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越後國依舊是寒意的。
快十二歳的信繁,開始向上杉家的武術導師本庄繁長學習基本的防禦術。
「一,二,刺!」他舞起長槍,一擊便刺穿木頭人。
「小子,不能用死力,要靈活地舞動才行。」
「知道老師!」
直江兼續在旁看著信繁,心想這小子文靜時靜得像娃娃,動起來又有如猛虎,是文武兼備的武士人才。武田家滅亡後,真田家歸附北条家保住了性命,卻又巧妙地以這小子秘密地維持和上杉家的關係。真田昌幸真的不怕我們翻臉嗎?介時他的兒子便會⋯

「便會被殺了。」真田昌幸坐在大殿說。
「那大人為何?」出浦盛清不明所意。
「因為信任!上杉景勝不會作此不義之舉,而照顧弁丸的直江更是忠義之最。」




「下一步要如何做?」
「出浦,你向森長可投誠,進一步掌握織田家的動向。」
「他們又怎會相信我?我本是武田的忍者。」
「森長可正積極招攬武田遺臣,只要你帶著忍者部隊加入,他一定收留你。」
「明白。我將佐助交給神平照顧好了,假以時日,他亦能為真田家效力。」
「反而教我喜出望外的是信幸這個兒子,他居然在我未出手之前,主動聯絡德川家。」
「什麼?大公子他?」
「他稱自己走投無路,向本多忠勝投降了。走了這一步,真田家便可在北条、德川兩者中左右逢源。因為北条家總有一天和我們翻臉。」
「大公子的謀略不可少看呢。」
「只是他走了這一步,身處的處境也許是比我們所想的更危險。」





「小子,你認為我不會殺你嗎?」德川家康在打量眼前的真田信幸。
「不會,我斷言,殺死我不會有益。反而,我和父親大人若能為德川大人效命,不是更好嗎?」
「小子,你不怕死?」
「怕死早就逃了,我是有目的地走到你面前,因為天下終究是德川家的。」
酒井忠次立即開口:「小子滿口甜言蜜語,主公,殺了他。」
「這位是酒井大人吧?果然是忠臣。但我的說話並非胡謅,因為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信長大人必死於刺客之手。」
「為什麼?」德川家康十分愕然。
「他雖得天下,但不得人心。而德川大人是正統源氏之後。信長死後,天下又一次分裂,家臣對立互相攻伐,介時先操控一位織田公子,得到大義名分,便正式奪取天下。」
「小子,信長大人是不會死的!」家康和信長的感情也許太深厚,因此不禁發怒。




「生死有命,刺殺他的人,一定是他深信不疑的人。」真田信幸依然平靜地說,縱使已有人拔出刀來。
真田信幸伏在地上:「只要忍耐下去,天下終究是你的。」
德川家康突然想起信長之前的一番話:「日本和吾兒信忠都交托給你,你要好好輔助他。」然後他深意地笑了。
「你這小子,多大了?」
「十六歲。」
「這倒不像十六歲的思想。」
「因為我早已進入戰國大名的思考領域,由書中領會到一個真理,所有英雄都是敗給時間,也就是說,誰咬緊牙關撐到底,便是大贏家了。」

這一天,真田信幸成為真田德川二家的秘密同盟中介人。

下一步,早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