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景勝繼位後,立即派直江兼續到上田城道謝真田昌幸。
「真田昌幸大人真是料事如神,看穿北条家的陰謀。」直江兼續佩服地說。
「其實兼續你也看得到,只是心裏不想承認,你心目中的主公居然是如此不義之人,囗硬,心卻在動搖。我只是在推你一把。」
「我一直待在上杉家中,卻看不見上杉景勝的忠義。」
「因為他和我家主公一樣,一直沉默卻很可靠。」
「對,在我真心歸附主公後,才看到他背後的雄心壯志,而且他的忠義和謙信大人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景勝也是那種默默耕耘的人,如今我們結成同盟,也不怕開門見山,我們在新府城為首府,之後進攻遠江地區,得到天龍川之後再利用經濟力使武田家強化。」
「我們在北陸失去了主導權,只好在春日山城佈好守軍,東進東北地區,並控制好港囗。」
「和我所想的不謀而合,經濟力才是現世的生存之道。」昌幸拍手笑說:「對了,我有一個兒子,想交給你教導一下。」
「什麼?我也只是一個十九歳的小子,怎麼可?」




「吾兒是一個畫家,他想一看春日山城的景色及真正的大海,可否?」昌幸叫一聲:「信繁進來。」
弁丸靜靜地走進來:「先生好。」
直江兼續看著他澄明的雙眼。
彷如看到一頭老虎。

「信繁嗎?是武田第一副將的名諱嗎?」兼續問。
「武田信繁也是一個文武雙全的英雄人物,我也希望我的兒子可以如此。」

他將有過之而無不及。





「信繁,好好跟著兼續大人。」昌幸平日冷淡,但今天神情卻很溫柔。
天下父親都有這一刻的溫柔。
「弁丸知道。」信繁微笑地說:「我會好好聽大人的話。」
「信繁,不要叫我大人,叫我一聲大哥,我們以兄弟相稱。」
「大哥!」信繁大聲說。
「乖。」直江喜悅地說。

對!有一種關係比得上親情。
叫「義兄弟」。





騎馬進入上杉領土後不久,信繁和兼續走到小村莊,村人一見兼續立刻跪下:「直江大人,請你為我們判決。村中一個大漢被一個獨眼小子殺了,他逃到山上去了。」
「大人,求你去拿下他。」死者的家屬哭得要死。
直江兼續怒火中燒,馬上對信繁說:「你留下吧,我去抓他。」
「大哥,一起。」信繁冷靜地說。

二人到了山上,看到兩個人,直江兼續大叫:「兩位是何人?」
一個樣子十分認真的武士說:「我們只是旅客。」
「小十郎,不用和他們浪費時間了。」另一個人轉身,是一個右眼失明的獨眼少年,他用手指公指向自己囂張地說:「人,是我殺了!又如何?」
「臭小子,殺了人還不知錯?」直江兼續憤怒地說。
「他先辱罵我是瞎子,這又怎樣算?」少年放聲說:「老子生平最恨人家這樣叫我!」
「只是一句,你也應該寬恕他吧!用不著殺他。」直江兼續怒得手放配劍,打算給這小子一點教訓。
「不,只是那人⋯」少年身旁的小十郎也忍不住出言解釋。
「我,梵天丸的美德多的是,唯獨欠缺寬恕!以牙還牙,百倍奉還!」少年在腰間拿出了奇怪的玩意,像一支縮短了的鐵炮:「來吧!你這個混蛋!」
「少爺,夠了。我們可是偷走出來,不要再生事了。」小十郎輕聲說。
「知道了。」梵天丸點點頭。




之後小十郎拋出一個小袋,有兩板黃金幣。
「請你代我們厚葬死者。」小十郎誠懇地說。
梵天丸一直望著信繁。
信繁又一直看著梵天丸。
「你這小子的眼神,很討厭!」梵天丸說完後,二人便騎馬離開了。
「信繁,為何你一直看著他的背影?」
「我只是在意他左眼的紋身。」
「哪是什麼?」直江兼續沒有太留意。
「是龍,一條昇天的龍。」信繁平淡地說。

獨眼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