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畫面,令我感覺有點五味紛陳。

暪著對方同時,也發現對方也是瞞著自己。那兩種感覺不會互相抵消,只會煥發出更多的想法。我站在原地,兩眼定定的看著遠處的墨,我在問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我腦內思想著不是生氣與否的問題,而是抽離地將眼前的情景都先抹掉,再沿著今天的事去正視我自己的問題。

我根本不應該把墨蒙在鼓裡,李英琦這個人在我心目中已是過客,更多都只會是從前遺下的一些漣漪。找她的原因是因為阿爸,這所有的東西我自己都清楚,為什麼到現在,我要親手製造這些誤會。

突然,「它」跑出來了…





它:「你知道自己呃阿墨,所以希望放大佢同向松朗嘅事,去搵一個平衡,令大家都有錯,大家都唔使解釋。」

我:「佢都係呃我。」

它:「你信唔信佢?」

我:「我唔知佢地仲有冇餘情未了。」

它:「你今日本來可以同墨講,你為咗阿爸嘅事約咗李英琦,但你自己冇做。到東窗事發,你打算推翻自己本來相信墨嘅事,去令自己唔需要解釋自己嘅錯?」





我:「但佢都有呃我!公平咩?」

它:「關係上嘅相容,並唔係法庭上爭辯。我係你內心入面另一個戴哲純,你要揀我嘅諗法定係你宜家自己嘅諗法,悉隨尊便。但性格決定命運,任你用著方法去搵盡每一個藉口,到頭來你會發現好多事,根本就唔需要藉口。」

我:「你係邊一個戴哲純?」

它:「係你一直都收埋咗,一個唔搵藉口,積極主動同成熟嘅戴哲純。」

「它」突然離開我的大腦,把我的注意力帶回現實。這時我發現,墨已在遠處發現了我。





我跟她四目交投,大家就站人海茫茫的兩旁,身邊都各有另一個人。

我很想衝前跟墨說清楚,不過沒有這個勇氣。這時李英琦在我身邊,輕聲的說著:「你要唔要去解釋下?我宜家走都可以。」

我回頭看一看她,不懂反應。時間其實不太長,距離我原本跟李英琦那段八年的感情,時間其實沒有走多遠。我一時間覺得頭昏腦脹,不能集中精神。

我把頭甩一甩,希望可以令自己保持清醒。然後當我再把視線回到墨那一方時,已失去了她的蹤影。

「冇事嘛?」李英琦問我,但我心意已經往墨跑去。

「妳見唔見到佢地走咗去邊?」我問李英琦,她搖搖頭:「睇你地反應,你應該冇同佢講,你今日約咗我?」

「冇。」我慚愧地說,在她們面前,我總是把事情都弄得一團糟的那個。

「你地嘅事我就唔加意見,不過…世伯嘅事我一定會幫你,就當係…」





「當係咩?」

「就當係我以前對你唔好,宜家補償返啦。」

跟李英琦分道揚鑣後,我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我不敢致電墨,因為還未想到處理的辦法。

我手機內的Whatsapp傳來訊息,我被加入一個群組之內。

「咩嚟?」我打開群組內其他人的名單,發現陳七、偉豪和小春也在群組之中。組織群組的號碼這時於群內發出一段英文,我讀書不多,太複雜的英文不能一時間看明白。就在我準備把那段文字翻譯成中文的時候,那號碼又發來了一張圖片。

當我看到圖片的第一句是「世界盃外圍賽香港代表隊入選名單」時,神經已經開始繃緊起來。然後再看到中場那一項入選球員中看到「戴哲純」這個名字,我已經忍不住,在街上舉高雙手,很想很想大叫出來。

我終於入選香港代表隊,終於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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