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李?七哥你肯定你朋友冇講錯?」我有點不相信,主觀地不想相信。

「唔會聽錯。」

「唔該哂,七哥。」

我坐在地上,有點兒慌了,這時我終於想起,這段日子內英琦跟我雖然沒有見面,但她偶爾向我打電話,查問我在那裡的回憶。

她是有意計劃這件事,上一次相約我在市中心見面的一切一切,都是為了這幾篇報導而安排的。八年感情,想不到最後會這個方式去對待大家曾經的關係。李英琦,數年前我對妳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妳有念過我為妳付出的情義嘛?





每當我心情起伏時,「它」又出來了。

它:「純,你認為將件事咁樣歸咎於英琦,係最好嘅嶵處理方法?」

我:「英琦係知道,佢係清楚我當年知道佢有第二個。我最後都原諒佢,佢有冇諗過呢樣?點解宜家可以咁樣去害我,我喺南華先啱啱起步,佢好清楚架!」

它:「你當年原諒佢,同佢今日所做嘅事係冇關係。」

我:「點樣冇關係?」





它:「當年你原諒佢,唔係知道你自己今日會識到阿墨,只不過係當時你自己唔想離開佢。如果用醜陋嘅講法,係你當年自己甘於忍受,唔敢去刺破一個有可能會拖垮你地關係嘅大話。」

「它」的說話,擲地有聲,我沒有反駁的空間。

它:「今日英琦嘅反應,係因為你嘅做法處理不當。你從頭到尾都冇去同佢搞清楚,點解你會去怪一個,你自己都知道有八年感情嘅受害者?」

我:「佢知道我事業有起色…咁樣做…根本就係想我死…」

面對「它」,我終於坦白地將自己所恐懼的事說出來。





它:「你嘅世界一早就選擇咗冇佢,點解你仲可以要求佢為你諗?」

大是大非之前,很多人的善意都會被劣根性所遮蔽。很多人在沒有利益時扮成一個大善人;到了關係到自己的好處出現時,反臉無情是很普通不過的事。

這段說話,我本來認為是英琦的寫照。但是,其實那是我,我戴哲純的自私倒影。

雖然事實有點難受,但起碼我已經知道了真相。這件事的後遺症,是我曾經一口咬定是向松朗做的好事。墨因為這事而跟我吵架,我需要向她說一句對不起。

但在我沒有找墨之前,大哥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他找了外公見面,只有我們三個人的會見。

荃灣的一間酒樓內貴賓房內,有我、阿公、大哥和榮叔。

「公公,我地有事想問你。」

「你地兩個係咪想問你地阿爸以前嘅事?」外公走路比我們過橋多,怎會不知道兩個外孫故意跑來老遠來喝茶是為什麼。





「公公,嗰日見到你咁嬲…我就知道有事。不過阿媽唔準我地問,但我地又覺得可能係大件事,亦都可能會幫到阿爸,所以我地先嚟搵公公你。」

「你地阿媽點會準你地問,你地兩個個老豆咁衰格。」外公一說起阿爸,火氣又自然的上升起來。

「點解我地由細到大,都冇見過你同阿爸好好地傾偈?阿爸其實都幾尊重你,雖然次次我地見你,阿爸都要去返工,但佢都會放低錢俾阿媽,等我地去同你飲茶。」我為阿爸拿點分數,始終我不想看見阿爸和外公的不和會升級。

「對我好有咩用?要對你地阿媽好先有用。」

「咁佢點對阿媽唔好?我地冇見過阿爸對阿媽唔好喎。」

「唔係宜家呀,好多年前嘅事喇…唉,阿公公都唔知點講喇。」外公愈說愈激動,我連忙走到他身邊安撫他。

「師傅,你小心身子呀。」榮叔在旁說,但外公又像個小朋友一般沒有理他。」





「公公,我同阿純喺床下底發現咗一張報紙,但阿爸唔俾我地睇。阿純話,見到報紙上面有阿媽個名…仲話係自殺!」大哥故意的說,我們都想看看外公有什麼反應。

「原來你地都知呢件事…咁快就三十幾年…」外公感嘆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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