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看著墨,因為我沒有想過她會有這樣激烈的反應。墨沒有因為我的表情而轉換態度,她只是把臉看回計程車司機的方向住,繼續交涉。

「小姐,妳男朋友都叫妳唔使咁勞氣呀。」

「你唔好同我講廢話,一係同我返上車個位,唔係我就搵差人。就係你呢啲咁嘅人,先搞到澳門的士成日俾人話呃人。」墨動作愈放的加劇,嗓子也沒有放輕的意思。

「喂,好喇喎小姐,都話收妳平啲仲想點呀?」司機也看來不是善類,跟墨對峙起來。

「我一早講咗我想點,你扮聽唔到就你嘅事。」墨沒有再說話,坐在後排開始拿出手機來。我看見她打開了whatsapp,好像對誰發了幾個訊息似的。我拍拍她想了解一下什麼事,但她沒有理我。





司機以為墨放棄了,也沒有好氣的繼續開車。我們三個人在車廂內各佔一角,我開始覺得納悶,我好像沒有做錯什麼事,為什麼我像惹怒了誰似的?

我只不過沒有跟隨誰的突破式脾氣,沒有附和她所選擇的表達方式。我覺得所有事都可以慢慢的聊,人生沒有太多事值得你用上自己的養份來換取結果。

終於來到目的地,車子停下。

「小姐,多謝八十三蚊,話咗收少妳地十蚊即係七十三。嗯…七十蚊啦七十蚊啦。」司機拍拍車上的收費計算器說。

「我坐開就俾咁多車錢,你要就要,唔要就算。」墨拿著幾張鈔票,向前座拋過去,然後開門離開。





我跟著墨走下車,這時司機大叫過來:「喂,唔夠錢呀。」

「妳俾咗幾多錢?」我問墨,因為車費就是車費,你總不能因為一個原因而加多減少。有糾紛就用解決糾紛的方式去處理,沒有可能自己一個說了算。

「唔使理佢呀,走啦。」墨沒有回頭,自己一個人往另一個方向走。

「喂,唔可以咁走架,我地未俾夠錢呀。」我幾個急步上前拉著墨,她回頭表情盡是不耐煩,跟那一次在赤柱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唔使理佢呀,走啦。」墨堅持,把我的手甩開,再自己一個人走。





我想再次跟上,但發現左手已被追上來的司機拉住。

「你地未俾夠錢,有冇搞錯呀?」司機拉著我,也在一直的咆哮著。墨看到這個情況,立即回頭,走到司機的面前。

「你要兜路唔好呃我,我話咗咁多就咁多,你唔好再拉住我男朋友。」

「未俾夠錢就唔好走。」

她們兩個人在街上爭辯,我夾在中間覺得好難受。到底是為了那區區幾十塊,還是她們口中的原則,要在街上弄得醜態到這個程度?

「妹,咩事呀?」突然,轉角處有一堆人向我們跑過來,為首的那人正是墨的哥哥唐爾棋。

旁邊,還有那個向松朗。

「黑的兜路,碼頭去呢度收成八十蚊。」墨本能的往後退一點,她的哥哥已走上前面。在這個輕微的動作中我看得出,其實墨和她的哥哥感情本來就不差,而且她哥哥很照顧她,照顧到就連保護這個動作也很有默契。





「的士佬玩嘢係咪呀?」唐爾棋一把推向司機的肩膀,這時向松朗又緊隨其後。手上拿著一塊石頭說:

「講咁多做咩,鐘意呃人就幫佢架車裝飾下啦。」

「喂,唔好亂嚟呀。」計程車司機想走回自己的車子,但被唐爾棋的一等人馬圍著。

向松朗拿著大石,正要向那計程車下毒手時,墨又向他大叫:

「喂,做咩呀你。」

向松朗把動作停住,這時墨又怒氣沖沖的走向她:

「我叫阿哥嚟係唔想俾個司機呃錢,你喺度做乜嘢呀?」





「喂,佢呃妳錢喎,我幫妳咋。唔通好似妳條仔咁,成碌木咁企喺度呀?」向松朗把話說得很大聲。

墨看看我,又回身說:「我叫阿哥搞返,唔好再俾我見到你舊石頭。」

「妳唔鐘意,咪唔玩囉。」向松朗很快的把石頭丟掉,全世界的人都看見,他對墨有多言聽計從。

「哥,叫佢走就得啦,唔好成班人企喺條街度。」墨走過唐爾棋身邊時說,然後所有人便在幾秒後作鳥獸散。計程車司機抹一把汗,很快便消失在我們的眼前。

「行啦。」墨走到我身邊說,然後自己便走在我的跟前。我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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