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十五分鐘討論分工,一個多小時的折騰,幾經辛苦最終把芷翎的家還原,
不過說好的分工合作,一切的由拖地到浴室弄乾等等工作全數落在我一人身上,
至於屬於這個家的人則負責跟新成員「冬哥」嬉笑玩樂,在客廳中你追我逐;
 
「迎冬,過黎過黎,嘻。」
 
「汪汪!」
 
「哎呀,你好乖好嗲呀,嘻。」
 


「冬哥」更懂得以「笑臉」嘻嘻聲來回應,哄得芷翎笑容可掬;
 
這頭狗果然是一頭狗公。
 
那邊是笑聲笑聲滿載溫馨,另一邊廂則空虛寂寞兼且凍,兼且凍!
只有一個傻呼呼,孤苦無依的人在浴室埋頭苦幹地用乾布把浴室擦淨,
耳邊迴盪著的歡欣笑聲跟置身的處境形成極大對比,真可憐……
 
「喂呀,夏迎春,你搞掂未嫁?一齊出黎同迎冬玩啦。」
 


那個人正是小弟,唉。
 
「得啦得啦,依家出黎啦。」
 
從寂靜空蕩的浴室走出一片溫馨的客廳,望見芷翎抱著「冬哥」坐在梳化上看著電視,
然而我恰似化身成一位像媽媽的家庭主婦,體會到因家務勞碌過後,拖著倦怠的身子的感覺,此刻請準我說聲:「媽媽,我真的愛你。」
 
累得不可開支的我伏在梳化上,芷翎見狀閃過一抹冷笑,
 
「乜夏迎春你咁無用嫁,做小小野就話攰。」


 
我迷糊的答道,
 
「嗯......你就無用。」
 
她露出一臉意氣風發的樣子,
 
「我無用?呢間屋係我日日打掃嫁,哼!」
 
噢,差點忘了!這間屋子井井有條,一塵不染是芷翎每天用心打理的成果,
說真的,剛剛領教過那種辛勞的滋味後,我更覺得這位女孩的了不起之處;
 
她的那種吸引力並不只是流於表面的外貌,打從心底的率性,而是需要悉心感受,
就會明白在她身上無時無刻散發著一種引人入勝的魅力,那種魅力……
 


啊!就惋如一隻溏心蛋無異,堅挺的外表,內裡是讓人念念不忘的流心。
 
「得啦得啦,知你叻啦。」
 
她嫣然一笑,笑起來總會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像盛開的桃花一樣美,
我合上雙眼閉目養神,隔了一陣子,芷翎開始不心安的撫著肚皮,
 
「夏迎春。」
 
她的喚道,還有此舉的用意只有一個-肚餓;
 
「做咩呀?肚餓啦?」
 
她點點頭,正當我準備動身問道之際,她接著說,
 


「不如我煮野食呀,你食唔食呀?」
 
聽到「煮野食」三個字教我首先感到驚訝,然後她喃喃地續說,
 
「唉呀,不過我無買餸呀,唔知道你介唔介意食公仔麵呢?」
 
我訝異地點頭,只見芷翎懶洋洋從梳發站起來走進廚房,
「冬哥」跟我一樣坐在梳發默不作聲的凝視著她的背影,
我的思緒在驚奇和疑惑間徘迴,腦海更浮現起許多過去媽媽自創的地獄名菜,
在我抱著好奇呆呆地「FF」期間,一男一狗四目交投,如像心裡有著一種無形的默契,
另一邊廂廚房無間斷傳出忙碌恰似燒菜做飯的聲音,我的心更不安地想著,
 
「喂,大佬,你煮個麵姐,洗唔洗好似咁大陣仗呀。」
 
當一縷香氣從廚房飄出來之際,漸漸地消除我的疑慮,直到水喉聲傳來,


再過一陣子望到穿上圍裙盤了一個小髻的芷翎笑意盈盈地端上一個托盤,
那成熟的美,片刻間的動容,猶如一位跌落凡間的天使出現在我的眼前,
徐徐地走到餐桌,盤上有兩碗單憑外表賣相經已毫不簡單的公仔麵,
有一碟放置得精美的油菜,煎得金黃的午餐肉,該死的還弄了伴碟,
那兩碗公仔麵放在我眼前才發現是沙嗲牛肉公仔麵,麵上更散上適量的香草,
連煮罐頭食物也能做得如此一絲不苟,不但對這個女孩翻天覆地徹底改觀,
伴隨著食物的香溢更把我的心俘虜,「冬哥」更因為食物的味道,而興奮得原地蹦跳,
細心的芷翎更緩緩地從廚房拿出一碗雞肉出來,原來是白烚的雞胸肉,
還特意的待涼才拿出來,在那碗雞肉旁放了一碗清水,在眾人各就各位後,
然後這個家的二人一犬正式開始大快朵頤,只見芷翎看到「冬哥」一邊開餐,
一邊快樂的搖尾的樣子,掛上一副雲淡風輕的笑意。
 
吃得捧腹飽肚後,雖然時間不早,但我依然堅持替芷翎清理好碗碟才離去,
而她只需要跟吃得正飽,不願動動身子的「冬哥」玩樂,同時我更聽到,
 


「夏迎冬呀,你唔準咁懶嫁,你要好似夏迎春咁勤力至得嫁。」
 
「……」
 
「乖啦,起身同姐姐玩啦。」
 
「……」
 
「嘻,懶得你反肚就算呀。」
 
竟然在這個情況下得到芷翎的讚賞,用我來跟一頭狗比較,不知道是該笑或該哭。
 
把一切洗乾淨後時候不早真的需要回家,要不然的話,我想真的不用回家,
她一個依依不捨的表情,我的一個淺笑,「冬哥」的一個不知是何樣的表情,
把木門關上後,乘著升降機,離開大堂步出正門,涼風拂面,更吹起陣陣愁意,
走了數步後回首身後的大廈,連同快將月滿的明月盡收在我的眼簾,
剛才離開的灑脫,此刻泛起了本應沉澱了的不捨情懷。
 
唯有自我安慰的喃喃自語,
 
「明天見吧,「男仔頭」。」
 
在回家的路上經過那個公園的期間,我隱約聽到一部老舊的手推車發出的聲響,
那聲音應該在不遠處,十分熟悉,更有點點懷念的感覺,
應該是屬於從某一天起突然消失於我人生中記憶的人;
 
是「瘋婆婆」嗎?
 
可是環顧四周卻杳無人煙,大概是我聽錯而已,人間蒸發的「瘋婆婆」怎會還在這裡,
在我一邊走著,聲音依然如此清晰,回頭凝望身後空無一人,直到走到商場的正門前,那聲音才突然消失,我眉頭深鎖的在沉思,但奇怪是我的心卻無任何驚悚感,只有一點莫名其妙的感覺。
 
回到家後,被媽媽喋喋不休的說了兩句,洗過澡後本準備睡覺,
可是被一通電話喚回我那個漫步太空的靈魂,不用多想電話是誰?
 
「邊個?根據我估計係男仔頭啦。」
 
「嘿嘿,估岩左啦。」
 
「做咩呀?」
 
「無呀,想…..聽日朝早約你食早餐。」
 
睏倒的我模糊答道,
 
「哈哈,好呀。」
 
「咁好啦,早抖啦,我都要訓啦!迎冬同夏迎春講早抖啦。」
 
話筒傳出汪汪聲後,她再說一聲晚安便甜絲絲掛線,把電話掛掉,
電話掛掉後我二話不說爬上床上,記得數了三秒便沉沉睡去。
 
 
她說,最想留住的不是動人的時光,而是那個撼動人心的盈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