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知過咗幾耐,我終於勉勉強強咁有力睜開眼。第一時間望到嘅,竟然係……
 
一個微胖的女護士。
 
「先生!快啲放開你隻手,你捉住我抽唔到血呀!」微胖護士啤住我,又啤一啤我隻手,原來我模糊間捉實咗佢隻手,我即時以光速縮返埋隻手。
 
我一縮返隻手,佢亦立刻用音速嘅手法,唔駛等埋發叔,就幫我抽完血。佢話:「放鬆啲,休息下喇,呢到係醫院,你尋日暈咗俾人送入黎,一陣醫生巡房會再睇下你出得院未。你叫咩名?」
 
我用盡力氣,輕輕咁吐出三個單字:「屈……別……樹」
 




微胖女護士點點頭,確認無抽錯人血就離開。同時間,我意識開始清醒,一種陌生同冰冷嘅感覺即時從四周襲來。我好驚,面對一個咁陌生嘅空間;我好驚,隔離個大叔係咁咳又唔戴口罩;我好驚,因為我已經有五年無離開過自己屋企……
 
我試圖捲縮著自己,用被褥包住成個人,希望搵返少少安全感。但係,我開始控制唔著自己嘅身體,我開始不停咁顫抖,呼吸都開始變急……
 
心諗:「唔得喇,我要走,再留係到我會死架喇,我要返屋企!」
 
我抖啖大氣,鼓起剩餘嘅勇氣,一野揭開張被。點知,我又差啲俾我眼前所見嘅嚇親!我竟然見到,見到墜落門口的天使……
 
「你好呀,好返啲未呀?」我又將被拉回,包著自己,講:「……快……快啲走!」
 




講完後,空氣間又只剩下阿叔嘅咳嗽聲,再係咁,睇黎佢唔捱得幾耐。但呢刻,我無時間理佢,我要應付我人生中最大嘅危機先。
 
我見隔咗陣都無回應,佢應該走咗喇掛。我小心翼翼咁拉返開張被,謹謹露出雙眼向四周掃視。「呼……」可以鬆口氣,睇黎佢走咗喇。
 
「乜你都鍾意玩僕哩哩嘅咩?」冷不防佢完來已經閃到去我枕頭旁,仲刻意哩埋佢細小嘅身軀。佢又帶著天使般嘅笑容黎笑我喇!同阿Yan一樣……
 
我又再次想拉返張被哩埋,但今次佢仲快手,一野就拉開咗我張被。我好驚,我大叫:「唔……好呀!被……被呀!」
 
但佢無理我,佢只係慢慢靠近,用佢雙小手捉著我不停抖震嘅雙手。講:「放鬆啲,放鬆啲,我係黎幫你架。」
 




又黎啦又黎啦又黎啦!!!佢又捉著我對手,個種溫暖感迅速由手心一路傳到我手臂、身體、內心……
 
係呢一刻,阿叔咳嗽聲開始變得模糊,天使嘅樣貌亦開始模糊,但手心嘅溫暖仍然咁真實。我好努力咁嘗試唔俾自己再暈,嘗試睜開雙眼,但……
 
「唔駛怕,你暈幾多次,我都會係到等你……」我隱約間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點解我一俾佢捉著就暈?點解我咁想返屋企?點解我咁廢?無錯!第二樣野我唔咁認叻,但講到廢啦喎……一般廢青同我比簡直無得比。你地班廢青最多咪識估中、識同慈母開拖、識得係老細背後話佢、識得唔讓坐俾老人、識得上IG講you seem like fun……除左呢啲,你地仲識啲咩呀?
 
但我話俾你知,以上呢啲野,我丫……我丫……
 
一樣都唔識!
 
仲有邊個勁得過我丫你話。
 
我連食飯都要靠阿媽、買衫買褲靠阿媽、洗錢靠阿媽之外,就連點生存我都要靠阿媽……




 
所以,要鬥廢,我都可以話係廢王之王。
 
天使,你都係慳返啖氣啦,你幫我唔到架喇。
 
就係咁,我又唔知暈咗幾耐。到我再醒返,又再俾微胖姑娘抽血,又再俾阿叔嘅咳嗽聲包圍(佢竟然仲未咳死)……
 
我又再見到佢,同埋佢手中個盒車厘子……
 
「我叫Cherry呀!請你食車厘子喇,要唔要食一甩呀?」
 
到底,你要點先肯放過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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