音訊傳無時,我是要找大哥一起到她家去看看甚麼情況了,
 
「咁糖果呢?」我又問,
 
「糖果姐姐都唔見左啊,佢琴日朝早返一返黎就執晒D野走左,
 
不過姐姐佢成日都係咁既,遲D又會返返黎啦,」
 
小月笑說,似乎也不以為意,


 
我卻想糖果是我和小草文靜她們最後的連繫,
 
若她一個不做女僕時,我豈不連這層關係也斷了?
 
雖說是可以登堂入室,到她們家去相見,
 
但始終那棟大廈裡頭是滿滿的甚麼大波陀地,
 
我一個大男人走進去,終究是不成體統,被人看到,可真愧對列祖列宗。
 
算了,跟文靜她們不見就不見了,反正人事從來易分,
 
有些人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過客,我又何必去痴想太多?
 


尤其我們這行業流失率這麼高,以後不知還有多少女僕等著我去認識,
 
我又何必總是依戀著過去呢?
 
對了啊,竹生,看開一點啊 ……
 
怎麼你一想到文靜整個人就胡胡塗塗的,
 
你喜歡人家漂亮麼?姊姊那種淡雅也不輸文靜啊,
 
你喜歡人家身材好麼?姊姊那雙大小均勻的胸手感也不壞啊,
 
就是了,怎麼有個對自己好的人不去珍惜,
 
還要想著甚麼文靜文靜,文靜可是喜歡女孩子的,對了對了,
 
我定然是色心起了,所以想得入魔,我對文靜那有這種意思?
 
 
 
我要想也該想小草啊,一夜夫妻總有百夜恩,
 
雖然她都說得這麼決絕,說我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我和文靜不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麼?
 
她長得高,我長得矮小,
 
她發育得好,我生得瘦骨嶙峋,
 
她頭髮長長,我一個頭都禿了大半,
 
她皮膚白白,我就一張燒焦了的臉,
 
唯一相同的就是,我喜歡女人,她也喜歡女人啊,
 
對了對了,不要痴心妄想,
 
文靜小草牛奶妹糖果她們都是一類人,
 
既然道不同,我又何苦勉強自己?
 
反正她辭掉女僕的工作後,我和她也不會再見,
 
我只要祝福她畢業後前程似錦,找個如意的,對她好的郎 …… 的女人就是啊 ……
 
我越想越是心酸,但自己並無半點是處,
 
莫說是文靜這麼一個揮金如土的港女了,
 
就是姊姊這麼持家有道,節儉簡約的女孩,我也未必能照顧得來,
 
唉,我也太杞人憂天了,還沒有交往就去想成家,
 
但成家嗎,也真如糖果所說般,確是不容易,
 
若是沒有家人留下來的百萬家財,單是自己掙個婚禮要用的錢也就夠多了,
 
還不說甚麼蜜月旅行,甚麼買樓買房,
 
一個沒有打算,像是Kay媽般住在工廠大廈中的劏房,
 
我還算是個有志氣的男人麼?
 
但轉念又想,自己即使在咖啡店安安份份洗上十年碗碟,
 
薪水也不見得會有甚麼起色,莫說甚麼升職發展了,
 
這樣一輩子為人賣命,卻換不來半點甚麼,真是我想要的生活嗎?
 
 
 
正自煩惱,卻被小月打斷:
 
「主人啊 …… 小月頭先咪話 …… 咪話有野要主人你幫既 …… 」
 
「啊?係啊,」
 
我想起今早一進咖啡室,小月便說有甚麼要我幫忙,
 
但被Mark哥打斷以後,我都差點忘了此事,
 
「小月 …… 小月 …… 」她似是很難為情,
 
「你講啦,你話個警察做咩啊 …… ?」
 
想起來,那警察自從在公園放過小月以後,
 
便每日也會到咖啡店來,他明明是守夜更的,怎麼都變得這麼空閒了啊?
 
算了算了,其實咖啡店的生意,大多也是來自固定的一群客人,
 
若非好於此道,其實也不會真的幫襯,
 
而偏偏這群客人又會因個別的女僕而惠顧,所以才說女僕是這家咖啡店的靈魂,
 
小月這麼受歡迎,我該替她高興才是,怎麼又要酸溜溜的在吃醋?
 
「Don哥哥,Don哥哥佢 …… 」
 
我聽小月叫得這麼親切,醋意更盛,
 
「佢做咩啊?」我滿是不快,
 
「哥哥佢 …… 哥哥佢 …… 佢話要同小月結婚啊!」
 
我看著她那羞態,比起當日二哥向她求婚時,完全是兩個樣子,
 
看來小月早已傾心於那警察,只是礙於自己的身份才求我想法子,
 
唉,原來到尾我也不過是要為他人作嫁衣裳,這也太不憐了,
 
「唔得唔得!」我忙道,「你叫佢做哥哥,你同佢結婚咪亂倫?」
 
我滿口歪理,旨在發洩一下心中不滿,豈料小月竟信以為真,
 
「Don哥哥 …… 哥哥 …… 係喎 …… 」她傻呼呼的笑了一下,「多謝你啊主人,
 
咁小月就放心啦 …… 」
 
放心?莫非她竟無答應之意?那她又何解顯得如此羞答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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