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習慣一起床先滑手機,但今天,看著時多了份焦急。「警方實施清場並拘捕74個學生及民眾。」
看到這裡,我恨不得能用隨意門甫打開就到達政府總部,用行動告訴政權:我們不會輕易屈服。
但首先,我要通過子軒那關。

「一陣食完晏有咩做呀?」「睇你想去邊囉。陪你行街好冇?」
「唔使啦,你噚晚當完更好攰喇。」
「哦,你係咪約咗人,想撇甩我!」
我苦笑。
子軒好像察覺到甚麼似的,忽然收起了笑容。
「你又去政總呀?」


「班學生畀人拉咗呀,我想返去睇吓。」
「佢哋犯咗法,畀人拉係應份㗎。」
「都唔係犯唔犯法嘅問題。就算真係犯法,都唔使咁樣對人啫,噚晚我見住啲警察好近距離用胡椒噴霧㗎!」
「咁班伙記都係做嘢啫,上頭落Order都冇得唔做㗎。」
「就算接咗Order都有得揀點做㗎嘛⋯⋯一係今晚集會你去睇吓咪知囉。」
「咪話咗我唔參加得呢啲政治集會囉,你可唔可以尊重吓我份工呀?!」
「咁你又可唔可以尊重吓我呀?你入學堂到而家個人變咗幾多你知唔知呀?」
這頓飯陷入一陣沉默。

*** *** ***



我們第一次吵架的情景映入我腦中。那年畢業,我們說好要一起去澳洲Working Holiday,不過子軒家裡環境不容許他出國太久,最後決定去台灣打工換宿一個月,算是補償,也是體驗。某天晚上我偷偷買好機票,準備要給他驚喜。
我拿著機票和幾份台灣資料,走進他的宿舍房間裡,他竟然三更半夜在做掌上壓。
「練咩肌肉呀無啦啦?」
「差唔多要喇!」
我聽得一頭霧水,心裡迫不及待要告訴他好消息,誰知他比我先開口。
「我考到警察喇!就嚟入學堂㗎喇,遲啲我就係無間道個梁朝偉!」
「考警察?咁大件事點解你冇同過我講嘅?」
「你之前忙緊FYP吖嘛,咪廢事煩你囉。咁我都係試吓咋嘛,吖點知又得咗。」
「咁⋯⋯你幾時入學堂呀?」


「六月囉。」
「六月?就快開始㗎喇喎,你竟然間而家先同我講?」
「咩呀⋯⋯做咩嬲啫,都話本身冇諗住得先冇講咋嘛。」
「又係你話一齊去台灣嘅。」
「到我Passing out再去囉。未必去到一個月咁耐㗎喇,但係我應承你,到時你想去台灣又得,去日本又得,全程聽晒你話,好冇?」
意氣用事的我將那疊機票和資料用力扔在子軒面前:
「咁耐之後嘅事我唔知。我淨係知你都應承過話同我去台灣。總之我買咗六月機票,你去台灣定入學堂你自己揀。」

*** *** ***

回過神來,子軒終於開口打破沉默。「你去完台灣都變咗啦。我哋兩個,都變咗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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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