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殺機
 
    香港島中西區半山某豪宅內
 
    大海感到無比的驚惶失措,在他眼前,只見一個陰森恐怖的人。那個人正站在他距離五至六米的前面,雖然對於一般人來說,五六米是貌似是一個觸手可及的範圍,只要他們肯踏前多幾步,並且把手申前;但對於身處在千尺豪宅的大海來說,這仿佛是一個遙遠的距離,在大海眼中,這是一個天與地的距離,好比天堂與地獄之間的層數,距離遙遠得甚至讓人覺得這是不存在的,只是人們在心目中虛構出來,好令空虛的心靈有所寄託。
 
    站在大海面前的人,是一個身型普通的人,他身穿紅色衛衣,淺藍色充滿皺摺的緊身牛仔褲,加上一對白色黑間的adidas運動鞋。從那人的衣著透露出,那人有可能是一個性格隨意,不拘小節,我行我素的人。
 
    但是,最令人在意的,並不是他的衣著,他的衣著雖然隨便,但畢竟這是一套便服,隨便街上一個年青人,或是一個普通人,都有機會穿著,在現今的社會,衛衣牛仔褲亦是一種常見的服飾。所以令人驚訝的,並不是他的衣著。
 




    最令人在意的是他的面孔(樣子?)。
 
    這⋯⋯應該怎樣形容他的面孔呢?是不是可以用「藝術」這兩個字來形容呢?這並不是在嘲笑他的樣子,而是⋯⋯他的樣子根本不可能存在於世上──或許這樣說:他的樣子根不不是人類的面孔。
 
    他的一張臉孔,仿佛是一個惡鬼的臉,他的臉上流露出邪惡猙獰的表情,散發著死亡的氣息,他的臉容扭曲著,像是為到自己所暗藏的殺氣而扭曲,可謂相由心生。他的眼睛斗大,眼珠突出面孔,兇惡地盯著前方的獵物,誓要以驚慄的眼神震懾眼前的獵物似的,方可罷休。他的一排排獠牙仿佛準備想把眼前弱小的人類一口一口地咬碎,準備以極為兇殘之勢,把獵物摧殘至血肉模糊;他血紅色的臉,仿佛真的是染上了鮮血,因為久而久之的嗜血,或長期浸淫在血腥之中,而把其臉孔染成了血紅,加上他身穿的紅色衛衣,真的會令人有所錯覺,他的身軀和臉孔因為嗜殺成性而逐漸染血。
    他的臉根本是羅剎。羅剎是印度神話裡的一頭惡魔,祂極度兇殘,專門捕食人類為生,是人類的天敵,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何要殘殺人類。
 
    當大海看見眼前這個惡鬼的時候,他的本能告訴他:一定要逃跑!
 
    他的心裡雖然是這樣想,但很可惜,他做不到,因為他的雙腿在顫抖著,他雙腿因為驚慄而顫抖著,他雙腿已經不聽使了,他腦海不斷命令雙腿快動,但不安的感覺令身體繃緊,令他不能作出任何動作,只能一動也不動地在原地站著。




 
    人是很奇妙的生物,每當人全身放鬆時,便可易如反掌地做出任何動作,任何運動、舞蹈或武術都要求人一定要在全身放鬆下進行,為的是能夠令肢體任意擺動,令肌肉更加柔軟,減低受傷的機會。
 
    但當人類感覺到有危機的時候,人類會下意識地令身體繃緊,以作戒備。但人類的繃緊狀態,往往對解決事情沒有幫助,反而令事件惡化,達至不可收拾的地步。而大海的緊張感,令他忘了逃跑,正好証明人的繃緊會惡化事件,而這亦決定了大海悲慘的命運,因為他沒有逃跑。
 
    那人(怪物?)逐步逼近大海。
 
    大海雖然不敢逃跑,但當那穿著紅色衛衣的怪人一步一步地走近大海時,大海因為害怕的關係,下意識地逐步退後,那是戰戰兢兢的步伐。每當那怪人前進一步,大海便退後一步。最終,可能因為驚恐令大海腳步不穩,退後了幾步的他正當想再後退多一步時,因為腳踏得不穩,一時差錯了腳,令他一屁股地倒在了地上。他的屁股首先撞向地上,理應感到疼痛,但他卻完全沒有痛感,因為恐懼已經蓋過了他的神經,令他再感覺不到任何觸感,包括疼痛。
 
    此刻,倒在地上的大海已經明白到,他已經無路可逃。雖然他身處千尺豪宅,這是他的家,他的家十分寬敞,就算他在家裡跳舞,或在家裡添置健身器材健身,也是輕而易舉的事,這並不是過分或誇大的說法。在這樣敞大的住宅,在室內走動理應輕鬆,理論上大海是能夠在屋內走動從而逃避那怪人,然後再想辦法逃出屋外。可惜,大海已經跌倒在地上,面對充滿壓迫感的怪人,他雙腳已經變軟,沒有勇氣再次爬起來逃跑,他屁股坐了在地上,只能用腳向前伸向地上,用手掌貼在地面,緩慢地將身體向後移動。




 
    可能眼見大海已經倒在地上,已經再沒有能力逃走,那怪人不再向前進逼,他停下了腳步。
 
    在這樣近的距離一看,那恐怖的面孔原來只是一個塑膠面具。原來那怪人只是戴著一個塑膠面具,那是一個惡形惡相的面具。
 
    為什麼要戴著一個這樣醜惡的面具?為了不想其他人看見他的真面目?為了隱藏身分?還是只是單純的覺得戴面具在街上走很酷很師很型?市面上有各式各樣的面具造型,為何偏偏要選擇這個惡形惡相的面具?是否只是為了對其他人作出威嚇?
 
    「可憐的傢伙,害怕得走不動了嗎?」
 
    那怪人自入屋以來,第一次開口說話。他的聲音低沉,是一把普通得不再普通的男性聲音。可是,這把聲音從那猙獰的面孔發出,像是一把野獸般的聲音,能將所有人震懾。加上那怪人的語氣輕挑,像是嘲笑眼前的獵物無能,仿佛想將他不斷虐待和摧殘,令他感受到無盡的痛苦。那人的面孔加上語氣,令一把只是普通男性低沉的聲音,顯得格外詭異,令人心寒。
 
    「你應該很清楚自己幹了些什麼,我是來暗殺你的。」
 
    那人再次開口。
 




    「啊!不對!這不能稱之為暗殺,就憑你這般質素的傢伙,不能用上『暗殺』這字眼,這應該是『虐殺』。幹掉沒有還手之力的弱者和螻蟻不是『虐殺』是什麼呢?」
 
    那人更正他的說話,並且用一個嘲諷輕蔑的口吻對大海說。聽那怪人的語氣,他似乎能輕易地將眼前的獵物幹掉,在那怪人心目中,大海和螻蟻根本沒有分別。
 
    的而且確,只有一些有權力、地位,具有影響力的人才會被「暗殺」,因為這些人帶領著社會,他們是社會的支柱,他們一定會樹敵,或引起一部分人的不滿,他們的存在令一部分人受到威脅,所以清除掉他們,才能減低威脅,更能短暫地造成混亂,造成心靈上的打擊。
 
    所以那怪人對大海進行的不是「暗殺」。況且那怪人是大剌剌地從門口走進大海的屋內,並不是暗地裡潛入大海的住所。
 
    「混蛋!你究竟是誰?為甚麼要纏著我,我有甚麼地方得罪你?」
 
    大海向那人咆哮。
 
    「我們只是做一些一般人不敢做的事而已。」
 
    那怪人不以為然地回答了大海的題。




 
    「一般人不敢做的事情是殺人嗎?你有甚麼資格奪走他人的生命?」
 
    大海再次向那怪人提出質問和責罵。
 
    「殺人的資格嗎?因為我擁有力量,我不會理會事非對錯,我只會運用我殺人的能力,制裁也好,報仇也好,其他的一切甚麼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我眼中只不過是螻蟻,甚麼也不是,你在等待的只有死亡。」
 
    那怪人說出這句話時散發出一股寒氣,令大海從心底裡感受到顫抖和害怕。
 
    那人不是人,是怪物!
 
    「我不清楚你經歷過什麼,但你無資格剝奪人的性命,你一定是錯!」
 
    大海因害怕死亡而眼泛淚光,他只能哽咽地說話,作出最後的掙扎。
 




    「對與錯這個問題你還是到另一個世界再自行思考吧。」
 
    那人從背後拿出了一樣物件,那物件長形,長度為一尺多左右,銀色而佈滿各種凹凸不平的坑紋,表面充滿光澤,能反射出閃爍的白光。那怪人左手握著了那銀光四射的東西,他左手的虎口位之上,是和那銀色坑紋不同的外貌。雖然那仍然是銀色,但那是一條銀龍圍繞著柱子般,那條龍的眼神充滿殺氣,那怕敵人一看見那銳利的眼神,便會被壓制著,輸了氣勢,連反抗的勇氣也沒有。那龍張牙舞爪,盤旋的身軀,兇惡的獠牙,勢要把獵物狠狠地撕裂,摧殘他們弱小的軀體。
 
    那怪人左手握著的,似乎是一把短刀,那刻有龍紋的,是刀柄;那凹凸不平的坑紋長條,是刀鞘。
 
    那人左手握著刀鞘,右手握著刀柄。他的右手慢慢地拔出短刀。雖然拔出不到四分之一,但當刀刃出鞘之時,銀色刀鋒已經反射出耀眼的白光,這樣明亮耀眼的白光毫無保留地從刀刃流竄出來,顯得刀面晶瑩剔透。白光走出來的情景就像一堆人被封閉在城內太久,那城突然有一道小小的缺口,一大堆人便立即堆積在那小小的缺口,一個不漏地從那只能通過一人的缺口逃出來。然後缺口逐漸變大,逃出的人便愈大,最後城內的所有人都逃出了。每當那短刀逐漸拔出,反射出的光芒便愈大,大得仿佛把整棟房子也照亮了。
 
    那短刀已經完全拔出,白色的光茫不斷地閃耀著,照亮了整個房間,白光所照耀到的地方,仿佛是那怪人的最大殺人距離,在白光的覆蓋之下,所有人都無一幸免,只有慘烈的下場。
 
    當大海看見那白光時,他的內心已經劇烈地震盪了幾千甚至幾萬次了。大海現在倒在地上,他只能狼狽地向後移動。可惜這種移動方式實在太慢了。
 
    雖然這樣後退並不是一個有效的保命方法,但危機感卻觸發了大海的反射神經,他這刻的反應是他這一生中最快的,甚至比世上所有頂尖的運動員還要快。大海察覺到自己將會失去性命,他腦海此刻只浮現出三個字:快迴避!
 
    縱使大海的反射神經已經達到頂尖,他已經達到最快的境界。可是,他眼前那戴著面具的怪人比他還要快。




 
    一切已經太遲了!
 
    那怪人拔出短刀後,發覺大海因為想迴避而急速地退後,雖然大海倒在地上,速度不算快,那怪人已經察覺了這一點。他右手手指靈活地將短刀不斷打轉,迅速而又帥氣地以刀柄為軸心,把刀轉了幾圈,然後將正手握刀的方式轉換成反手握刀。那怪人左腳首先踏前一步,將身體的重心向下移,把重心轉移到雙腿,身體微微向前傾,胸口對著正前方大海所在的位置,右手反手握刀,手臂輕微屈曲。那怪人雙腿呈現出小幅度的弓字步,他全身上下的肌肉已經完全放鬆,擺出了準備姿勢,勢要一擊奪命。
 
    大海惶恐地趴著地用屁股退後,嚇得屁滾尿流。那怪人已經蓄勢待發,他雙腿突然發力,身體毫無先兆地衝向前。大海被這突如其來的前衝震懾著,身體不懂得怎樣反應;或許大海的身體已經給予反應想要迴避,可惜大海的速度不足以躲避這致命一擊。那怪人的目標由始至終都是大海的咽喉,他打從一開始已經盯著大海這要害。
 
    縱使大海已經很努力地躲避著,可是大海與那怪人的速度差距實在太大了。大海用盡吃奶之力,把身體後移了幾寸的距離。雖然只是一秒之間,但在剎那之際,那怪人已經完全到達了可以擊殺大海的範圍,那距離便是一臂之長。在這一瞬間,大海的移動根本完全沒有幫助,他做的所有動作,都是無謂的掙扎,改變不了他的命運,一切已成定局。
 
    那怪人到達攻擊範圍後,便以秒速發動攻勢。他盯著大海的咽喉,那已輕微屈曲作準備姿勢的右手突然揮動,反手握著的短刀急速地送往大海的咽喉。在這右手揮舞的一瞬間,刀刃所反射出的白光折射到大海的臉上,那臨死前的驚恐被光線照射得一清二楚。
 
    終於,刀刃抵達大海的咽喉,在大海的眼中,那刀刃的移動就像一道白光在空中閃過,速度之快單憑肉眼已經完全看不清,更遑論對那白光作出迴避。大海避無可避,眼睜睜地看著刀刃長驅直進,竄進他的咽喉。
 
    刀鋒無情地劃過大海的咽喉,他的頸部就這樣被打開了一道缺口。剎那間,血液從頸部貪婪地噴出來,這般大量的血液,有些流進地面,把實木地板染紅,形成一遍血海;有些停留在大海的頸部;有些流進大海的衣服,血色的衣服緊貼著大海的身軀,顯得分外噁心。
 
    那怪人因為向前撲去大海的關係,衝力太大,刀刃劃過了大海的喉嚨之後,那怪人失卻了目標,向前衝了幾步,才停了下來。
 
    大海還來不及反應,喉嚨已被割開,他除了看見白光飛舞外,他更不知可時開始,他的頸部已經噴出了血液,他連慘叫的時間也沒有。他眼睜睜地看著血液不斷如湧泉般噴出來,把他身旁的所有東西都染紅了。雖然大海在這一秒間愣住了,但他仍然是有痛感的,基於本能反應,他的雙手立刻把傷口用力地捂住了,防止血液繼續噴出來。可是,大量的血液不斷流出,大海將會大量出血而死,或氣管被割破窒息而死。
 
    大海非常不甘心,沒想到自己會這樣簡單地被人解決,連還手的機會也沒有,如螻蟻般被人輕視。因為大量的出血,大海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已經逐漸失焦。未幾,大海已經完全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他雖然仍有少量意識,但他已經再也沒力氣起來了。他由上而下,眼睜睜地看著這名殺害自己的兇手,一個戴著面具,不敢以真面目視人的猛獸。
 
    「結束了嗎?」那怪人喃喃自語,此時他完全鬆懈了。
 
    ──我的力量微弱,不能跟他對抗⋯⋯
    ──接下來只能靠你了,正信⋯⋯
 
    大海虛弱得只剩下一丁點意識,在這等待死亡來臨的時刻,他的內心不斷地思考這一切的發生。對於他來說,雖然他仍然不甘心被這樣地殘殺,但在剛才與那怪人對話拖延的瞬間,他趁著那怪人不為意,只顧對他說話之際,他偷偷地把手伸進褲袋,憑感覺地以手機撥打給他絕對信任的一位朋友,好讓那位朋友聽到對話內容,從而察覺出現了問題。奇蹟的是,那怪人居然沒有察覺大海從中做了任何手腳,可能那怪人從根本上小看了大海,打從心底的輕視他,他認為此次行動不會有任何差錯,他的殺人計畫幾乎完美,他不視大海為威脅⋯⋯總之總總原因,那怪人出奇地沒有察覺異樣,那怪人太大意了。
 
    正因為那怪人一瞬間的大意,導致日後增加了不必要的麻煩,被某人窮追不捨。
 
    ──那面具下究竟是一個怎樣的面孔?我為何會被一個這樣滑稽,連真面目也不敢視人的傢伙幹掉?那傢伙究竟是誰?
 
    大海深深不忿,他不能夠接受自己被一個連樣貌都未知的傢伙幹。況且,直覺告訴他,那怪人可能是自己身邊的人,因為那怪人仿佛知道自己所有的行蹤,輕易地從各種途徑,得知大海的消息,然後親手幹掉大海。更重要的是,大海希望得知殺死自己的人是誰,是為了讓他的朋友得知更多資訊也好,是為了死後瞑目也好。
 
    憑藉這股信念,快要失去意識的大海突然全身充滿力量,那怕只是一剎那的光景。但這已經足夠了,這力量足夠大海臨死前揭破那怪人的假面具,令他的真面目曝露於人前。
 
    倒在地上的大海突然撲向那怪人身前,在這短短的距離間,大海的肩膀率先撞向那怪人的胸口。在肩膀著實地接觸到那怪人的身體後,大海像吃了興奮劑一樣,雙手猛力地張開,對那怪人施展擒抱。
 
    由於那怪人以為自己割破了大海的喉嚨,大海已經倒在地上不能反抗,所以在那之後並沒有戒備著,心神都鬆懈了。那怪人完全意想不到大海會迴光返照,突然對他作出攻擊,那身手敏捷的怪人在毫無防備之下,竟然被大海硬生生的擒抱得手。大海的身體微微屈曲,雙臂已經緊緊地扣住了那怪人的腰間,完全鎖死了怪人的行動,身軀的前衝和肩膀的撞擊,令那怪人向後退了幾步。
 
    那怪人在身體完全放鬆的狀態之下,除了身體被大海推後了幾步,那怪人更被大海那向前衝的力量推跌在地上。這時,大海與那怪人在地上糾纏著,大海騎在那怪人的正上方,雙膝跪地,大腿內側夾住了那怪人的盆骨。
 
    大海右手迅速地向前移動,他的目標是那怪人的面具。大海在剎那間已經觸及了那怪人的面具。他一手把面具扯開。
 
    那怪人的樣貌乎之欲出。
 
    「你⋯⋯竟然⋯⋯是⋯⋯」大海用盡吃奶之力,只能辛苦地從口裡擠出了這僅僅的四隻字,因為他的喉嚨已被割破,他現在每說一句說話已經是十級痛楚,加上他用盡了所有力氣,出血過多,意識模糊,能說話已經是十分堅毅了。
 
    他的臉上出現了訝異的神色,他完全沒有意想到,那個殺害自己的人,竟然是他熟悉的人,是他的摯友。
 
    ──為什麼要這樣做⋯⋯
 
    正當他看到那怪人的真面目而愣住了的時候,一件硬物突然插向他的腰間左側,盆骨對上的的位置。血液慢慢地從他腰側流出。
 
    那怪人趁著大海因驚愕而呆在當場的時候,他用他右手仍然反手握著的銀色短刀,以接近光速的速度,猛然插向大海的左腰側,大海在完全沒有察覺底下,腰側被長一尺,鋒利無比,無堅不摧的精鋼制短刀硬生生地插入。一尺長短刀劃破了皮膚,直插肌肉組織,鋒利的刀刃令肌肉撕裂,直抵腰椎。
 
    無情的刀刃刺破了肌肉,刺穿了腰椎。大海的痛感瞬間提升至平常的千百倍,他全身每一個肌肉和骨骼細胞都在嚎哭,為了極度痛楚而呻吟。
 
    他的身體疼痛,但他的內心更痛。
 
    那怪人把插進大海腰側的短刀拔出,腰側的血如噴泉般從身體噴射出來,全都揮灑在地上。地上頓時佈滿了一斑一斑的血跡,血液噴射的距離仿如有人在浴室使用花灑亂噴般,令整個浴室佈滿了水點,大海身旁的地板已經沾滿了斑斕的血污,如果說大海身體內的血液已經全數溢出玷污了地面,也不為過。
 
    大海的身體受到了重創,未幾,他的身體漸漸失去了意識。
 
    最後,他一動也不動地跪在原地,然後,他倒在了地上。
 
    大海終於斷氣了,正式宣告死亡。
 
    那怪人將疊在自己身上的屍體推開,然後慢慢地站起來。
 
    他將仍然握在大海手中的面具拿走,再次把面具戴上。
 
    那怪人在與大海掙扎後,身上的衣服沾滿了大海的血液,右手握著的短刀刀刃也染血了。那刀柄的銀龍仿佛在吸食刀刃上的鮮血,在鮮血的映襯下,那條龍顯得格外兇殘血腥,眼神更顯詭異。那怪人原本的衣服也是紅色的,染上了鮮紅的血液,雖然驟眼看來不會有太大變化,但那衛衣上的血跡顯得本人更加麻木不仁。
 
    那怪人把右手舞了一舞,沾上刀刃的血液全數被彈開了。刀刃頓時恢復光澤,白光再次閃耀。那怪人將刀刃塞回刀鞘內,刀鞘逐漸覆蓋刀刃,刀刃上的光芒亦逐漸消退。當刀刃完全入鞘後,光芒便歸於零。
 
    他背對著大海的屍體,以深沈而充滿計算的聲音道:
 
    「遊戲開始了。」
 
    面具男留下了這句意味深長的說話後,頭也不回,逐步走出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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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怪人卻沒有預料到,剛才與大海的對話,早已被大海錄音,並發送了出去。
 
    大海那幾段錄音發送給了一位名字叫正信的好友。
 
    殺害大海不久的將來後,那面具男將會與正信碰頭。
 
    如果硬要給這個故事說明的話──
 
    這是一個關於正信與那面具男宿命對決的故事。
 
(第一話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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