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書房尋寶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起床。老實說,吳太元的生活刻板得令人反感,甚至比一般道士生活更苦悶更機械化,這是吳老太的「精心安排」。
我四時半起床已夠早了,走到飯廳,竟然早已齊人。
我坐了下來,大家才開始吃早飯。事後吳太元告訴我,他們習慣四時起床,所以早十多分鐘就來到飯廳等着。
吃過早飯,大家又各自忙起來。我跟吳太元、吳老太,去到吳真一的書房。
這是一間很大的書房,很多書本整齊放在書架上,還有一個個有濕度調節的書櫃,後來發覺全部都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牆上掛着一幅幅字畫,篆書、楷書、隸書、行書、草書,漢字幾個主要字體都有,有些帖更是洋洋好幾百字。還有一些花鳥蟲魚、人物、山水畫,很是好看。
吳老太隨手拿起一本書,叫吳太元讀。我一看就不得了,這是一本線裝《太上慈悲道場三元滅罪水懺》,內容大家可以上網找到,但這本書珍貴在康熙年間刊印,根本就是古董。更厲害的是,書架上還有更多同類型線裝書,大部份超過二百年歷史,有些則書脊換過新線。
這書房簡直是道教的寶庫。
吳太元認真低聲讀着,吳老太向我點點頭,示意到一旁說話。





吳老太很認真的說:「李先生,我們想請你破解一個謎團。老爺生前說過,他把一件法物收了起來,說太元有足夠的能力時,才能發現那物件。我們在房子仔細找過,沒發現很特別的東西。希望你可以幫忙,把那件物品找出來。」
這件事當然不容易,但面前這麼多東西,還不能稱作珍寶的話,我倒想看看那會是甚麼。
當下我說道:「我可以幫忙看看,但沒有十足把握可以找到那東西。」
吳老太見我應承了,很是高興,笑着說:「當然當然,李先生住在這裡,生活所需由我們負責,全屋也任你探查。到真的沒有發現時,也不要緊,不必記掛在心上。」
我想了想,沒有甚麼壞處,又問:「吳老先生說過,東西在屋子裡?」
吳老太點頭。
我再問:「這裡有兩間屋,西式和中式的,有沒有說是哪一間?」
吳老太答:「沒有,但我已搜查過兩間屋,沒有發現。李先生可以進出這兩間屋,需要時叫太元帶領就行了。」
我謝過吳老太,兩人談了一番,不久她就走出書房外。





「媽似乎忘記了昨晚你頂撞了她。」吳太元嘴裡說着,視線沒有離開過書本。
我不置可否:「可能她想通了,知道督促過嚴也不是好事吧。」
吳太元還是讀着書,忽然又道:「可以找的機關都找過了,發現很多物品,但都不是最重要的。」
我並不着急,在房中踱步欣賞字畫:「吳老先生還有沒有說過甚麼?」
吳太元說:「爸臨死前幾個月,神智已不清,有時在說話中夾雜古詩詞,但串連起來沒有意思。」
我隨口追問:「例如?」
只見吳太元認真想了一會:「例如......『舊物』『致魂魄』,很明顯就是《長恨歌》,但並不是同一句句子。還有『盧山東南』『削出金芙蓉』,出自《登盧山五老峰》,但又不是同一句。這些都是出於家中藏有的字畫,他一日說出幾句,也不知有甚麼含意。」
這真是奇怪,全屋上下都找過了,沒有發現,但吳真一言之鑿鑿有寶物,又沒有理由騙他的妻子。
「就差在沒有割開這些字畫了,」吳太元認真的說。
不過,這些字畫很有水準,收藏起來的一些更是名家手筆的古董。吳真一看來是古董收藏家,沒理由要兒子一件一件割爛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