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州肥後的豐臣軍大營門外,私自為德川家出使的真田信幸被士兵重重包圍。
「包圍他,再告知加藤大人。」士兵們說。
真由信幸身邊的侍衛說:「少爺,怎麼辦?」
信幸卻信心十足地說:「放心吧,他們不會胡來的。」
不一會,加藤清正前來大聲喝罵:「退下!人家是客人,怎可如斯無禮?」
「幸好大人心明大義。」信幸嘴角上揚:「我代表德川家,前來送禮。」
「什麼意思?」加藤清正不明其意。
「送你們一個出兵關東的理由。」信幸心裏知道,對方沒有拒絕的理由。

在南九州的山谷中開滿桃紅色的櫻花,信繁一個人靜靜的作畫。




「誰?!」一個外表帥氣的美少年乘著馬看到山下有人立刻大叫。
「畫家而已。」信繁仍是專注在自己的畫上。
「聽說吾父死於刺客之手,而他死前,在身邊正正有一個畫家。」美少年咬牙切齒地指著信繁說:「而你,正是那位畫家吧!」
突然美少年由馬背拿出長斧,一下子躍落山坡,山谷中的小鳥全部飛走。殺氣騰騰,信繁在本能反應下立即向上一看,只見美少年的斧頭已經在頭頂上方劈過來,信繁知道自己沒可能避開,只好用盡全力,一拳轟向斧頭的右邊平面,使得斧頭劈歪,不致被斧頭劈死,但卻劈中肩上,內穿護心甲仍血花四濺,更濺到畫紙之上,而且力度過大,信繁的拳頭骨立即骨折。
「什麼?」美少年本來握緊斧頭,但被信繁在千鈞一瞬的蠻力打在斧身,也使他被震開了,連握斧的手腕也給震傷,但他明白,只要有半秒差遲定必命喪於此。故此他知道對方的實力並不簡單。
「是誰?」信繁看著眼前那位倒在地上的美少年,他並沒有任何印象。
「吾名叫島津豐久,吾父正是由你保護的島津家久!!!」美少年大聲說:「告訴我,父親死去的真相。」
「是家久大人之子?」信繁呆了半晌。
「正是在下!」豐久慢慢爬起來:「告訴我!父親死去的真相!」
「我保護不力,讓大人死於劇毒之下,而下毒的人正是⋯」信繁內疚地說。





「下毒的人正是來自關東北条家的。」真田信幸跪在豐臣秀吉面前說。
「我為什麼要相信一個黃毛小子的胡語亂語?你認為我會笨到看不穿你的奸計?故意指北条家是策劃人,以為我就會對德川家放下戒心?」秀吉指著信幸說。
「大人的帳下奇人眾多,當中不乏情報專才。」信幸在衣內拿出數封來自北条家的書信:「証據在此,大人大可以命人調查。另外如果大人真的不相信在下,我可馬上切腹自盡,以此明志。如今的德川家根本無力對抗豐臣家,不計算在九州的二十萬士兵,光是大人留在清州(今尾張縣,鄰接德川家西面)的五萬兵,我們已吃不消了。加上每年向朝廷的朝貢,我方的財力已十分吃緊。而最重要的是,北条家為拉攏我們而提供的白米黃金,主公已交人轉交至大坂城,相信不日就會到達。大人,德川家誓言效忠豐臣家,可不是謊言,如果大人決意出兵關東,我們德川家的兵將願為先鋒為大人效力。」
秀吉眼見面前的小子確實言之有理,加上一樂為他調查的結果都顯示,一切都是北条家在背後默默支持,而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德川家康沒有能力去反。

最少,這一刻是。

覲見秀吉過後,信幸被安排到信繁所住的營內等待弟弟回來。只見帳內掛滿一幅又一幅水墨畫,更充斥著墨水獨有的香味及淡淡的花香,格調和血腥殺戮的戰場格格不入。看著這些水墨畫,他才發現比起以前看過的進步多了,而且畫得更像真。突然他倒抽一口涼氣,如果不懂任何兵法,眼前的只是普通的山水畫。但信幸細閱之下,便看得出畫中內藏玄機。





他嘆一口氣,原來弟弟已經到達不可思議的地步。
而他再嘆一口氣,是為了那一個彷彿真實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