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大家看見兇手突然說話,都看著他-岑朗逸。
 
我知道的贏了,但我沒有絲毫興奮的感覺,回答:「你說了兩句很奇怪的話。」
 
「很奇怪的話?」岑朗逸不明所以。
 
「對呀,就是兩句只有兇手才會說得出的話。」我回答。
 




「是這樣嗎⋯⋯我可以知道是哪兩句?」他問。
 
「在發現李泓道的屍體之後,黃子恆以為章思明要回來報仇,把梁其偉、李泓道和他自己殺死,便發了瘋的跑出屋外。那時你暗指許榮泉是兇手,你說:『其實同時有動機殺兩人的只有幾個人 。』問題是,那時我們也發現了管家的屍體,為甚麼你會無視這第三具屍體?因為你知道,梁其偉和章思明(李泓道)都是你殺的,而管家則是被章思明殺的。」我回答。
 
「想不到我自己玩的把戲,反而拖累了自己⋯⋯」岑朗逸冷笑出來。
 
「第二句是我們討論梁其偉和于晴的時候,我本想用來試探黃子恆,但被你打斷了,你說:『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嘛,得到了就會知道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愈了解一個人便愈會討厭一個人。』起初我以為你只是在說你妻子的事,但後來想一想,你又如何會知道于晴是梁其偉的前度來作這個類比?我們只說過他的前度叫楊雨晴。當時在場只有我和黃子恆知道,我是因為那通打給梁其偉的電話,黃子恆知道的原因,大概是那天晚上在廚房密談時梁其偉告訴他。所以我覺得這句話十分奇怪。」我說。
 
岑朗逸放棄反駁我,無力的說:「對呀,我真的十分大意。」
 




「我剛才解釋密室手法的時候說過,兇手用了一個心理陷阱把我們從梁其偉的房間趕出去⋯⋯」我說。
 
楊進問:「可是不是區浩鈞提出那些氣體是有毒的嗎?」
 
區浩鈞也點頭表示認同:「對呀,是我說的。」
 
「哪麼你記不記得為甚麼你會突然這樣說?」我問。
 
「因為⋯⋯我記起了,是因為岑朗逸說話的時候咳了起來⋯⋯」區浩鈞表示。
 




「對,他就是用了這個方法,在不說出口的情況下,把我們暫時趕離現場。」我說。
 
岑朗逸說:「我一直也以為我的手法是完美的,想不到就說錯兩句話⋯⋯」
 
「其實也不止兩句,只不過第三句不是指向你是兇手,而是你的動機。你想我說出我推理中你殺人的動機嗎? 」我說。
 
「你說吧,反正⋯⋯」岑朗逸欲言又止。
 
「反正?」我問。我絲毫沒有考慮過他待會想做的事。
 
「沒甚麼。」他回答。
 
「我和你出外抽煙的時候,你告訴我你沒有抽煙的習慣,那時你說:『吸煙危害健康,她總是很討厭別人食煙。』那時我以為你是指你的老婆,但我後來想深一層,你都下決心和老婆離婚,又怎會聽她的話,所以那個『她』應該是指另一人。」我說:「至於指哪一個,明顯是于晴,因為剛才大家討論食煙時,楊進表示梁其偉是結識了他的前度才食煙,之前不食的原因,很大可能是于晴的反對。」
 
「甚麼?離婚?不是剛剛才結婚嗎?」陳曉峰難以置信的問。




 
我回答:「對,他發現了他的老婆以前曾經整容來改頭換面。這件事反而幫助了我找尋動機。自從我得知岑朗逸是兇手以來,我能理解他殺梁其偉的原因,但是卻解釋不了為何他要殺死李泓道。他完全沒有殺死李泓道的動機。但後來我發現了李泓道一早已經被殺,在我們眼前的是章思明之後,我便思考,你是不是從梁其偉那裡發現了李泓道是章思明這個事實呢?再想深一層,你及後完全可以肯定李泓道曾經整容,因為他曾把那樽藥拿下來吃。
 
「我也是因為聽到你的故事,才想到李泓道也可能曾經整容,你告訴我這件事反而把自己手中的其中一張牌揭開。」我也不知應不應慶幸他對我說心事。
 
「那樽藥應該和整容有關吧?」這只是我的推測,但我也頗為胸有成竹。
 
「綠濃桿菌。那隻藥是用來治療綠濃桿菌的。整容時如果手術做得不好,很容易受細菌感染,綠濃桿菌是其中一種,我也是這樣才發現自己的老婆整容。 」岑朗逸說,他沒有原因要隱瞞了。
 
「如果我一直思考你殺害李泓道的動機,是不會找到動機的,因為你想殺的不是李泓道,而是章思明。」我看著他說。
 
「當我想到你有可能是想殺害章思明,再反覆思考這幾天章思明意味深長的幾句話,我便得出了一個動機。如果章思明回來殺人的動機是始於十年前的話,你的動機就是始於十一、二年前,在我們還是中五的時候,還是應該說,十一、二年前發生的事,和最近發生的事加起來就是你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