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信繁乘著白馬在草原奔馳,因困在城內太久,他不要命的加速,走出了春日山城的範圍也毫不知情。

在寒冬過後的草坪,青草剛剛長出了幼芽,可是嫩綠的苗又給馬蹄踏碎,化作新花的一點營養。

跑了一段長路,馬兒開始跑不動了。
「噢,馬兒累了嗎?我們在前面的河休息一下吧。」

在這河畔,他遇上一生的良師。
一個教會他槍術、馬術的男人。





有一個大漢低著頭在垂釣。
他身旁放著一把奇形異狀的槍。

信繁的馬兒逕自在河邊喝水,他則靜靜地看著這平原,這悠悠的大草地。

「美景如畫,獨欠一點紅。」信繁自言自語。
「那是什麼紅?」大漢突然開口。
「櫻花之紅。」
「此紅不鮮。」
「敢問先生,何謂鮮紅?」




「血紅。」大漢笑說:「你會理解嗎?孩子。」
「血花之豔,無與倫比。」信繁想起之前殺狼的剎那快感。
「哦,你這小子不簡單喔。」大漢說:「你殺過人嗎?」
「信繁不會殺人!」他大聲地說:「我只會救人。」
「我則殺了太多人,快要麻木了。」
「為什麼?」
「有的是為了保護村民,有的是給人報復,不得已又殺人了。殺多了便不覺得是一回事。」

突然一陣馬蹄聲由遠至近殺來。
「是那個人了!媽的!殺了我們的老大!」一羣惡霸騎馬來到。




「你們便是前天逃掉的雜碎嗎?」
「我們人多還嘴硬?」
他們少說也有二、三十人。
「那畜牲強暴少女,殺害村人,這不該死嗎?」
「媽的!」一個人騎馬直撞過去。
大漢揮動魚桿,魚絲一下子套在那人的頸上,之後大力一拉,那人的臉由青變紫,大漢彷彿和大魚搏鬥般死死地拉住魚桿,「啪」的一聲,魚桿斷開成兩截,而那人亦氣絕身亡。
所有人也呆住了。
「來吧!我前田慶次正等著你們。」他拿起了皆朱槍指著他們。
「呀!」一個黃毛小子不怕死的衝上去,慶次一個大手掌抓住了小子的面頰,狠狠地將他丟進河裏。
其他人都不敢再行前,慶次卻大聲說:「我的魚都被你們嚇跑了,我要大開殺戒了!」
惡霸們立即遁走去了,眼前只剩下信繁。
「小子,沒嚇得撒尿吧?」慶次哈哈大笑。
「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真的大開殺戒,這風景便完美得多了。」
「你這小子真奇怪!之前說不喜歡殺人,但又如此嗜血。」





對,很奇怪。
明明我不喜歡戰爭,不喜歡殺人。
但每每看到血花飄揚,心跳不自覺地加速了。

「我要回去了。」信繁站起來說。
「小子,一起走吧,反正我習慣流浪四方,之前在軍隊的日子不好過,我就陪你回家吧。」
「很遠的。」信繁完全沒有懷疑前田慶次的意圖,對初次見面的他竟像家人一樣信任。
「有馬便好,回去吧。」
「那我們回去春日山城吧。」
慶次反倒想不到他是上杉家的人。
「好吧,反正我沒去過,當是去旅行吧。」

對,自從手取川之戰後,我便向叔父請辭了,軍隊生活真不適合我。
我不望出人頭地,也不求功名利祿,我只想過一些自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