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呀星兩個人回旅舍,氣氛比剛才僵,為了打破僵局,我問呀星為什麼叫呀星,剛說出口就後悔,人家全名莫星兒,叫呀星不是也很合理嗎。「我意思係,做咩改個咁男仔嘅名,每次叫你都好似逃學威龍入面,達叔叫周星星接力嗰個畫面咁,星呀星呀,接力接力。」呀星又笑了:「啱啱識均均嗰陣,係小學一年級,第一日返學老師點名,叫她全名王舜均,俾同學笑她男仔名,咁啱我坐佢隔離,就同佢介紹自己叫呀星,一樣都是男仔名。」「王舜均都唔係好差啫,夠有個藝人叫毛舜筠啦。」她又笑了:「到中學,啲男同學咪叫佢毛舜筠囉。你地千其唔好笑佢個名呀,佢反面都似。」
 
回到旅舍,他們三個都睡了,我洗完澡才發現均均沒有把手機會錢包還給我,就走到櫃台找呀星,櫃台工作還有一個小時才下班,但她似乎還在洗澡,我就在櫃台旁的冰箱,拿了罐青島,坐在剛才吃飯那桌等呀星。一罐黃湯下肚後,呀星披著濕漉漉的頭髮趕回到櫃台,我還是不要妨礙她工作,在這裏等她好了。過了一會,她走過來,剛洗完澡的她,飄來一陣香氣,讓我分不清醉人的是酒還是她身上的香。「喂,你罐青島雪櫃拎?」我點點頭。「俾錢。」「我銀包同電話都喺均均度。」「係喎,咁你聽日記得俾。」然後就返回櫃台,在櫃台下她拿了半瓶高粱,放在我面前:「唔好飲啤酒,飲呢支,暖下個身。」我一看,竟然是紅標金門特級高粱,幾年前在福建老家嚐過,讓我愛上喝酒的正是它,美酒當前,我管它暖不暖身,打開瓶口,酒香噴發,已教我飄飄欲仙,向她討了個小杯來,就開始自斟自飲,一杯下腸,精神抖擻。「正嘢,識貨喎,邊個教你飲,喺邊度買?」呀星:「我同均均都好鍾意試唔同酒,覺得呢支最啱口味,就喺金門訂咗一支,嗰時佢話賣斷哂,要多支都冇。」我說:「梗係啦,紅色包裝呢隻係佢地釀俾自己人飲,出面賣開白色包裝,要識人先買到呢支。坐,好酒要同好朋友一齊飲。」她高興地坐下,只是酒杯只得一隻,她也毫不介意地用我的酒杯,杯起杯落,我頓時覺得與她親近了不少。
 
她說:「係喎,頭先你身手唔錯喎,均均武功咁好都差啲俾你拉落水。」「咩話,佢識武功?」「係呀,佢屋企喺杭州好出名,除咗係整扇犀利之外,武功同江湖地位都好高,算係杭州一帶嘅名門嚟。」「好在我出名眼明手快,細個俾呀媽用籐條打,我全部都擋到哂,不過用手擋,變咗手痛。仲有呀,小學小息個陣同啲同學玩,用粉筆扔嚟扔去,人地扔過嚟嗰啲粉筆全部都俾我避開,後尾仲接住哂,等佢地冇哂子彈我就發動總攻勢。」我一邊說她一邊笑,我:「你笑得咁好睇,做咩平時成日黑起塊面。」星:「你第一日識我咋喎,又知我平時都黑起塊面,喺度扮識咗好耐咁,哈哈哈哈,傻瓜。我眼瞓啦,我瞓先。」說完就趴在桌子上睡了。又倒了幾杯後,原來我倆已經喝完這半瓶。我愛酒,喝多了就會吐,但從未喝到失去知覺,因為我知道醉了沒有人會照顧我,因此我不會醉。酒下肚後,心便靜下來,反而比平時更清醒,看著呀星,我覺得她倆的笑容背後,都有一個悲傷故事。對了,總不能任由她就這樣在這睡一晚,於是我回到房間,踢醒大食精,要他睡我的上格床,貪睡的大食精最聽話,因此不廢多少功夫就讓他空出床位。然後我把呀星抱到床裏,蓋好被子,自己就在地上睡著了。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