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太陽已經照到我的臉上。我爬了下床,頭暈的感覺沒昨晚嚴重,但宿醉帶來的頭痛還是讓我不好受。我望了望附近的環境,像極了一間時鐘酒店的格局,看著我全裸的樣子,而且還有一個女人睡在床上,明顯昨晚我就是跟她過的。我心裡暗叫了聲不妙,沒想到剛剛好像解開了一個心結,麻煩馬上又來找上門。我該問清楚她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嗎?但這就跟你問一個滿面朱古力碎的小朋友有沒有偷吃一樣。還是我就這樣馬上離去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可是又不像是人個男人的行為,最後我決定先洗個澡讓自己清醒一下。也許你覺得我是瘋了,但不知怎讓我好像已經對這樣的場面有點見怪不怪,甚至有一點熟悉的感覺。
 
  就在我從浴室出來之後,那個女孩已經醒來坐在床上。她就這樣睜開雙眼看著我,還好我有包上浴巾。還沒等我開口,她就先問了我起來。
 
  「頭還暈嗎?」
  「不太暈了,就是有點痛。」
  「是那一種痛?」
  「被玻璃瓶敲的,喝多了宿醉的,都有。」
  「昨晚多謝你幫我擋了這一下。」
  「這是我的自然反應,總不能見死不救。」


  「原本還想送你一個豔福當作答謝。」
  「原本?」
  「對啊,但由那個濕吻以後你就一直喊著恩婷這個名字,喊得我也沒興緻做下去了。」
  「這倒還好。」我鬆了一口氣。
  「是我不吸引的意思對吧?」她有點不滿。
  「不,只是我不是喜愛玩一夜情的男生。」
  「小裝純情了,那來蘭桂坊做什麼?」
  「沒法子,那酒吧是我常去的好地方,但那裡怎樣看也不是獵食場所吧?」
  「看你昨晚的反應,就先信著你。」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芝凝。」
  「糟糕。」我突然記起我整夜未歸,恩婷肯定會擔心的。我馬上拿起我的電話,果然已經有幾十通未接來電。「抱歉,我得馬上回去了,很高興認識你。」說畢我就匆忙找我的衣服穿回去。
  「我放了有我電話的紙條到你褲袋,記得打給我。」她依舊在床上懶懶閒的呆著,吃著不知在那裡拿來的珍寶珠。
  「嗯。」我下意識的回了她一聲,然後就衝出房門。
  「這個人真有趣。」在我離去之後她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恩婷的男朋友嗎?看來要下手就得先找回她了。」
 
  在路上我趕忙打回電話給恩婷,跟她說我正趕回來。她說聽到我的聲音後總算安心下來,我只好安慰她一下,說回家後再慢慢告訴她事情的始末。往後我也打回公司臨時請了一天的假,同事們問起原因我只是推搪說酒量不好,他們也只是叫我休息多點,沒有再問下去。
 
  回到家才打開門,恩婷就已經衝上前抱起我來。我緊緊的抱著她好一會,然後跟她分享著在酒吧跟老闆對話的內容,當然少不了往後失去知覺的那一件事。她知道後趕緊用手摸摸我的後腦,果然是腫了起來。她說要烚一隻雞蛋給我好好消腫,正當我想告訴她雞蛋應該是去瘀的時候她已經跑到廚房去。我坐到梳化上,好好的想了一下到底跟那個女孩子在酒店的那一件事到底應否說出來。雖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我一整晚沒到醫院去總沒可能跟她說躺在老闆的地板過了一夜吧?而且當晚我暈倒之後發生的事連自己都不知道,要編一個可以說服別人的故事談何容易?
 


  想著想著,恩婷已經拿著一隻熟雞蛋回來。我叫她把雞蛋放下來,然後把我所知道的,包括起來時一絲不掛都告訴了她。
 
  「為什麼要告訴我?」
  「首先我不想騙你,其次這樣的事要騙你也不容易。」我學她平時那樣吐了吐舌頭。「女人這方面的感覺很準的,隨便編個謊話反而更危險。」
  「所以我就說我沒有找錯男朋友。」
  「你真的就這樣相信我嗎?」
  「如果我不相信你的為人,我也不會跟你一起了。」她抱著了我,顯然沒有半點怪責的意思。「而且你也說了,女人這方面的感覺很準的。我看得出來你說的都是真話。」
  「你沒半點生氣的感覺嗎?」
  「單單是你在不清醒的狀態下還會叫著我的名字,就已經找不到該生你氣的理由。」
  「所以我就說我沒有找錯女朋友。」我故意學她那樣說話。
  「時間都不早了,不用上班嗎?」
  「剛坐的士回來時打回去請了假。你呢,今天不是早班嗎?」
  「我也請假了,你突然不見了還怎會有心情工作。」
  「抱歉。」
  「先不說這個了,快點脫下衣服換了吧,穿了一整天該要洗了。」


  「這樣啊。」我伸手解開了她褲頭的鈕扣。「你就跟我一起脫吧。」
  「居然比我更快就進攻了啊。」她摸著我的褲子,解著同樣的地方。
 
  很快我們就脫下了身上所有衣物,我抱著她往睡房裡去。我那條褲子與其它衣物就這樣留在地板上,而那個芝凝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也露了出來。
 
  經過一番雲雨後,我主動請纓煮頓簡單的午餐當作是要恩婷擔心我一晚的賠罪。而在我於廚房準備的時候,恩婷則收拾好我們的衫褲扔到洗衣籃當中。她習慣把每件要洗的衣物都摸索一下看看有沒有東西遺留下來,而那張紙條自逃不過她的手心。當她看到那個電話號碼後不禁就了一下眉頭,然後轉身到廚房找我。
 
  「這個電話是她留給你的嗎?」
  「我走的時候她好像有說話寫了紙條放到我褲袋。」
  「這世界還真細小。」
  「這是什麼意思?」
  「她叫芝凝對吧。」
  「你怎知道的?」
  「我跟她是好姐妹,曾經。」曾經二字她的語氣特別重。
  「看你的樣子現在也吃不下了,對吧。」我放下了切好一半的椰菜。「要跟我說說心事嗎?」


  「以前我和雅玲跟她是形影不離的。她十六歲就已經是酒吧與夜店的常客,我們第一次到夜店都是她帶我們去。」我與她走到梳化處坐下來。
  「經驗還真豐富。」
  「嗯。剛開始夜店的世界對我們也很是吸引,所以經常也要芝凝帶我們去玩樂一番。但後來我們開始看到芝凝跟一班男人往來很密,之後才知道原來她自己沾上毒品了。」
  「想不到。看她的樣子倒也不像有毒癮。」
  「我們最初也有叫她別再碰毒品這玩意的。但她不但不聽,到最後甚至偷偷把毒品放到酒裡給我和雅玲。幸好我看到她的舉動,馬上帶雅玲離開那裡。往後有朋友跟我說,她是想把我們送給那個有點背景的老大以換取毒品供自己服用。」
  「惡魔。」我不敢相信有人會對自己的好友下此毒手。「之後你們就沒有聯絡?」
  「嗯。自此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芝凝,只是沒想到會遇到她的居然是你。」
  「所以說,異性緣好也不一定是好事。」
  「總之再遇到她的話別招惹她好了,聽說她現在是某個老大的情婦。」
  「看來下次要帶你到那酒吧的話,就先要打給老闆問一下她在不在。」
  「嗯,我實在不想再看到她一眼。」
  「心事說完了。」我攬著她的腰,轉而用上溫柔的語氣。「準備好吃我準備的愛心午餐了嗎?」
  「嗯,快一點,我肚子餓了。」恩婷終於笑了。
  「YES MUM。」這次是印度式發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