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八號餐加大,唔該。」 

『孖芝餐加大,飲D咩?』 

「可樂。」 

『多謝你三十蚊八毫。』 


我捧住個餐,行埋去一個靠窗口既台。 






「先生,」我客氣地問:「請問呢個位有冇人架?」 

『死仔…仲扮咩呀?坐啦!』 

「唔該。」我拎起個漢堡包:「啲貨呢?」 

『係哂度,你都幾狼死架喎…拎咁多貨鬼死咁重。』 





「哈,拎得少咁不如唔好做?」 

『阿沁,你估呢度大概值幾多錢?』 

「陳生,唔洗估喇,呢度大約三十萬左右。」 

『三…三十萬?!』 

「陳生,唔洗驚訝喎?黎緊我地仲可以賺更多個三十萬!」 





陳生額上雖滿佈汗珠,但仍難掩飾佢內心既興奮。 

『我地咁做…真…真係唔會有問題?』 

「陳生,你放心啦,連你咁聰明都諗唔到有咩破綻…一個人就話姐,我地兩個人都搵唔到破綻,會有咩問題?」 

『啊…死仔唔好再叫我陳生啦…搞到我周身唔聚財…』 

「唔好意思呀陳生…呀唔係,好似係…阿Dee先岩?」 

『死仔你再扮野我就打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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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前。 




「喂?阿Dee呀?頭先搵我做咩事?我係倉聽唔到你電話。」 

『冇…想同你講…我冇做啦。』 

「冇做?!」我聽到眼都突埋:「點解呀?係咪果隻肥野迫走你?」 

『唔係……唉…總之出到黎先講啦。』 





「咁去老地方等啦。」 


當我收到阿Dee已經冇返呢份工既消息後,我第一時間唔係關心兄弟… 

好老實講,阿Dee咁叻仔,要搵過份工其實唔難…我擔心既,只係冇人再幫我留意hyuna既消息。 

我懷住怔忡不安既心情,趕到去我地去飲野之前,經常聚腳既一間茶餐廳內。 



「阿dee!」我收左工趕到去後,立即放低個袋,打算問個究竟。 

『喂,』Dee拎起個水杯:『坐低飲杯茶先啦。』 





「你劈左炮唔撈喇?發生左咩事?」 

『咪又係因為你條女囉。』 

「我…你指Hyuna?」 

『嗯,』阿Dee點頭歎氣:『作為你既兄弟,見到佢咁樣比人玩,個心真係唔好受。』 

「Hyuna佢比人玩…?肥佬張?」 

『係!就係果條仆街!』阿Dee講得咬牙切齒。 

「到底發生左咩事,你可唔可以講清楚少少…?」 





『我之前咪同你講過hyuna成日比張經捉左入房既…?』 

「嗯…」 

『自從阿沁你走左之後,果隻肥野愈來愈肆無忌憚,不過,佢少左捉其他女同事,反而只係日日捉住hyuna…而且仲…』 

「仲…仲乜野!?」一聽到hyuna呢個名,我不自覺咁激動起黎。



『初時我地都只係估估下…但…佢地……愈來愈…大…聲…』 



「聲…」我呆一呆:「咩聲…?」 


『唉……』阿dee無奈道:『Hyuna差唔多每日都比佢搞,我地仲聽到佢打Hyuna…而Hyuna就比佢一邊搞一邊叫…我唔係誇張,根本就好似比個肥佬拎黎洩慾咁…』 

「無…無可能…」我不敢相信:「Hyuna冇出聲咩?傻架?呢度香港黎架!你估大陸咩?」 

『我諗…佢冇嬲…反而……』 

「反而?」 

『反而佢地每次入完房,出返黎既時候,都會同個肥佬好親密咁……』 

「………」我唔敢相信發生既呢一切事實。 

『咁佢曾經都係我阿嫂黎架嘛!而家阿嫂比人搞,叫做兄弟既我點忍啊!?』 

「你唔係……」 

『我今朝燥燥地咪打左佢一拳囉!』 

「唔係呀嘛?個肥佬冇報警?」 



『冇啊…因為…』阿Dee講得吞吞吐吐:『因為Hyuna幫佢擋左…』 


「咩話?!」我目瞪口呆:「咁…咁佢冇事啊嘛?」 

『應…應該冇事掛……』 

「咁之後點?!」 

『之後…之後肥佬諗住報警,但Hyuna話唔追究…肥佬話冇問題,但前題係要我補錢辭職。』 

「所以你就補錢走人?唔係呀嘛…」 

『係!我寧願補水走,都唔想日撚日見住對狗男女啦!』 


我無奈地搖頭:「阿Dee…你係就係聰明…不過就係衰衝動…」 

『為兄弟冇計啦!之但係…』 

「又點?」



『我未有錢比呀…』阿Dee支支吾吾:『你知…而家糧尾…就算佢扣左我今個月份糧,我都仲要補幾千蚊…』 


「錢咋?」我稍稍平靜下來:「放心啦,我同你搞掂佢。」 

『你肯借錢比我?』 

「借錢就梗係冇問題啦,但我係幫你拎返你應得既一份人工。」 

『你指既係…?』 

「多得你今日晏就打比我,我先諗到一個『計劃』。」 

『你之前提過係公司落手既計劃?!』 

我打量一下四周:「呢度人多,我地轉個地方再傾。」 


離開餐廳後,我從袋中拎出一本薄。 


『呢本係…?』 

「你都有架,咪平時我地拎黎記錄客人資料既薄囉。」 

『咁…』阿Dee望住我手上既薄好奇問:『有咩咁特別?』 

我打開最後一頁:「呢個就係我既計劃。」 

阿Dee有點驚訝:『你…你想偷公司既貨?』 

「唔係貨,」我解釋:「正確黎講,係堂堂正正問公司拎錢。」 

『你圈住下個星期落手…整個流程…應該係點…?』 

「首先,我需要你既幫忙。」 

『我既幫忙?』 

「冇錯,今日返工時,我已經搵到第一個熟客,而你既身份,就係我熟客既朋友。」 

『咁我有咩要做?』 

「首先,係黎緊既呢一個禮拜,我會係我地『客留區』果個位,預留一個屬於黃先生既擺貨區。然後,我會一連六日,逐少逐少咁將公司既貨,放係果個位置,扮係佢留起既貨。」 

『但…擺係果個位…要有單據先可以架喎…就算有貨,冇單既話,都會比其他同事擺返去原位架?』 


「問得好,」我拎出薄入面既單據:「你指單據?我有呀。」 

『呢d係…咩單黎?』



「咪我熟客既單,每一次我開完單後,我都會print多一張出黎做紀錄。只要我每日做到既生意,都print多一張出黎,貼係果個位,咁其他人就會以為…果袋貨係『已經結帳』。」 


『所以…你就要我扮係你熟客既朋友…下星期去你間鋪度拎貨?』 

「完全正確。」 

『咁…我去拎貨都要有單架?』 

「我一早已經準備左。」我拎出一張今日岩岩print既單據。 

『呢張單…寫住收現金……仲要係收左三十萬…!乜真係有人拎咁多現金黎買野咩?!』 

「梗係冇喇。」 

『咁呢張單點黎……』 

「呢張係我Void單既正本黎,副本我已經交返埋公司。」 


Void單-即係取消發票;零售行業每逢打錯單,都會取消左張錯既單佢,再打返張正確既單叫個客比錢。 

而呢間公司取消單既方法就係,例如你買三件貨,但打錯左買三十件,咁你就要減返三十件貨,再重新打返三件貨去叫個客比錢。 

而我,就係專登打錯幾十件貨落張單度,再print兩張單出黎,一張取消左佢,一張自己留低。 


阿DEE擔心問:『但…公司見到張單咁大,取消左唔會好奇咩?』




「哈,」我冷笑一下:「張單取消左之後,原單已經比我消滅左。」 


『哦……所以我就拎住呢張比左錢既單…去拎袋貨…但…點解要下個星期四?』 

「我諗過好多日,唯獨星期四係最適合。我睇過更表,果日兩個最大既主管都放假,只有一個普通資深Sales In-charge,同埋果日係返貨既日子。由於我今個禮拜已經上左貨,所以下星期一定唔係我係倉上貨。再加上果日我返晏,當我返到公司,就會有一個同事去食飯,成間鋪就得返兩個人係店面,一個係倉上貨。」 

阿dee摸住下巴,不斷分析我所講既說話。 

我見佢諗緊,我就繼續講:「當日我返晏,返1:00p.m,咁你就大概1:30p.m.左右,以黃先生朋友既朋份,拎住我比你既呢張單據,入黎我間分店度拎貨。到時候唔一定要搵我,假如我幫緊客,你搵另一個同事都得。因為只係拎貨,我估接到你張單既同事都會立即叫你搵返我。」 


『搵返你?點解見到張單會叫我搵返你?』 

「你望下張單既背面。」 

『背面?』阿dee立即反轉張單:『哦…有你個名同員工號碼…』 

「冇錯,到時候搵返我,我就會立即消滅你手上果張單。」 

『咁…都係拎到d貨姐…?你打算拎到貨後…再擺上網賣?』 

「錯。」 

『你搵d熟客再賣比佢…?』 

「都錯。」 

『妖,咁你講啦!』阿dee不耐煩的道。



「你睇下張單用咩方式去比錢?」 


『張單?…』阿Dee回望張單據:『現金…』 

「仲記唔記得公司既exchange and refund policy係乜?」我露出自信既笑容。 

『一百八十天內…全球分店都可以退款或換貨。』 

「Exactly!但香港分店唔多,而且全香港公司內既網絡都係互通,所以我地要去澳門。」 

『澳門…?』阿Dee遲疑左一下:『但會唔會太近啊…去遠少少廣洲機場…或者台灣果邊會唔會好d?』 

「唔得。」我搖頭:「去澳門,其實有三點理據。」 

『邊三點?』 

「第一、我地要做既係退款,大拿拿三十萬現金,相信只有澳門既旗艦店先拎到出黎,再加上間分店係係賭場入面,大多數都係現金交易,區區三十萬,啲有錢人退款退一隻錶都冇左。」 

「第二、澳門同香港貨物,會計部都係完全分開,佢地只會對單據,絕對唔會查香港既紀錄,正如我地查唔到澳門既貨一樣。而且我地去既身份係客人,唔係員工,客人拎得出單,就一定係已經pay左單上面果個金額。」 

「第三、澳門有兩間分店,分別設係兩間賭場,到時候你去一間,我又去一間自然搞掂,再講丫,去其他地方咁遠,我邊有咁多時間呀?」 


『嘩…退三十萬現金……』阿Dee陶醉係成果之中。 

「唔單止咁,我地呢間細鋪岩岩stock tick完,就算唔見左野,都要一年後先會查得出少左幾多。一年後就算要翻查錄影帶,都只會翻查到三個月內既事,到時…仲點會查到我?而且,我擺貨時倉入面既cctv絕對影唔到我果個位置做d咩,到時應該只會影到我拎住袋貨出黎。」 


『阿沁…我果然冇睇錯你。』 

「唔好咁老定住呀,到時仲要睇你臨場發揮。做得好既話,我地下個月仲可以做多兩轉。」 

『嘩…咁做法…咪好快賺到首期囉!?』 

「首期?」我笑了笑:「乜阿Dee你眼光咁短淺咋咩?」 

『下?』 

「我地可以賺到既,一定唔止咁少。」 


呢一晚,從阿Dee口中聽到Hyuna既消息的確令到我好難受。 

但就算我自暴自棄既話,無論對我、定係阿Dee都好,實際上都無任何幫助。 

雖然表面上我好似完全唔在意,係阿Dee既角度可能會好好奇點解我可以咁冷淡, 

但我今日所做既事、所承受既痛楚,將會成為我發奮上進既動力。 



即使係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