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只想靠著這一點溫柔香來平伏一下自己的心情,把正在瘋狂打轉的腦袋減一減速。而另外,亦是因為她剛才緊張的眼神,令我又錯覺地阿玲的面孔跟她重疊在一起,不自覺就把她拖起來了。

雖然貌似如鏡,但畢竟感情深淺亦有所俱別,所以仔細點說這份感覺還是有差別,不過也夠我輕鬆一陣子,說到底這短短的日子真的發生太多普通人難以遇到的事情了。

「其實你係咪好多野煩阿?」這時,阿琪突然拉著我停下。

我轉個面對著她,微笑著:「人生本來就係煩惱既根源黎嫁啦。」

「你....你知你唔係普通人黎,我唔知e家遇到咩問題,不過如果有得揀,做返一個普通人就算,做人何必要辛苦自己呢?」





「你擔心我?」我笑得露出牙齒了。

「邊...邊係呀!我唔想呢,唔想見到朋友唔開心姐。」她面也紅了,我也給笑出聲音來了。

然後我沒有答話,只拿起一直在她另一隻手的我的電話,走前一步把她摟住,並抱緊。她只是嚇了一嚇,並沒有把我推開。

而且,我想我已經,下決定了。

「多謝。」





我放開手,然後轉身獨個兒離開。

「你自己走啦,唔送你啦,我仲有一樣好重要既野要去做。」我回頭看一看,她還呆呆站著。

我沒有多理會,只對著她揮一揮手,再次走去,但我邊走,邊留下我跟她說的一句話,亦可能是最後一句。
「做人本來就係辛苦,只有死人先會係最舒服。」

告訴她,亦是告訴我自己。

......





「小六,你陣間會感受到接近死亡既痛苦,你要頂住,直到你自已失去意識。」洛對我說。

時間到了一星期後,我再次來到龍心派的秘密基地,也走進去上次洛和叔叔決戰的房間。房間只有洛、叔叔跟我三人,而外面有接近二十餘人,是為了作把守之用。

聽洛說,這次到來把守的都是他們門派中最頂尖的武者,這可說是精英盡出了。

為了我,竟讓他們勞師動眾,我心底裏是覺得不好意思的,不過從洛的認真態度我就知道,無論作為戰友或朋友,他都需要我的力量,和不想看到我因失去能力而放棄自己。

「失去意識之後先係問題,我地冇人知之後會點,所以跟住所有野都係得你自己先知。」叔叔補充說。

「知啦。我一定會冇事!」自下決定後,我就沒有猶豫過,因為自從我在月光下對阿玲許下承諾,我就沒有後悔的理由。

只有繼續堅持下去!





「開始啦!」

我們三人打座在房間的中央,洛和叔叔把我夾在中間成一字排開,然後他們各自伸出一隻手抵在我的頭上,準備發功。

在發功前一刻,我看到叔叔還是有點猶豫的表情,我連忙笑了笑說:「放心啦。」他聽到後,這才收拾心情,變回集中的面容。

他們兩同時間發勁,我感到兩股暖流直入腦部以至全身,十分受用。

但只一會兒,這股舒適的感覺突然被打亂,而且痛苦萬分,我強忍受著痛苦來撐下去,但只覺越是強忍,越是痛楚。

我開始痛得要大叫出來,但我竟然發覺張口不能聲,開眼不能看,我只得繼續這感受,直至我感覺也失去,五感全失,最後我的意識和思考空間也沒有了。

.......






「呀!」我從黑暗中大叫起來,並可以張開雙眼,但只見自己身處於一個漂浮的木板中站立著。

除了我站著的木板外,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木板漂浮在附近,向下望去,只有一遍藍色,沒有任何高山樓宇,也不見平地。而木板則與雲層成水平線,伸手可及。向四周望去,亦不見盡頭。

不!前面不是有一個人嗎!?

「喂!」我對著在不遠處站在一塊木板上的人作呼喊著,不過他只顧自己望著更上方,像是並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似的。

但我並沒有著急,反而更多是看看四周圍的環境,因為我的記憶只到意識失去的時候,但之後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我正努力確認現在是什麼情況。

「你望乜野?」那人轉過頭來看著我,他轉來後我怎麼發現他的樣貌十分熟悉呢?

「你係?」我問。

「哈哈......」他突然跳起並飛過來,不!正確來說,他是在空中步行,走過來,就像之前的我。





當他走近過來,我發現他的樣貌竟然跟我一模一樣!

「你.....」他走到我面前,就降落在我站立的木板上,並向我走近,我看他連身型、衣著也跟我一模一樣,唯一不同是,他的右手是黑色的。

「係,我就係你。夜小六,係你,亦係我。」

他笑容仍在,但我只覺得面前這個人在感覺上而言,並不是我。原因是他身上散發出的是—一股陰涼的邪惡氣息。

「你究竟係...?」我不由自主的再問一次。

「我就係你,究竟你想問幾多次?」他又再回答了我,不過他明顯地不耐煩了,更流露出迫人的殺氣。

「姐係點?我唔明既係點解會有兩個我,仲有,呢度究竟係咩地方?」我沒理會他的壓迫感,同樣道理,他要殺我,一早就已經動手了,不用和我談話吧。





「呢度....」他一邊說一邊望向遠方:「可以話係你創造既世界。」

「下?」我有點不能相信。

「正確d黎講,應該話係你腦海入面既世界,而我,就係入面既你。我主內,你主外,達為一體。」他又再開始漂浮起來並抬起頭說。

「係既話...點解我會入左黎?」

「當一切變成虛無,你就會係度;當一切化做自然,你就可以重生。」他說時,雙手以手掌瞄準散落的木板,並吸引過來。

「其實我唔係好明,即係點?」我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亦沒有理會我的問題,繼續用雙手掌控著木板。我也不得其所,只好呆呆站著並思考他的說話。

良久,所有木板已被吸引而聚在一起,拼合成一塊巨大的木板,目測足有三十米成五十米的面積。而在拼合完成後,他也降落在木板上。

「你想番去原來既世界?個度仲有野值得你番去?」他說罷,就慢慢地坐在木板上。

「有,有好多好多。」我邊說亦邊向他走近。「對阿玲既諾言,對十一既懷念,亦都係承先啟後,延續爸爸未做完既野。」

「係咁多?」他托著頭,懶洋洋的問。

「報答龍心派既幫助,洛既救命之恩;仲有阿琪......」說到這兒,我想了一下,因為對她,我亦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阿琪?你將佢當成阿玲替身個位?」

是嗎?我是這樣想的嗎?不!其實答案在我自己心底裏十分清楚。我知道,而他住在我的裏面,他也是明白的。

沒有人可以取代阿玲在我心中的地位!

「而最重要係,當我自己自命英雄,要去幫其他人,係個一刻,無論社會發生乜野危險既事,我都責無旁貸。鬼臉組織、黑社會、或者其他其他惡勢力,全部都已經同我扯上關係。」
我一路說,已經走到他面前。

「睇黎你都好清楚,不過好似與我冇關。」他說得自然,但我只覺得不妥。

「你就係我,點會唔關你事?」我說。

「因為我生活既地方係呢度,唔需要做英雄,已經可以好好,你要做既野對我黎講係多餘。」

「但係,你甘心咩?」我蹲下來,正眼看著他說。

「你講緊乜野?」他放下托著頭的手,看著我說。


「我問,就一世屈係度,你甘心?」
不知為何,我好像開始主導著。他聽完亦沒有回應,我就繼續說下去了。

「我就係你。我係外面所做既野,同樣都係你做既。你想為呢個世界而發光發熱,定係度hea成世?」我看他的目光開始遊離,就接著說。「我地可以一齊去做,一齊去改變呢個世界!」

「你有我咁強?」

「所以,我需要你!我要你既力量!黎幫我啦!」我並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比我強,如果他是我的話,那麼,我們實力該是對等的。雖然我的力量好像暫時不能使用。

「你自己黎拎啦!」他話未落音,已一拳打在我的身上!

什麼!?

我還未想到是什麼一回事,當我正認為談判得順利時,他竟突然施襲,而且拳力不輕,雖沒有洛那麼強,但也足夠我急飛了十多米。

去勢漸盡,我在木板上滾了幾下,馬上蹲穩,但稍一抬頭,已看到他雙手伸出並指向我,我只感覺到不知那裡來的引力把我吸引著,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著他的方向衝過去!

「屌!」我被他的舉動激得怒了,其實也許只是因為剛才以為能談判成功之際,所有事就被一拳打亂,令自己一時無所適從而動怒。

我強壓下身子站穩,用重力壓著自己的身子與他所用的吸引力作對抗,終於可以站下來。

什麼回事!?我可以使出我的力量了?

當然我並未知道為什麼,不過我亦不需要深究,畢竟這只會對我有利,而另一方面,他已經衝到我的面前!

我下意識一腳踢出,眼看就要踢中,但竟然踢不著邊際,擊了個空一樣,跟我眼中是踢中了他的畫面極不相稱。

以我記憶所得,這情況曾兩次出現,一次是在對抗正走火入魔的洛時;而另一次則在一個似是夢境的地方,跟十一對抗時。

這個情況,不!應該是說這個招式,是喚作「空間扭曲」!

我剛想好,下出結論,但面上已經中了一記重拳,我被轟得掩面急退幾步,但我亦知道自己不能慢下來,因為頭昏目眩,確認不到位置,我向方圓五米範圍使出重力加壓,以防他向我追擊。

但我又再一次失算了,他跟我能力相同,他把重力減弱,直接抵消了我使出的重力加壓,我又再中一拳。

幸好這次我自知會再中招,連忙舉起雙手護著頭部,雙手直接承擔了這拳的攻擊力,不過雙手也十分痛楚。

「你剩係得咁多?」他一邊衝過來一邊說。

說實話,他運用重力的技巧遠高於我,我能靠的只有......

在他衝過來的瞬間,我把地心吸力化做零,連帶用力無重起跳,居高臨下地對著他,準備使出我曾用過的一招!

「接埋我呢招先講!!」我用盡全力使出重力加壓,雖然他也想再次抵消,但亦把他壓得死死的站在木板上。

我呼叫一聲,隨著重力一起,出拳直轟向下方的他。此刻,他也使盡力減低重力,企圖抵消了我這一拳,就這樣一上一下,維持一個膠著的狀態!

在這個膠著狀態,我和他也開始急起來,於是放聲吶喊!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