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櫃枱,用最快的速度把這一頓飯先結帳,然後離去。走到大門時,英琦也剛好來到。 

「我埋咗單,妳慢慢食。」我推門離去。 

「純,你覺唔覺得自己侮辱緊我?」 

英琦的一句說話,讓我們都停住了動作。我背著英琦,手還拉著大門,嘴裡有些說話,一直也是欲言又止。 

「我已經講到要同你結婚,你仲要咁樣走咗去?」英琦聲音有點抖震,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搵個地方講,呢度多人,唔方便。」我輕聲說。 

最後,我們到了一個人比較少的公園來對話。 

「你可以講,你對我有咩不滿?」英琦首先開口,她眼神總是帶著很多埋怨。 

「冇不滿,只係我唔想用妳屋企嘅錢結婚。」 

「有咩所謂?到你有錢時咪還返俾佢地囉。」 





「妳冇所謂,我有呀!而家講緊擺酒同買樓,要借嘅錢有幾多妳都知,我阿爸退休我仲要照顧屋企,我怕我自己負擔唔到。」 

「咁你係唔係唔使為我打算?」英琦有點聲嘶力竭,激動的向我說。 

「李英琦,妳一向識得幫自己打算,至少四年前曾經係。」 

終於,我說出了這一句話,我和英琦的腦海,大概都同時出現了四年前的回憶。 

四年前,我跟英琦之間,曾經出現了一個人。那時我和英琦的相處已經變得平淡,每星期見面三次,可能是看電影,可能是晚飯。 





突然有一段時間,英琦的工作變得很忙,每天不是跟同事混在一起,便是加班,我們試過一個月沒有見面,電話也沒有通上幾次。 

那一年我忘了自己在那一隊新球隊中拼搏,只記得日復日的操練,我好像忘了生活上很多的重要事。直到有一天,我在旺角中心的門外,碰到英琦跟一個穿西裝的男人並排著。 

就在那個十字路口上,英琦看見了我,而我也看見了她和那個男人。她們沒有拖手,但好像有碰到過,直到尷尬的我想開口叫住英琦的時候,她跟那個男人在我的面前走過。 

那一刻,我整個人都懵住了。英琦為什麼沒有理會我,是她根本沒有看到我,還是有其他原因?我拿出電話打給英琦,沒有人接聽。
那個男人到底跟英琦有沒有身體接觸我不知道,但我幾乎肯定英琦應該是看見我的。一萬個問號在我腦海中閃過,直到那一晚我回家後,英琦終於來電。 

她告訴我兩件事情,第一件,是她真的跟一個朋友在旺角經過。 

而第二件事情,她說她沒有看到我。 

我問到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她說只是工作上的一個同事。我問為什麼我們之間,沒有出現過這麼的一個人,她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英琦的答覆是,最近工作太忙,很多事都沒有跟我細說。 

當時我沒有再深究下去,也沒有大吵大鬧,但我作出了一個決定,我開始去看英琦的電話紀錄和Facebook。 

我在這兩個地方上沒有看到什麼,這件事也一直存在於我和英琦之間,足足四年,直到今天。 

「差唔多每隔一段時間,你都會拎返呢件事出嚟講。如果係咁,當年你就唔好揀信我啦。」英琦對我這樣說著。 

「妳未話俾我知,當年妳係唔係有打算?」我淡淡的說。 

「冇呀,我都話只係普通同事,佢冇做之後都冇再見面。當年你連我電話都睇過哂,你到底想講到幾時?」 

「咁多年我都冇講…妳就一直都當自己理直氣壯。」 

「講咩?有咩你咪一次過講囉。」 





這個時候,「它」又出現了。 

它:「純,你準備講出事實?」 

我:「係,我唔想再收埋。」 

它:「點解咁多年你都唔講?」 

我:「因為我想俾機會佢,但咁多年佢以為我唔知,一路都扮受害者。」 

它:「唔係,係咁多年你自己都唔想變。到而家唐爾墨出現,你想改變,所以你決定講出嚟。」 

我:「…………」 





它:「但冇問題,人只要負責,任何事你自己都可以決定,去啦。」 

英琦看著我,我也看著她。那一秒我們都很陌生,就像是一場死鬥內的兩位參賽者一樣。 

英琦把我的說話當成是唬嚇她一樣,覺得我只有那三幾道板斧。但她這次弄錯了,我這一次要說出一些她從來不知道的東西。 

「當年我除咗睇妳電話之外,仲有睇過妳Email。」 

英琦的表情又怨懟變成驚訝,然後慢慢變成不安。因為她知道,當年的電郵郵箱內,有那個男人發給她的一張照片。 

一張她們二人去迪士尼樂園的親暱合照,那個男人叫Micha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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