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彈指神通
 
我們回到旅舍時,呀星已經準備好早餐,可惜我們全身濕透,再餓也沒有心情吃那一桌熱騰騰的早餐,但似乎只得我一個這樣想,他們三個已經圍住餐桌,站著搶桌上的油條、饅頭、豆漿、白粥,行走中國大陸,只要有早餐四寶就不會餓死。大食精:「十九,你唔洗過嚟啦,呢度啲嘢唔夠食。」我冷笑了一下就回房。「均均呢?」我問呀星,星:「佢話返屋企拎啲嘢,食埋早餐先再嚟。」
 
我洗完澡,換上了另一套乾爽的背心沙灘褲,以防下午的訓練又要下水。走到大堂,又回復寧靜一片,他們三個怕弄髒沙發和椅子,坐在地上靠著牆睡了。
 
我見桌上的早餐都被這班山賊掃光,就問呀星:「仲有冇早餐?」
 
呀星:「冇哂啦,我叫咗佢地留啲俾你……我帶你去買呀。」
 




我:「佢地餓就俾佢地食先,我自己去買得啦。」
 
呀星:「你邊識路,又冇銀包,點買嘢。我帶你去嗰間好食啲。」
 
今天陽光太耀眼,走到室外眼睛幾乎睜不開。呀星:「你平時係咪咩心事都唔同人講啦?」
 
我驚訝的看著她,然而陽光令我表情不能表達感情,只剩僵硬的眯眼,說:「你點知?」
 
「你成日第一反應就拒絕人地……有時唔係推得一清二楚就可以保護自己嘎。」難道她有讀心術?一下被她刺中要害,掩藏住的不安一湧而上,幸好有陽光掩護,她應該看不出我的表情吧。
 




「你有咩心事,可以試吓……試吓同我講,我讀心理學,應該可以幫到你……」然而我不知道心理學會怎樣幫到我,不過我知道是她一片好心,心裏暖暖的。
 
「既然都嚟到,不如坐低食埋先走。」呀星說。
 
「唔……好呀!坐低食呀。」
 
「你地今朝發生咩事,點解你同均均都奇奇怪怪咁。」我肯定她懂讀心術,不想瞞她,於是從頭到尾把今朝的事告訴她,當然有輕微刪改。
 
「……之後就係你見到嘅咁,你話點算?」
 




她低著頭若有所思:「我都唔知呀。不如我晏晝陪你地訓練呀?」
 
回到旅舍,均均還未到,三個土匪還未醒,我一個坐在沙發上,看看呀星工作,打打瞌睡,享受從小花園吹來的清風,這種天氣真的很適合悠閒生活,可惜這種閒逸只享受了半個上午。均均:「全部起身,拎哂啲手機,銀包出嚟。」他們在半睡半醒間回到房間,把手機錢包都拿出來,放在枱上,均均一把掃到她的布袋裏:「喺你地成功推我落水之前,你地嘅手機銀包都由我保管。」聽到這句,他們都醒來,毛毛把手伸向布袋,想把手機搶回,向前踏了一步,又讓均均捉了後背,輕輕一送,像今早一樣,跌了個狗吃屎,這次毛毛不但沒有發怒,反而像小狗一樣折服於均均的威嚴之下。
 
均均開啟教官模式:「你地四個夾埋都推唔到我落水,係因為基本功唔好,不過要你地一星期之內贏我就冇可能,唯有同你地做啲針對性嘅訓練。毛毛,庭園有棵矮樹,你單腳企,另一隻腳水平伸直,圍住橫枝轉圏,轉到攰就換腳,唔准停。大食精,你吹小喇叭。教主……教主你自己搵嘢做啦。鴻晏,你跟我嚟。」均均拉我到一旁:「聽呀星講你由細到大都眼明手快,我教你彈指神通。不過講明先,我淨係聽師父講過吓點練,唔包你一定學得識。」我連忙點頭。「你去用左手捉石頭,淨係可以用指尖。」我:「咁右手呢。」均均:「用呢個。」她把手握力器遞給我後就轉身打算離開,突然又回頭說:「今朝嘅事唔准你再諗。」我才醒覺:「對唔……」均均捂住我的嘴說:「都話唔准再諗。」我們又再次靠得很近,我看見她面又是紅紅的,可是為甚麼她的手如此粗糙,我捉住她的手問:「點解你對手……」均均:「練功搞成咁……爸爸對我好嚴,一個動作做唔好,佢就打我手板,不過我最怕都唔係呢樣,我最怕佢話我冇用,怪我唔係男仔。」說完她抽手轉身去看毛毛和大食精。教主:「原來均均咁慘。」那廝居然站在旁偷看。
 
為了不辜負均均的心意,我拼命練習,忍痛一下又一下,任由粗糙的石頭與指尖磨擦,後來石頭表面上的凹凸就算一片片小刀片,一刀一刀劃著最敏感的指尖,我開始「揸流攤」,故作抓石,東張西望,喝水借尿遁,又喝水借尿遁,好不容易才捱到下午茶時間,呀星買來杭州特產龍井酥和桂花酥給我們做茶點,也讓我們一躲教官嚴厲的看管。吃茶點的時候我才發覺雙手沒勁,連拿起茶點也做不到,我慌張看著他們,兩個土匪只顧吃茶點,只有呀星和均均留意我,呀星捉住我的前臂:「均均,你過嚟睇吓,佢對手硬哂,好紅好熱。」均均二話不說,從櫃台抽屜裏取出一枚鋼針,刺進我的曲澤穴,抽出鋼針時,連帶一點黑血流出。我:「點解會咁嘅?」均均:「我都唔知,應該係你體內嘅氣亂咁走。」
 
「你都係唔好練住啦,今日到此為止啦。」毛毛和大食精高興地看著我,是在感激我助他們脫苦海,均均:「你兩個繼續練。」他倆表情瞬間的反差實在精彩。我躺在沙發上吃葡萄,笑眯眯的看著他們大汗淋漓,但心裏卻不好受,難得終於有人肯教我武功,我卻學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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